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再三确认自己没听错后,心头升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涩意。
他果然是有这个想法的。
其实她并没有深思熟虑过如果傅时聿要和沈秦如在一起后她会遇到的问题,当时这么一说也只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场,是冲动之下的行为。
至少她没有心理准备傅时聿会和她来探讨这样的问题。
她呆了一会儿,才艰难道,“只要你想要我配合的,我都会配合。”
“喜欢一个人会这么卑微吗?”
傅时聿忽然说了句。
语气里带着的嘲弄让时绥很难忽视,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呆呆地反问了句,
“什么?”
“不是说喜欢我才费尽心思嫁进来?所以我问你,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可以没有自尊到这个地步。”傅时聿轻笑,“说实话,我很难想象。”
时绥表情僵了一瞬,这才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声自己。
自己说过的谎,营造的人设怎么可能轻易忘。
这时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演,她艰难地道,
“我当然不希望如此,但是我也不愿意绑住你,既然努力没有用,我也不愿让你更加讨厌我,如果和沈小姐在一起是你的心愿,我愿意成全。”
时绥这番话并非全然谎言。
前提是她如果真爱傅时聿,她会这么做。
爱一个人是要争取,但是如果争取给别人带来痛苦,时绥做不出来。
可现在,她不认为自己爱上了傅时聿,所以难免有几分心虚。
越心虚越不敢看傅时聿。
男人脸上的表情很淡,只有眉梢笼罩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轻嘲,也不知这份嘲意是对自己还是对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收回视线,淡淡的道,“出去吧。”
时绥回到座位,消化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她定好了嘉园的包厢位,发了个信息给傅时聿,等了半天,他也没有回。
午饭时间已经过了一会儿,时绥没胃口吃饭,本来想去便利店买个三明治解决下,一出办公室门,却发现门口被一群男人堵得严严实实。
时绥吓了一跳,赶紧转着轮椅退后了几步。
她睁大眼睛,“你们找谁?”
“你是时绥?你好,我们是……”
男人们争先恐后地报出自己的部门。
原来是同事。
时绥听了半天才知道他们的目的,看着他们手里的外卖盒,不由得失笑,“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接受,你们拿回去吧。”
“不用不好意思啊,我们也没其他意思,这是发挥同事爱,你脚受伤不方便,我们作为同事帮忙也是应该的。”
“是啊是啊。你看我们买了几种不同的,你看看你喜欢什么,不喜欢的话明天我们再换。”
时绥一听吓到了,连忙摆手,“真的不用!你们明天也别买了,谢谢你们,但是我真的不需要。”
她压根儿也不认识这帮人。
话说她才进公司没两天,他们是怎么知道她的?
时绥不知道,凭她的颜值,刚一入公司门就被传开了。
女人是女人间的嫉妒与揣测,男人却是从最原始的方面看,这颜值简直逆天的存在,错过这个机会他们这帮人这辈子哪能遇到这样的极品?
就算不能和她产生什么交集,多看两眼也好啊。
被拒绝,这些男人也不泄气,而是笑嘻嘻地聊开了,完全没有放行的打算。
时绥有些哭笑不得,因为是同事,或许可能还有财务的人,她也不好给脸色,正当手足无措之际,男人淡漠威严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都堵在这里做什么?”
“傅总!”这些人立刻挺起腰板,头却跟着低下来,就怕傅时聿记住他们的脸。
男人的视线在他们头顶掠过,
“你们是傅氏员工?不知道37楼不能随便上来?”qqxsnew
顶楼一般只有经理级以上级别汇报工作的人才会来,公司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是有上班期间不串岗的规定,所以也就默认普通员工没事不会到顶楼。
“抱歉傅总,因为时助理脚不方便,我们只是关心一下同事,而且现在是午休时间。”
站在最后面的人大着胆子解释。
傅时聿冷冷地瞥了眼说话的员工,并没继续和他争论,而是淡淡地看向时绥,“还愣着做什么,让许总等?”
时绥立刻反应过来他在替她解围,“好。”
随即在一片注视中和傅时聿一起走进了总裁专属电梯。
男人表情冷淡,不知道看着哪里,却也不按电梯按钮,时绥没办法,只能擅作主张按了一楼。
傅时聿侧眼看了一下,才取消了一楼重新按了负二。
时绥拼了抿唇,又按了一楼,“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我去一楼就好。”
傅时聿偏头看了她一眼,没有阻止,只是无声的视线带给她难以承受的压迫感。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在他的视线里艰难的解释,“我真的事先不知情,也不认识他们。”
他挑着眉,唇角勾起,“我说什么了?”
“你虽然没说,但是眼神里的意思我明白。”
“哦?我眼神里什么意思。”
时绥涨红着脸,将唇瓣也咬得绯红,像是难以启齿道,“你觉得是我故意引诱他们,让他们来堵门送饭的是不是?”
“没有。”
男人否认道,“我只是在想你迫不及待要和我离婚的原因。”
时绥缓缓走睁大眼睛,第一次觉得这男人有颠倒是非的能力,她压低声音道,”我没有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你离婚,是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初恋在一起。“
“她不是我初恋。”
“她不是,谁是,宋轻?”
话说完后,时绥才后知后觉发现两人的对话已经严重偏离,此时电梯也已经到达一楼。时绥恼恨自己,门开了,憋着气就想出去,谁知刚想转动轮椅,电梯门再度合上。
她不解地抬头看男人。
男人却并没有看她,两人到了负二,电梯门开。
男人沉声吩咐,“你在这里等我,我把车开过来。”
时绥点点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没有回答,问题也就停在了这里。
她低着头,心里正想着事时,一个巴掌猝不及防地甩下来,在寂静的停车场里扬起一阵响亮的拍打声。
时绥难以置信地盯着怒气腾腾的傅文舒,声音冷如寒冰,“傅文舒,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