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绥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即使之前她和傅时聿结婚的消息冲上热搜,但由于傅时聿的保护,媒体上并没有出现过有关她的照片。
知道傅夫人是她也只是傅时聿圈子里的一部分人。
而今天的这个记者却可以仅凭一个回眸就认出了她,不得不让人多想。
可时绥来不及深思,因为这个记者的突兀开口,让所有记者的话筒和相机都对准了她。
焦点似乎立刻被转移。
“时小姐,请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得到消息特意来捉人的吗?”
“请问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傅总出轨沈小姐,你会和傅总离婚吗?”
那些记者像狼看到羊一般团团把时绥围住,非得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才肯甘心。
时绥脑子一片空白,她不是公众人物,也没有应对这种情况的反应能力。即使上一次发生在她身上时,也都是傅时聿掌控一切,把她护在怀里,甚至都没让记者拍到她的脸。
她抬起头,看向房间里的男人,此时沈秦如已经重新把衣服穿整齐,低眉顺眼地站在离傅时聿几步远的地方。
就在时绥已经被记者们逼到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凌成周突然挤开人群,想要把时绥带出来。
记者怎么肯轻易放过时绥,即使不敢去拽她,但也利用人多优势逼着他们无法离开。
就在现场一片混乱之际。
傅容礼和沈蓁闻讯赶来,一起来的还有沈山海和季允致。
“怎么回事?”
傅容礼沉着脸,看着乱糟糟的场面,气不打一处来。
愿意为他结婚后收心了,结果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没接个月就搞出这种事来。
沈蓁站在一旁,双手交叉抱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唇角含着讥诮的笑,“你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吗?”
傅容礼皱着眉,自然也是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一幕。
他下意识看向站在凌成周身边的时绥,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一出出的没个消停。
他双目沉沉地看向表情依旧懒散的傅时聿,没好气道,“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傅时聿整了整袖子,淡淡的道,
“没什么事。”
他无所谓的表情立即勾起了傅容礼的心火,但考虑到记者们都在,他又强行把怒气憋了回去,“你以为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就结束了?不出一小时,傅家的丑闻又要上热搜了。”
“什么丑闻?”傅时聿眼神扫过凌成周和时绥,眼神暗了一分,却还是淡腔淡调道,“我上来找我老婆,走错了房间,至于沈小姐为什么会在,这要问她。”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沈秦如被提到名字,慢吞吞地走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沈山海喝了一声,“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准备去推蛋糕,怎么会到上面来?”
沈秦如已经重新整理一番,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没了刚才的狼狈。
其实时绥不太明白,刚才就算有记者敲门,她也完全可以整理好仪容仪表再开门,就好像是故意让人误会似的。
正是因为这一幕太过相似,以至于时绥想不怀疑都难。
如果说刚才见到傅时聿和沈秦如在房间里的初一瞬间,她确实不痛快了,但随着一幕幕重新呈现,她的理智也慢慢地回来了。
“我刚才确实要去后面准备推蛋糕进场的,但是临时被告知时聿找我有事,所以我就上来了,可一进房间我就不省人事了,醒来后就……”
就是刚才大家看到的那一幕。
听着这话,傅时聿低低地笑了一下。
傅容礼脸色难看极了,“你还笑?”
“我当然要笑。笑东施效颦,笑不自量力。”
这里面的意思在场的人大概除了沈山海和季允致,包含记者们,可能也都懂。
沈秦如脸色白了几分。
到这一步精明如沈山海心里也有点数了,但这种情况他其实也乐见其成,不去拆穿沈秦如。
毕竟无论哪种结果,对他来说都没任何影响。
如果因此沈秦如能嫁入傅家那是最好不过,如若不能,她如今也不过是沈家一枚棋子罢了,没有傅家,找次一点的也不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秦如咬着唇道,“但是我们确实……”
她没说出后面的话,但是意义不大,大家都知道她的意思。
他们确实上床了。
沈山海适时插话,“时聿,这件事你总该给个交代,不然让秦如以后怎么做人?”
沈蓁立刻接话,“沈总,这件事关乎我们两家颜面,我们一定会给交代。”
傅容礼也是点头,“山海,你别急,现在不方便,等宴会结束,我们找个时间两家人坐下来慢慢谈。”
见两人发话,沈山海表情才渐渐缓下来。
所有人都等着傅时聿表态。
记者们此刻忽然集体失声,也都在等待。
只有相机咔嚓咔嚓地响个不停,除此之外,便只有众人的呼吸声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傅时聿捏着外套,推开傅容礼,走到时绥面前,弯腰拿起记者的话筒,一副懒洋洋的姿态,随手指了一下傅容礼和沈蓁,“那一对要离婚,你们不报道,跑来抓我这捕风捉影的事儿。收了多少钱,嗯?”
越说到后面,傅时聿的脸色越冷,脸上漫不经心的情绪也瞬间散去,
“你们要是报道今晚的一个字,我就让你们全部进大牢,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人通知你们,你们敢上来?”
“以为我妥协了一次,还会妥协第二次?把我当冤大头?既然敢做局套新闻,就要做好准备蹲监狱的心理准备。”
有资历老的记者并不怕吓,但是仍忍不住回了句,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也只是得了消息来报道,怎么就成做局了?傅总,知道您有权势有地位,但也不能血口喷人欺负我们这些底层人民。”
傅时聿唇边勾起嘲讽的笑,不仅如此,连眼底都荡起深沉的讽刺,
“你们是底层人民?你们动一动嘴,动一动笔,也不管真相如何,就能把一个人逼死。还敢这么贬低自己?”
“别和我扯什么有权有势,既然知道我有权有势,就知道只要付钱就能很快得到今晚的真相,如果你们参与其中,一个也跑不了。”
以前傅时聿即使再被报道成花花公子,也从未有过一次和媒体交恶。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记者们大概是心虚了,面面相觑,不再紧逼。
傅时聿把话筒又塞回那个记者的怀里,还掸了掸他肩上的衣服,好像那里有什么灰尘,语气又恢复成之前懒散的腔调,“都散了吧。”
说着,他朝时绥看了一眼,淡淡道,“还不走?”
时绥抿了抿唇,这人,明明是他被捉奸,搞得全世界都是错,就他对似的。
见她愣着不动,傅时聿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从人群里拽了出来,拉着她就要离开。
沈秦如尖锐的声音从后面传出来,“你就这么走了?”
傅时聿脚步顿了下,背对着他们面无表情道,“不是说了事后再谈么?怎么,你要在所有人面前扒开事情真相?”
沈秦如瞳孔一震。
她之前赌的不过是他对她仅剩的情谊,以及不得不承担的责任。看书溂
凭什么时绥当初能成功,她却不能。
她不甘心。
看着眼前两个既相配的身影,沈秦如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