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见的手抬起,她的手背因为惯性还贴在玻璃窗上,她的皮肤沿着干净明亮冰凉的玻璃窗滑落了下来。
温怀瑾的吻快速开始,快速结束,浅尝辄止。
而在这浅尝辄止下,像是一滴水汇入了平静的湖面,湖波荡漾,水纹沿着这滴水落入的位置,朝着远处一圈一圈的碰撞,荡漾。
林初见的心脏在这一次一次的激荡中,重重地落了下来。
血液中因为她停滞的心脏而积攒的血液,刹那间涌入血管,林初见的血液在周身流动,她皮下的毛细血管都被这流动冲胀,林初见的浑身都热了起来。
她被温怀瑾给亲了。
林初见像是置身在大熔炉里,明明外面是秋风寒意,她却觉得自己由内而外都要热爆炸了。
她从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而她并不是第一次和温怀瑾接。吻过。上一次的远比这次要绵长激烈的多,可是却抵不上这浅浅的一吻带给她的刺激更甚。
在旋转木马上的时候,林初见在想,她好像对温怀瑾抱她的阙值提高了。温怀瑾好像没法给她心动的快乐了。但是现在,温怀瑾用一个动作告诉她,她想多了。
这个吻像是一枚炸弹,炸开了她关于心动关于快乐的所有认知,领域一扩宽,她的阙值完全追不上来。
温怀瑾总是有办法的。
温怀瑾总是有办法让她心动,让她开心,让她像现在这样浑身发热,又手足无措。
林出头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而温怀瑾也在看着她。他平静的双眸依然平静,又不太像是平日的平静。他的眼睛幽深黑沉,像是狂风暴雨前的黑海,海面风平浪静,但是无法看透海底。
林初见的心还在剧烈地敲击着她的胸腔,摩天轮依然在缓慢的行动着,光影在两人身上流转,林初见望着被黑白影子切割的温怀瑾的轮廓,她说了一句。
“你占我便宜。”
林初见的声音像是被热的,都有些发烫。
听着她的声音,温怀瑾安静地看着她,应了一声:“嗯。”
在刚才的时候,他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亲了她,确实是在占她的便宜。
温怀瑾承认了他占她便宜的行为,丝毫没有羞愧和悔过的意思,林初见皱了皱眉头,她觉得不能让温怀瑾就这样白白占了她的便宜。
想到这里,林初见眼眸一抬,对上温怀瑾,道。
“我要占回来!”
林初见话音一落,她身体从摩天轮上站起,她抱住温怀瑾,仰头朝着温怀瑾的唇亲了上去。
两人又亲在了一起。
两人的吻很浅,只是在进行着最表面的亲昵。他们像是已经在一起很久的恋人,躲在这高高的角落,平静舒缓地抒发着他们对对方的爱意。
林初见开始还是主动的,可是后面她已经完全被动,她的心脏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她像是干涸的鱼,却慢条斯理地呼吸着温怀瑾渡过来的氧气。
她的双手搂在了温怀瑾的脖颈间,她的眼睛看着眼前温怀瑾的眼睛,慢慢闭上。在闭上后,她的整个脑海里都是温怀瑾的样子。
林初见的便宜足足占了十分钟。
等到后面时,林初见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温怀瑾后靠在摩天轮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摩天轮已经到了最高处,且也停在了最高处。他就把林初见这样抱在了怀里。
林初见的小脑袋埋在温怀瑾的心口,她的头发压着她的耳朵,这让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而她趴着的位置,也能听到温怀瑾的心跳。
两人的心跳声交汇在一起,一个沉稳有力,一个迅速飘扬。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安静地抱在一起,透过摩天轮最高处的视野,俯瞰着这个璀璨的城市。
以前的时候林初见是属于这个城市中的一个小点,而现在,她这个小点,和温怀瑾这个小点贴合在了一起。小点没有变大,但是颜色变深了,这就像原本她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也被加深了一样。
林初见趴在温怀瑾的心口,趴了一会儿后,她抬起头,在面前的玻璃窗上哈了一口气。摩天轮内外的温差,让玻璃窗上迅速地起了一层白雾。
起了白雾后,林初见手指放在白雾上,在上面画了个圈圈。
她的圈圈刚画完,抱住她的温怀瑾也抬起了手,在她的圈圈旁边也画了一个圈。两个圈圈不是分开的,而是相交在一起,像是温怀瑾把她勾在了他的怀里。
看到这个圈圈,林初见歪头靠在温怀瑾的身上,叫了他一声。
“温怀瑾。”
“嗯?”温怀瑾应了一声。
“划船好难。”林初见说。
她说完,温怀瑾目光垂下,看向了她的发间。
林初见在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因为温怀瑾的动作而抬头,她的眼睛望着画在一起的两个圈圈,喃喃道。
“可是我好想快点拥有一座小岛。”
摩天轮里像是因为林初见的这句话又陷入了安静,温怀瑾低头深深地看着怀里的林初见,他的心随着她的话,一字一句的震颤着。
最后,他抬手将她额前的发撩起,吻在了她的额前。
-
林初见决定不给母亲打电话了。
孙华年让她给母亲打电话,无非是让她确认母亲是否真的在精神控制她。她一直纠结挣扎,是不想承认,但是现在她心里想开,这件事情也已经确认了。
她确认了母亲对待她的方式并不是简单的爱那么简单。她们是亲母女,母亲就算是不懂如何做母亲,但她也会学习,会观察,但她没有。
她按照自己的方式对待她,且知道这种方式能够控制她。
这件事情该是有缘由的。她要在思考过后,和母亲好好聊一下。不管如何,母亲是她母亲,从小一人把她拉扯长大。纵使千般不好,林初见对她并没有什么恨意。她更多的是不理解,想要反过来去理解一下母亲。
在这段家庭关系里,她和母亲都是受害人,最该唾弃的是她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