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聿站在门口,握着门把的手下意识捏紧,手背因用力而筋络凸起。
他转身,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极了,时绥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压力巨大。
她以为自己已经拿出足够的诚意,
就算不接受,也不用这么生气吧?
他到底在气什么?
然而男人只是无声地看了她一眼,拉开门走了出去。m.qqxsnew
时绥从他冷漠的眼神里撤离出来,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产生更深重的无力感。
他怎么就像铜墙铁壁呢,无法攻破,关键是连他一丝怎么想的都窥探不了。
还有,他叫自己进来干什么?
他把沈秦如救了不去安慰,叫她进来就是来专门训她的吗?
时绥无力的在床上坐下,已经不打算再出去找他了,不如直接等游艇返航。思忖间她拿起手机正准备和时淮说一声,视线却被脚边垃圾桶的膏药贴吸引了视线。
她鬼使神差的从垃圾桶里拿出来看,发现膏药已经湿了,明显是刚从他身上撕下来的。
他是受伤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时绥拿着膏药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淮通知她游艇快要靠岸了。
大概是因为发生了意外,所以活动提前半个小时返航。
时绥这才从休息室里走出,准备和时淮一起离开,却在大厅里遇到陆城阳和叶倾心,那两人一个姿态懒散,一个僵着表情,像是因为什么事起了争执。
时绥只当没看到,准备去找时淮时,却被另一道声音吸引住了脚步。
她侧脸,看到沈秦如正怒气冲冲地走到叶倾心面前,扬起手就要一巴掌,然而手最终并未落下,而是被陆城阳扣住手,然后算是绅士客气的放下。
他清清淡淡地看着她后方道,“沈大小姐,打人也要看场合,何况你打的是我的代言人。”
沈秦如脸色不好,仔细看,她瞳仁里正沁着怒火,看样子正压抑着自己。尤其听到陆城阳在维护叶倾心,沈秦如更是咬紧了唇,愤愤地指着她道,“她做了什么心里有数,如果不是她绊我一跤,我不会掉下去。”
叶倾心眼眸一沉,“我并没有看到你。”
想到什么,她又撇嘴一笑,意味颇深的道,“那个距离你能栽下去也真是用了些本事。”
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的一句话,却让沈秦如脸色一变。
“你什么意思?”
叶倾心眉梢挑起,“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原本叶倾心也只是随口一说,她有这个怀疑,但没有证据,她也是刚才在和陆城阳说这件事忽然想起来的细节。
但听在沈秦如耳中立刻变了味,她苍白着脸,“你推我下水,现在还怀疑我自导自演?”
“你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沈秦如尖声道,“你就是这个意思!”
陆城阳看着站在后方却始终不发一言的男人淡淡一笑,“既然你们各说各有理,沈大小姐又非得讨个清白,不如这样,看下监控,一切都能明白了。”
沈秦如瞳孔陡然放大,身体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原本就清雅寡淡的脸此刻更加毫无血色了。
时绥站的距离并不远,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她神情的变化。
无论是什么样的真相,都和她没有关系。
看够了戏,她视线轻轻在男人身上落了一下,又移开,下意识想走。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男人淡漠的声音倏然响起,“不用,走吧。”
前面两个字回答了陆城阳,后面两个字明显是对着沈秦如所说。
可以看到沈秦如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她脸上僵着的线条瞬间放松下来,脸上浮现出几不可查的笑,温婉地转身看向傅时聿,
“你要送我回去吗?”
未等傅时聿开口,陆城阳勾着唇笑,“放心,沈大小姐,我请来的每一位客人如果有需要我都会派人送。”
沈秦如笑容顿了顿,但并没有在意陆城阳的话,一双褐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傅时聿。
叶倾心嗤笑一声,闲闲地插了一句,“人家老婆还在,你这是发什么浪?”
沈秦如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时绥。
其实她早就注意到了。
刚才故意表现出来的亲昵也是做给她看。
虽然傅时聿没说什么,但也没有明显的拒绝,这个结果,她也满意了。
他是真的不在意这个妻子,他对自己的那些冷漠都是装出来的。
沈秦如更坚信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陆城阳手搭住叶倾心的肩,不算正经的语调里暗含警告,“被人爆出你言行粗鲁影响我品牌形象,我随时撤了你这个代言人。
叶倾心哼了一声,勾着眉梢甩了他一个妩媚的眼刀子。
时绥依然保持着旁观者的沉默,傅时聿没有看她,她也无意加入这种纠缠之中,她自己的事都焦头烂额的,哪有精力再扯入他的红颜和知己的纷争中。
叶倾心则因为沈秦如硬生生把时绥看顺眼了,至少时绥名正言顺,沈秦如算什么?
那时候主动放弃,如今又后悔再来抢?
虽然她也没什么三观道德,娱乐圈里各种奇葩事儿也见多了,但像沈秦如这种的还真是少见。
她这是想先破坏傅时聿的婚姻,然后再去解决自己的婚姻?
倒是不亏。
就在几人冷场的时候,游艇靠岸,众人开始登陆。
时绥看了眼傅时聿,也没指望他和自己一起走,于是转身去找时淮,在出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和助理正在说着什么。
见到她,时淮兴奋地走到她身边,“知道吗?我刚才口头谈妥了一项合作,陆城阳可真够有本事的,大导演陆炎竟然是他堂叔。”
时绥心里有太多心事,也无暇顾及他的喜悦,只是敷衍地说了句,“嗯,那你好好把握。”
时淮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心情也平静下来,“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时绥摇头,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那你找傅时聿的事情说完了吗?他人呢?”
时淮对傅时聿始终保留意见,也无法喊他姐夫,在他心底,时绥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完全不必嫁给傅时聿这个花名在外的人。
尤其刚才还出了那件事,虽然当时他不在场,但是大家都传开了,他一直为此憋着气呢。
他当着面都能光明正大给姐姐难堪了,何况背后呢?
他虽然只是堂弟,但对于自己来说,她就是亲姐姐,姐姐受委屈,他理当要出气。
这么想着,他环顾四周,想要找出傅时聿,就算打不了他一顿,说几句狠话都是好的。
正在这时,时淮看见傅时聿和一个女人从游艇上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