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母校居然愿意站出来为自己说话,这在祁淼眼里算得上是一件稀奇事了。
也不知道是给了哪位大佬的面子。
杭亭去练兵场监督修复工作了,现下上将办公室里除祁淼外又多了一个人,沈清河。
不要问他为什么也会出现在办公室里,甚至还赖着不走了。
尊贵的首席沈先生嫌两头跑麻烦,又想和祁淼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些,索性就借着“方便与上将商议事宜”的借口成功入驻办公室,他这算盘打得好,不仅达到了目的,还平白无故落了个“不摆架子,平易近人”的好名声。
“我想军区地方这么大,总不至于连一个房间都腾不出来给沈先生办公用吧?”祁淼挑眉,她瞅着临时加上的那张小桌子着实是憋屈得慌。
桌子本就不大,上面还摆了一堆的文件,桌面的空间更显得局促,让祁淼不禁怀疑,沈清河还有地方可以批阅吗?
“乖宝这是在轰我走?”沈清河弯了弯唇,轻笑道,“我就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那些弯弯绕绕的含蓄表白,小姑娘只会故意装作听不懂,然后理所当然的无视,现在沈清河也学聪明了,只跟她打些直球,直白到不行,祁淼总不好再说是没听见了。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
祁淼话说得客气,指使起沈清河来倒是毫不心慈手软,“麻烦首席给我倒杯水吧,要热的。”
也就她一个人敢让首席外交官给自己倒水了。
可要是真论起贴心程度来,沈清河还是比杭亭差些,要知道上将每次都是自觉倒好了温水,送到祁淼嘴边的。只有在办公室里来了客人时,祁淼才会做做样子,极其敷衍地给杭亭泡一杯茶。
祁淼又没学过茶道,泡茶的技术自然是赶不上茶楼那些专业的,办公室里储藏的那些上好的茶叶都让她给糟蹋了。
沈清河很是配合:“好的您稍等,热水马上就来。”
接过水杯后,祁淼没急着喝,拍拍她身边的位置示意沈清河坐到她跟前来,“过来坐,我有事情要问你。”
沈清河听话地坐下,还往祁淼那边凑了凑,恨不得两人的距离越近越好,“乖宝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答。”
“那你先保证,你一定会跟我说真话。”
“我一定说真话!”
“要是没说真话,你就从办公室里彻底搬出去,永远都别踏进来一步了。”
“……”沈清河可怜巴巴地道,“乖宝,能不能换一个?”
祁淼抽抽嘴角,所以他还是原本打算着,看情况编些假话来糊弄过去的对吧?!
“我不跟你开玩笑了。”她正色道,“我很严肃地问你,你是不是去找第一军校的人了?”
其实最有可能找军校给她帮忙的是杭亭,因为上将也是在那里毕业的,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沈清河的可能性,正巧他就在旁边,所以祁淼干脆先从他问起。
沈清河很坦然地承认了,“果然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
“你去找校长了?”
祁淼至今还记得学院的校长是个很严肃迂腐的小老头,看着就很不好相处,学生们都很怕他,当初老师们提议让她登上荣誉榜时,他就第一个不同意。
“也不算找吧。”沈清河摸摸下巴,“就只是跟他打了个电话而已。”
他说的甚是轻松的样子,祁淼难以置信地道:“就只是打了电话?就这么成了?”
“本来你就没做过什么贿赂老师的缺德事,考试成绩也都是真实的,再让那些谣言传下去,也有损学校的声誉,校长自然看不得这些事情发生。”
沈清河解释道:“我只不过是起了个推波助澜的作用而已,而且据说,教过你的老师们看到你这么被污蔑,他们早就坐不住了。”
与死板守旧的校长相比,学院里的主任和老师们简直堪称是正道的光了。
他们并没有对祁淼女beta的身份抱有偏见,如当初力排众议把她送上荣誉墙上一样,在今天也毅然决然地站出来为祁淼发声,提供成绩单、监考视频等证据。
好吧,看来她还是低估了沈清河的能力了。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沈清河握住祁淼的手,试图传递一些温暖给她,“乖宝不用说谢谢,太见外了。这是我理应为你做的。”
他甚至觉得,祁淼对他的恩情,自己用一辈子来报答都不为过。
甚至最开始的那份恩情早就在十几年的思念之中,悄无声息地变了质。
沈清河的世界很小,小到仅仅只有一个阴暗潮湿的小巷,四四方方的天空,仿佛永远都看不到日出的阳光。
在黑暗的深渊里,祁淼是沈清河唯一的一道光,是归属,也是救赎。
而祁淼不懂沈清河对她的情愫,她只理所应当地认为沈清河是为了报答至今对他的恩情。
通过这次的热搜事件,也让祁淼下定了决心——自己有信息素的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泄露。
不然肯定又会被网友指责“一定是A装b吧”“这年头连beta都能有信息素了?真是不伦不类”,一想到极有可能会出现的这些恶俗的言论,祁淼就感到一阵后怕。
要是再知道她一个beta,还已经临标了帝国两位S+级的Alpha,那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会成为全维罗修斯的公敌也说不定。
“我让你找的抑制器你找到了吗?”祁淼赶紧向沈清河问道。
沈清河拿出一条手链来,款式与祁淼之前戴的那条差不多,“早就备好啦,在这儿呢。”
“你早就准备好了,为什么非得我问才拿出来啊?”
沈清河俏皮地眨眨眼,“为了多跟乖宝说说话呀。”
祁淼无语,十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想要将那抑制器手链戴上。
迟早有一天自己要被沈清河气死。
“乖宝别动。”沈清河拦住她的手,轻轻吻着她的指尖,“我给你戴上吧,你一个手不方便。”
他的动作给祁淼带来些许的痒意,她手指轻轻蜷曲,欲言又止。
却终是随着沈清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