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朝辉并没有说怎么办。
他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司马亮并没有什么过错。只是因这个问题被老板一顿教训,他承接了老板的雷霆之怒。
虽然是老板的亲信,但任朝辉的挫败感却异常严重。他当然知道,老板是要任朝辉去平息这个争吵,去管理这几个人的。
但他深知,自己并没有这个能力,只好职责下放给司马亮。但老板怪罪下来,矛头所向,当然只能是任朝辉了。
任朝辉也只能是忍气吞声,他心中也有气,但是一想到如果不是人事调整,他的冷板凳,还不知道要坐到什么时候呢!
人力资源部门,可是核心部门,要害部门。老板把这个部门交给他,他就得为老板负责。
他从老板那儿领教了雷霆之怒之后,就打电话叫司马亮,要把老板的雷霆之怒,转发给司马亮,以使自己的心理求得一点平衡。
司马亮也为自己争辩了几句,但更多的时候,也只能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接受。
任朝辉就找到了一种平衡。
平衡过后他说,“你说的也很有道理,虽然当时咱们说你是以服务为主,但这是咱们自己的土政策。纪要的要求是管理。”
“当时我也是心软了一下。看起来咱们落实领导的指示精神,还是有差距,对领导的指示理解不深,贯彻不力。所以才发生了这个事情,老板的批评咱们也要虚心接受,不能往客观上推。”
“我也反思了,也跟老板请示过了,要加强对经理们管理的力度。”
“怎么加强呢?我初步的考虑是,要直接管理,面对面地管理,要解决抹不开面子,放不下架子的问题。”
“原来以为,把他们集中起来,自己管理自己,他们有这个能力,咱们也省心省力。但没想到他们不自觉呀。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公事公办。”
“从现在起,你要从大办公室再搬回到档案室。尽管他们几个,都是原来的经理,但现在不是了。既然不是了,那就是普通职员,要接受你的领导。”
“我也要当面宣布一下。咱们人力资源部门,要成立一个专门的二线工作小组,这些部门经理,实际上就是二线人员了。”
“加强对二线人员的管理,由你来担任这个管理小组的组长。虽然没有什么级别,却也是一个重要的平台,跟普通干事还是有区别的。”
“以后这些经理们的考勤考核问题,都交由你来负责。”
司马亮赶紧摆手摇头。
“我怎么能当这个组长呢?别的不说,张晓明经理原来可是直接管理我的,现在我反过来管理他?”
“既然是咱们部门内部的小平台,那可以考虑比我更资深、更合适的人担任。”
任朝辉却冷冰冰地说,“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们要打破抹不开面子的思想。他原来当过你的经理,你现在就不能管理他了吗?”
“事情是变化的,此一时彼一时。他当经理,你当然要听他的,现在你当组长,他就要听你的。”
“你觉得他是经理,你不好管他,叫其他人当组长,不也同样的道理吗?再一个老板也同意了,从现在起,为了搞好这项工作,你原来承担的人事劳资等职责,交给其他人。”
“你就是专职的二线小组组长。你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这个事,并不是我一个人定下来的,其实也是牛总的意思。”
“这次人事调整,牛总的意思,本来也是要提拔你的。但后来还是因为职数的问题,没有动。为此牛总向我表示,他也觉得对你有点不公平。所以这个小组长,也算是一种补偿。”
司马亮就说,“谢谢领导的关照,不过我本人觉得,还有其他人,更适合这个平台。虽然这个小组长,并没有什么级别。”
任朝辉说,“你就不要推辞了,我知道,你是对这个小组长没有明确的级别不满。但是要知道,我们提拔干部是有政策的,是要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走的。”
“小组长虽然没有级别,但却是很重要的一步。跟一般干事不一样,这一点是领导明确的。”
“所以如果干得好,那提拔还不是老板一句话的事儿吗?”
司马亮苦笑了一下。
“我要的不是提拔,这个事,确实是我的能力之外的,我真的不能胜任。不要说没级别,就是有级别,有多大的肚子吃多大的饭,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任朝辉最后说,“这个事儿,咱们俩就不用扯皮了,这个已经经过了牛总的同意,是牛总的决定,我也是向你转达他的决定。
司马亮想来想去,觉得这是更大的一个坑。
牛总那一次的电话,成功地把经理们的怨气,转移到自己身上。而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得到。
这一次,直接把自己推到经理们的面,让自己这个小干事,去管理那些经理们!
而且,有了大闹牛总办公室的经验教训,谁敢保证这些经理们不再兴风作浪?
司马亮何德何能,能约束管理这些经理们?
任朝辉是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硬交到自己手上,而且没有商量余地,搬出牛总来压死他。
不过,司马亮觉得,既然任朝辉有话在先,可以直接去找牛总,那么自己就真的去见见牛总。
牛总虽然行事霸道,但作为一个老总,总应该是讲道理的吧?如果论起来,真要管理经理们的话,那也只能是公司的副总来管理这些人。
自己一个小干事,凭什么管这些人呢?所以司马亮决定,即便是有风险,也要去见一下牛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