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级公司的通报,犹如向平静的湖里扔了一块石头。
石头落入湖中的时候,嗵的一声,发出巨响,激起了很高很多的浪花。
没过多久,浪花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不断向外扩散的涟漪。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涟漪也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大家刚刚看到通报的时候,虽然各人的反应不一,但内心深处都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虽然没有人喜形于色,奔走相告,也没有人公然反对。
但是看过了,就记在心里。各有各的滋味在心头。牛总倒是很快恢复了正常,深居简出,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发出。
实际上,应该开的会,早就开过了,甚至开得透支了。当然,公司也恢复了正常,按部就班地向前走。
牛总本来跟一般人员接触就不多,通报之后,就更少了。
但并不表示牛总的权威没了。
相反,他新提拔的几个经理们,往他那儿跑得更勤了,对部下的管理更严了。任朝辉,原来有事就打内线。但现在却时不时就跑到大办公室,去看一看,坐一坐,弄得大家很紧张。
而那几个经理们反倒安静了许多。
尽管,公司的人看他们的眼光,多了几分尊重,甚至是敬佩。原来不怎么打招呼的,现在见面都要打个招呼,甚至还要没话找话聊上几句。
难受的是司马亮。
他没有了具体工作,每天就是陪太子读书。不过,任朝辉倒没有忘记他。没过几天,就打内线叫他到办公室去一趟。
见了之后,任朝辉说,“咱们以前也探讨过,这一次人事调整最大的问题在于,对接下来的经理如何管理?没有一一定之规。”
“当然也不能全怪牛总。他毕竟也是在做一件没有先例的事,也不可能考虑得那么周到。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既然领导把这个任务交给咱晚,咱们就要想办法完成,还要完成好。”
“虽然按照纪要的精神,把你明确为专管这几位经理的小组长。但是没有明确的制度和要求,以至于按下葫芦起来瓢。”
“当然,这是我的问题。我原来也只是把这些人作为包袱,觉得是额外的负担。现在看来,这样考虑问题很危险。”
“结果你也看到了。一个热搜,给牛总带来一个记大过的处分。对于上级公司的处理结果,咱们不能说三道四。但总结教训,却是应该的。”
“什么教训?就是对于几位经理放任自流,然后酿成事端。这个教训很沉重!我考虑,你要认真考虑,如何进行有效地管理?”
司马亮第一反应,就是管理还是服务的问题?
任朝晖一直说管理,而司马亮却一直说是服务。
都有着不同的考虑。
但任朝辉一再强调管理,如果司马亮一味强调服务,那就真的成了两股道上跑的车。所以司马亮一下子想起来张晓明的各种分析。
他也意识到,关于服务与管理问题,不能再继续模糊下去了。
应该有一个全新的视角。
司马亮就说,“经过这一系列的事变,我对切下来经理的管理问题,也有自己的想法。既然你今天又一次明确,我来管理。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我可以按我的想法进行探索。”
“如果效果好的话就继续;如果效果不行,责任在我,可以换人。”
任朝辉赶忙说,“没有换人的意思,如果要换人,早就把你换了。”
“之所以没换,就是牛总也好,我也好,对你前一段的工作,还是肯定的。”
“热搜事件,你并没有推波助澜,你还是按我的指令去进行劝离,最后也劝离了。所以后来的事儿跟你没关系。”
“而且小会议室的事情,你提的建议,牛总还是采纳了。牛总也认为,你是站在客观公正的立场上,不偏不倚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好多因素,是你所不能掌控的。所以再一次确认你的职责,也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意见,同时也是牛总的意思。”
司马亮想了想就说,“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其实我觉得,对切下来经理的管理,关键是看补偿机制有没有到位?”
“实事求是讲,这一次人事调整,很大程度上,这几位经理,并不是因为他们个人工作上的问题导致被切下来的。”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他们也为这一次人事调整做出了牺牲。那么作为公司,就应该对他们有所补偿。一般单位补偿的做法是升职让权。”
“升的职位没有什么实权,完全是荣誉性的。但这对当事人,也是一种很体面的补偿。先上个台阶,然后再下一个台阶。既照顾到了当事人的面子,同时也照顾到当事人的里子。”
“而且,我们这一次人事调整,是以年龄划线。既然开了头,相信以后,还会有很多经理要被切下来。所以有一个补偿机制,对我们以后的工作,也有很大的好处。”
“我个人认为,从咱们公司的实际出发,可以对切下来的经理实行不考核、不考勤、不降待遇的办法。”
“不考核这一条好说,因为既然已经退出了经理职务,那就没有相应的工作可做,也就无需考核。”
“不考勤有点特殊。咱们现在上下班都要打卡,切下来的经理们也一样。这既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自觉。我们可以公开宣布,切下来的经理不参与考勤。”
“不降待遇最重要。我们公司的工资构成,职务工资占很大比例。切下来的部门经理,是继续按经理对待,还是按一般人员对待?这在经济收入上,也是很重要的。”
“做到了这三点,他们得心理也容易达到一种平衡,抵触情绪就没有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