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沈清河还在思索着,如何让几步棋,能滴水不漏地让祁淼赢。
要知道我们这位外交官首席,心思缜密,颇有城府,要想跟他在棋盘上杀得有来有回,怕是整个维罗修斯帝国也找不出几个人来。
后来发现,这简直是完全没必要,祁淼的棋风堪比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间沈清河就落入了下风,直到自己这方的主帅被虏时,他也不明白究竟是从哪一步开始走错的。
明明都在计算之中,可他的攻势总是能够被祁淼巧妙的化解,甚至有一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效果。
祁淼淡定地落下一子,定下本局的胜负,“你输了。”
沈清河承认自己刚才的声音是有些大了,连忙将棋盘收拾好,“这局是我轻敌了,乖宝咱们再来一局吧。”
“轻敌?”祁淼笑了下,爽快道,“行啊,那就再来一局。”
这次沈清河总结了上次的教训,眉头紧锁着,每一步都走得谨慎无比。反观祁淼那边,仍是气定神闲的模样,思考的时间十分短暂,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将棋子落下,甚至还有闲心抽空去喝一口茶。
与她温和无害的状态相反,祁淼的棋风骤然变得狠辣凌厉,快刀斩乱麻,将主动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频繁地发起着进攻,将沈清河打得溃不成军。
祁淼的棋风灵活多变,没有固定的格式,他根本摸不透祁淼的路子,而祁淼却将他猜得清清楚楚,把他有可能落子的每一个位置都精准地算到,狠心地将他的每一条退路都封死。
除去沈清河思考的时间,这局他输得比上一次还要快。
还是他主动提起的下棋,如今看来真是等同于自找苦吃。
怪不得祁淼这么快就答应了他,原来还是深藏不露。
“我承认,上一局我也有点轻敌了。”祁淼轻轻吹了吹手中滚烫的热茶,“赢你,不需要费那么长的时间。”
还真是一发入魂的嘲讽,直接将沈清河的心态弄崩了。
他烦恼地把台面上的棋子都弄倒了,肆无忌惮地在祁淼面前展现出自己孩子气的举动来,“我不玩了,乖宝你这样太不厚道了。”
“啊,这就不玩了?才刚刚两局,不如我再跟你下几盘别的棋。”
沈清河连忙拒绝,“我觉得,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就不在乖宝面前献丑了。”
“献丑”一词本是用来自谦的话,但此时放到这里,却是最能形容他境地的。
祁淼意犹未尽地道:“那好吧,其实也怪可惜的,你能在我手下走这么多步,已经挺不错的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伤人了,沈清河对于她来讲,算是上是比较少见的强劲对手了,值得她认真对待。
说来也惭愧,祁淼之前跟别人下棋的时候,她都是随便下下,顾忌着他们的自尊心,偶尔也会故意放水,多周旋几步。
面对着他幽怨的控诉,祁淼却一点都不在意,“下棋嘛,肯定是有输有赢,输的人怎么就不能是你呢?”
她不自觉地开始分析起来,“你顾虑太多了,想的东西多了,反而更容易失误。”
“下棋我已经很久都没输过了。”沈清河叹了口气,“上一次输得这么难堪,还是在楼老师的面前。”
议长楼慕青快退休了,多年积累下来阅历和眼光与她的棋技成正比,沈清河输给她并不奇怪。
但祁淼尚还年轻,却能轻而易举地在沈清河手下连胜两局,还赢得毫无悬念,她的天赋与潜力,怎么不能够称之为“可怖”呢?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和楼老师下一下午的棋,到时候的场面定是十分精彩。”
“我怎么不想呢?能跟楼议长下棋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祁淼摇了摇头,“只是如果坐在楼议长对面的话,我怕是不会像现在这般自在了,会变得拘束许多。”
沈清河还是阐述着他最开始的观点:“楼老师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楼慕青的确是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但有他在其中为祁淼牵线搭桥,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密切一些,就简单了许多。
“但愿会像你说的吧。”
坐得身子有些僵了,祁淼伸了个懒腰,准备站起身来,“饭也吃了,玩也陪你玩了,我也该走了。”
沈清河眼神黯淡下来,“不再多留一会儿了吗?晚餐也可以留下来吃的。”
他顿时有些后悔刚才没跟祁淼再多下几盘,哪怕是输一下午也不算什么了,只要能跟祁淼多待上一会儿,无论怎样沈清河都是愿意的。
祁淼执意不多待了,“好不容易有个单休嘛,我也想有一点自己的时间。”
“好吧。”沈清河依依不舍地回道,“那我跟着送送乖宝。”
他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取下来,细致地帮祁淼穿好了,还贴心地为她整理了衣领,长发乖顺的垂在肩头,身上的檀木香气是恰到好处的若隐若现,十足的贤惠模样。
这般近的距离之下,再配上沈清河刻意摆出的角度,若是祁淼再看不见他身上穿戴着的衬衫夹,那就真该怀疑一下自己的视力了。
她不由得饶有兴味地多看了两眼,视线在沈清河长而笔直的双腿间流连,果不其然观察到对方精致如玉的脸上悄悄浮现出了红晕,媚眼如丝,勾人得紧。
只是细看他的这身装扮,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祁淼站在原地不动,任由背后的沈清河做作地将她的衣领摆弄了好几遍,每当它快要变得服帖规整之时,又会被沈清河“不小心”地又翻上去。
终于想起来了,这套西装,在发布会的那天沈清河也穿过。
祁淼将他扯远了些,故意没有戳破沈清河的小心思,“你这身衣服还不错。”
末尾,她又补上一句,“裤子很衬你的身材。”
边说着,祁淼调皮的手掌边不老实地抚上他温热的大腿,沈清河平时是注重锻炼的,她手底下的肌肉触感并不松弛,在摸上去时还有一瞬间的绷紧,随后又被它的主人强制性地放松下来。
美色当前,她不禁轻浮地……吹了一个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