“哥,这。”钱忠义听完,顿时眼珠打颤,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
钱家这几年顺风顺水,安乐惬意惯了,突然的巨变让钱忠义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但钱忠英毕竟是家主,居位已久,此时镇定下来,站起身对着钱忠义说道:“这什么这,赶紧去,牛二等人虽算不得厉害人物,但对付我们足够了。”
“哥,要么我们派人去通知之一,请他过来。”钱忠义急着说道,显然不愿意放弃如今富裕的生活。
“唉,来不及了。”钱忠英摇了摇头说道,背手走了两回后,坐到主座之上,接着又说道:“而且之一对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不欠我们什么了。”
“那、那牛二他们要什么啊,我们给他们一些便是啊,不是非要走的吧。”钱忠义走到钱忠英身旁,附身说道。
“哼,糊涂!他们明着说只要一些金银,你怎知他们到时会不会杀人越货,统统卷走!”钱忠英抬起头,对着钱忠义呵斥。
“唉,唉!”钱忠义一声重叹,坐到次座之上,接着讲到:“之一真是无情,这么多年也没个帮衬,如今都被人欺上门了,他脸面也无光。”
言语之中不无埋怨。
“啪!”
“你还有脸说,当年要不是你欺辱他们母子,惹得之一心中怨恨,我们钱家又哪只有这些富贵。”钱忠英拍桌怒道。
“现在说这些干甚,当年谁知道他有这般机遇,况且我不是都给他跪下磕头了,我可是他伯伯啊。”钱忠义尴尬解释道,言语之中也弱了几分。
“行了,当初我也有眼无珠,如今他娘死了,我们钱家在他眼中已没有什么可留恋了。”钱忠英说完,满脸沮丧。
“罢了罢了,我这就去叫他们起身,趁夜逃了,哥,你也赶紧去叫嫂子。”钱忠义此时似乎认清了事实,对着钱忠英说完,便要起身离开。
“我留着,拖住他们。”钱忠英抬头看着厅外,喃喃自语。
“这,哥,”钱忠义回头看着钱忠英,表情错愣,似有纠结。
“好了,快去快去,莫要啰嗦,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钱忠英嘱咐道。
“老爷,老爷,有情况!”
垂花门中,一名持枪大汉慌张出现,随后朝着明正厅跑来,到了厅口一个急刹,险些撞到钱忠义。
“对不起二爷!”
“何事慌里慌张。”钱忠英对着大汉呵斥道,随后看了钱忠义一眼,示意他赶紧去。
“老爷,我看门外有几人鬼鬼祟祟,好似在监视一般。”
大汉一语刚毕,钱忠义止住脚步。
钱忠英闭眼拍额,随即咬牙说道:“走后门,快!”
……
钱府外是一条沿江大道,热闹时人声鼎沸,络绎不绝。
但到了深夜,江风阴冷,家家户户都早早关门,整街无人出没。
钱府门口灯笼红通,被江风吹动,时而前后,时而左右,摇晃的光影,使街面带上了几分诡异味道。
“二哥,要不咱们别等了,直接杀进去多好,这太冷了。”牛三缩着脖子对着身旁的牛二讲到。
“我也冷,坚持下。”
“他们真的会跑吗?”
“不知道,最好不要,不然就别怪老子把事做绝了。”牛二一脸阴沉,狠狠说道。
“早知道就跟老四换一换,后门应该没这么冷。”
“闭嘴,你看着,我去后门看看。”
牛三:“……”
……
平水镇,昌升酒馆。
星野身背大刀,坐在一张四角桌上,一边吃着酒食,一边不时看向窗外。
“在大荒山待了三年,都快忘了虾蟹的味道了。”
说罢,抓起一个大蟹钳,对着就是狂啃。
“呸呸呸。”
炼气四层的境界似乎不包括牙齿,星野一阵输出之后,蟹钳没有破防。
他看了一眼四周,酒馆中有几桌酒客正瞄过来,表情似乎在偷笑。
估计是星野的样子比较吓人,不然估计已经是一顿嘲讽过来。
“呵。”一声冷笑中,星野突然站起身子,接着一脚站地,一脚踏凳,同时解下身后九环宝刀。
一时间,店内寒光闪过。
众人齐刷看来。
“咔嚓!”
星野一刀劈下,坚硬的蟹钳抵挡不住,化为粉碎,但底下桌子却是一丝不损。
众人一瞧,哪里还敢笑话。
脖子齐缩,吓得立马回身,不敢再看。
“吃螃蟹都要这么凶吗?”
星野冷笑着环顾四周,踢腿虚撩,如唱戏武生,嚣张坐下。
一时间,酒馆如屋外大街,寂静无声
直到一刻后,众人见星野没有再秀,酒馆内才又热闹起来。
本来嘛,这天下热闹之处,皆是吃喝之所。
“诶,你听说了吗,今天钱家有客来了。”
听到声音,星野将手上的米酒放下,回头看去。
见到开口之人是一名穿着灰色棉服,头戴皮帽的男子。
听到灰服男子言语,另一名男子摸去下巴的酒水,不屑回应:“嗨,钱家来客哪算得上什么稀奇事,说点别的。”
灰色棉服男子一听,斜眼一笑,鄙视道:“呵,这你就不知道了,今天这来客可不一般。”
身旁男子这一听倒是来了兴致,将手横在桌上靠近一些,问道:“哟,那你倒说说看,怎么个不一般。”
灰色棉服男子也不说话,看着旁边男子挑眉一笑。
“切,老板再来一壶!
行了,说吧。”
“好嘞,马上来!”老板应和道,柜台小二也颇为机灵,立马跑去打酒。
“哈,够意思,要说这来客,你也当知道,就是这几年常跟着钱老三回来的那几人。”
“嘶,这钱老三不是每年过年回来吗?怎么今年这么早就回来啦。”
“嘿,这你就错啦,这次啊,钱老三没回来。”
“这,这是不寻常,
快说,快说。”
两人说话间,酒馆内众人纷纷侧耳倾听,看来钱家的八卦在这里还是很下酒的。
“据说,是钱老三在那边出事了,这几人是来要些宝贝回去应付的。”棉服男子低声说道。
“胡说,钱家在上溪宗还有位神仙钱之一呢,有什么事情摆不平,”
此时场中另外一名年轻男子,借着酒劲反驳道。
“小伙子,这你就不知道了,那钱之一虽然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但在二十年前,在钱家他可没少吃苦头,据说他娘那一身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棉服男子喝了一杯,一边回味,一边说道。
“前些年他娘走了,这俗世之间已无牵挂,再说了,给了钱家这二十年的富贵,钱之一,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众人听得皱眉,显然是半信半疑。
“唉,我看啊,钱家也到头咯。”
男子说完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开始左右打量,看着众人惊奇的表情,脸上一阵得意。
“咦,那个用刀砍螃蟹的呢?”
星野桌上,三碟,一壶,一块碎银。
但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