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绥身体不稳,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她拧着眉解释,“亚德,我不是故意。”
“我不想听你解释。”亚德一向绅士,这是他第一次脸红脖子粗地朝一个人凶,下一秒,他抱起已经昏迷的辛雅,快步朝商务车走。
时绥咬了下唇,只好跟上去。
亚德倒是没有阻止她上车,这里是北城,她比自己熟悉。
“最好的医院在哪里?”
亚德冷声问。
“名茨私立医院。”
一路上,亚德都没有再理她。
这件事因她而起,时绥虽然不想认辛雅,但她也并不想看到她因为自己出事。
她想了几秒,还是准备给傅时聿打电话,恰好这时,傅时聿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时绥愣了下,心底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就好像她在需要这个人的时候,他就出现了。
她摇摇头,赶走莫名的情绪,接通后耳朵贴上手机,“傅时聿?”
那边是男人平稳的声音,“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医院准备好,到了就会有人来接应你们。”
“你知道了?”
“嗯。”傅时聿也没有隐瞒,“我不放心,让傅九跟着你们。”
时绥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浅浅地说一句,“谢谢。”
那段沉默了一会儿,时绥以为他挂了,但明明还是接通的状态,试探地喂了一声。
“我处理好事情后等会儿去医院。”
他突然出声。
时绥想说不用了,但人刚刚帮了忙,现在又拒绝,有点过河拆桥的嫌疑,也就没说什么。
挂了电话后没多久,车子便到了名茨门口,果然如傅时聿所说,医生团队已经在门口等着,时绥先下车,朝着亚德道,“医生在等了。”
亚德这里人生地不熟,一切只能靠时绥,他的态度比起刚才有所缓和,但也只是点点头,抱起辛雅放到了救护床上。
很快医生接手,被推进了抢救室。
时绥和亚德在走廊里等,不过半个小时,医生就从里面出来。
“没什么大碍,人已经醒了。”
亚德松了一口气,很快又问,“没什么大碍是什么意思,没受任何伤吗?”
医生看了他一眼,“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右手轻微骨折,后脑勺有瘀伤,身上多处擦伤,膝盖处的伤大概会影响几天走路。”
他只是见惯了生死大事,这些很快就能愈合的伤对他来说确实是没什么大碍。
但是亚德却瞪直了眼,以为医生在胡说八道。
他上前拽住医生的领子,“这样还叫没事,你们这些庸医。”
眼看着他要动手,时绥赶紧上前拉住他,“冷静点,亚德。这里是医院。”
被这么一提醒,亚德松开了手,冷冰冰地瞪了一眼医生和时绥,就站在了一边。
时绥只好替他向医生道歉。
“没关系,家属有这种情绪也正常,我们也习惯了。”
尤其来名茨的都是有钱有地位的,遇到这样的事更多,还好他们有傅氏大老板做后盾,不然估计三天两头被报复。
“少夫人,那我先走了,里面有医生会安排,我还有其他手术。”
时绥连忙让开,“好,麻烦您了。”
医生走后,她也松了一口气。
看着亚德的侧脸,她忽然又想起了关于他和辛雅的传闻。
他对她是真的关心。
很快,辛雅就被转移到了傅时聿安排的vip病房。
她人已经醒了,时绥也没打算留下,然而在她要离开的时候,亚德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夫人要见你。”
然后一副她不同意就不让她走的架势。
时绥不想和他在医院起冲突,只好转身进了病房。
辛雅躺在床上,眼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已经没有之前的强势,看向时绥的目光也柔和了很多。
“妈妈不会怪你,你也不需要自责。”
时绥冷淡道,“我没有自责,因为我根本没用力。”
她差点就想说她是不是自导自演了。
但是这种事争论没什么意义,毕竟用没用力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辛雅是故意,她有十张嘴也解释不了。
毕竟哪有母亲这么说算计自己女儿的。
但时绥就是知道,辛雅的出现不会单纯。
辛雅也不在意她的辩解,但是亚德已经听不下去了。
一声“小姐”充满了警告和愤懑。
“亚德。我没事,你不必这样。”辛雅淡淡地道,“你去帮我弄个轮椅来吧,我不住院。”
“可是您的伤……”
辛雅不在意道,“没事,只是骨折而已。”
时绥此时却皱了眉。
她骨折了,腿上有伤行动不便,身边似乎只有亚德。
“你住哪里?”
她看似随意问了句,辛雅却勾起了唇,“酒店。”
时绥点头,“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我受伤了,你都不愿意陪陪我吗?我这次来是临时过来,身边只有一个亚德,周潇是工作上的伙伴,也不能麻烦人家。”仟仟尛哾
时绥想说,一个亚德还不够吗?
但是又觉得没有意义。
她和哪个男人暧昧,关系如何都不关她的事。
她好笑地看了一眼辛雅,“你如何受伤我不太清楚,就算是因为我,你以为我这样就能原谅你了?”
“陪你来医院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还是尽快回英国吧,告辞。”
她没在等辛雅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亚德很快回病房,见到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灰蓝色的眸子立刻不悦起来,“小姐走了?”
辛雅抬起头,姿态已经不是刚才楚楚可怜的样子,她靠着床头揉了揉眉眼,平淡地“嗯”了一声。
亚德跟在她身边已久,自然看出了些不同。
他皱眉问,“夫人,您究竟要做什么?”
辛雅唇边染笑,“自然要激起她对我的怜爱。她越是表面讨厌我,其实说明她越是想要得到我的认可与关爱。”
然后呢?
亚德不解。
他是了解辛雅的,她不是会平白无故挽回什么的人,能被她重视,那个人一定有被人重视的价值。
别说时绥,他是不信辛雅会在多年后突然想要认回时绥。
辛雅靠着床头,一双充满算计的漂亮眸子里闪过什么,妩媚的笑,“亚德,谢家长子看过绥绥的照片,他们有意联姻呢。”
亚德瞳孔一震,随即皱起了眉。
谢家?英国第一华人的那个谢家?
可是小姐不是已经嫁人了吗?
亚德虽然吃惊,但也没有质疑她的说法。
病房内一度安静。
时绥站在门口,听到了所有内容,她扔了所有的药,转身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