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陆氏医院,重症监护室门口。
“怎么回事?不是有好转了吗!”
季西洲一年前在江南意的墓碑前自杀了,躺着病床上一年,上个月好不容易有了好转,现在突然间病危了。
江言澈跑到重症监护室玻璃窗前,陆云廷一身军装站在旁边,皱着眉头看着重症监护室里面的情况。
季西洲满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陆云起正在给他做心肺复苏。
“季西洲!醒醒!”
躺在病床上的季西洲没有回应,旁边的心肺检测仪一直在发出警报。
陆云起马上开始抢救。
江言澈:“谢延,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延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子药。
陆云廷皱着眉头,声音严厉。
“我不是说不能再给他吃药了吗!这是禁药!”
“什么药!他在吃什么药!”
江言澈抢过谢延手里的白色药瓶,瓶身上没有一个字。
谢延眼神慌乱,他知道药是禁药,可是他不想季西洲难过。
自从吃了这个药,季西洲才活的像一个人。
陆云廷:“曼陀罗,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药。”
江言澈回过神来,脑子里一直在反复想着这段日子季西洲的反常。
一个人去婚纱店,一个人租下京城最高的那栋楼,一个人去江城,一个人去民政局。
“他这是疯了!”
江言澈原本以为他这是振作起来了,没想到他是嗑了药,一切都是他在幻想。
他没想到季西洲对自己的妹妹,执着的如此严重。
明明两个人就相处了八年,季西洲却愿意用自己的一辈子去纪念江南意。
重症监护室里,陆云起一直在拼命抢救病床上的季西洲。
可是无论用多少药进去,季西洲的心率一直在下降。
是他在放弃他自己。
陆云起叹了口气。
“季西洲,就那么放不下吗?十几年了,该放下了。”
旁边的心肺检测仪显示着他逐渐下降的心率。
陆云起低下眼眸,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他是医生,但是他没办法救回一个主动放弃自己生命的人。
重症监护室的门打开了。
江言澈:“怎么样?抢救过来了吗!”
陆云起摇了摇头。
“他的心率一直在下降,这一年来,都是靠药吊着,他的内脏已经在衰竭了。”
一年前,季西洲突然在江南意的墓碑前自杀了。
命是抢救了回来,人却一直没有醒过来,靠着一针针药吊着一口气。
今天上午,突然病危了。
陆云廷坐在沙发上,目光一直看着病床上的季西洲。
“通知季家了吗?”
谢延红着眼眶点头。
“已经通知了,在赶来的路上。”
江言澈站在窗边,头一直不敢低下,生怕眼眶里的眼泪掉出来。
陆云起站在病床边,这些年,他是亲眼看着季西洲是如何折磨自己度过的。
没有江南意的季西洲根本就活不下去。
“西洲终于可以去见南意了。”
陆云起的话让江言澈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
自己的妹妹和父母死在十年前的大火里,季西洲思念江南意,这些年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季总,他肯定很开心,他总念叨着江小姐狠心都不来看他,这次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谢延偷偷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他是替季西洲开心。
原来,江南意十年前就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尸骨也找到了,就葬在京城的墓地里。
从来没有林意,没有回京城调查真相的事情,没有季念,没有季熠。
一切的一切,都是季西洲吃了曼陀罗幻想出来的。
从始至终,江南意都没有回到季西洲的身边。
江南意也没有等到属于她的季西洲。
游乐场的约定,他们两个都失约了。
弥留之际,躺在病床上的季西洲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西洲哥?你醒醒啊。”
“是南意吗?”
8岁的江南意站在病房门口,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笑,笑眯眯的向季西洲招手。
“西洲哥,你不是说好带我去游乐场的吗?”
“好,西洲哥带你去游乐场。”
季西洲弯着身子,摸了摸8岁江南意的脑袋。
“狠心的小家伙,怎么不来看西洲哥?”
“因为西洲哥会难过。”
季西洲牵着江南意的小手:“没关系,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一大一小的影子消失在病房门口。
重症监护室里的心肺检测仪发出响声,屏幕上出现一条直线。
江言澈看着病床上的季西洲。
“我的妹妹,就交给你了。”
原来思念也有生命,也有呼吸,也有你。
季西洲的思念终于带到了江南意的身边。
季西洲终于等到了属于他的江南意。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