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头寨这边,奚薄有羊一直等着余人图花与胡人谈判的结果,这次他们能不能成功全靠余人图花了,只要余人图花能与胡人沟通好,对他们而言,反攻月凛城的胜算就有足足七成。
只可惜,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奚薄有羊等到的并非余人图花,而是胡人大军。
这段时间,为了不和胡人起冲突,奚薄有羊已经将放出去的眼线都给收了回来,就是怕胡人引起误会。
可谁知道,这个举动竟然会成为他最后悔的决定。
当奚薄有羊看到寨子外面堆积如林的胡人部队后,气得脸色铁青。
他摆出低姿态主动派人和胡人谈话,但那并不是因为自己怕他们,既然对方给脸不要脸,大不了鱼死网破!他奚薄有羊混迹了这么多年,还从未怕过谁!
一声令下,整个岭头寨开始动员起来。
之前找肃人购买的兵器甲仗立马开始武装到每个寨民手里,就连原本余人图花的余人寨也人人有份。
没办法,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不能再藏着掖着了。
与此同时,奚薄有羊也不再考虑什么反攻月凛城的事情,找人开始把胡人进攻岭头寨的事情通报给月凛城。
从奚薄有羊这个举动可以看出来,他是动了真火。
不光奚薄有羊,他弟弟奚薄申羊和义子奚薄榆木都对胡人的到来表示愤怒。
奚薄榆木甚至直接请战,要亲自带人和胡人大战一场。
不过这个决定被奚薄有羊给压下来了。
倒不是说他不相信奚薄榆木,只是眼下,他虽然愤怒,但并没有完全被愤怒冲昏头脑,奚薄有羊还是想尽量保存实力,如果月凛城派人来援,并且和胡人大战,那他完全可以坐收渔利。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候他岭头寨的计划照样可以实现。
这个计划是奚薄有羊突然间想到的,在这之前,他确实有同胡人鱼死网破的想法。
但当他看到密密麻麻的胡人部队围在寨子外面后,他突然想到月凛城的人可能没办法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只要岭头寨不被攻破,坚持到月凛城的人马到来,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想到此,他自然拒绝了奚薄榆木要出去战斗的想法,无谓的战斗,只会浪费他们的实力,得不偿失。
只不过奚薄有羊的这个想法并没有对别人说。
这也就导致了奚薄榆木得知自己的建议被拒绝后,开始对奚薄有羊感到不满。
当然,奚薄有羊自然是没有注意到奚薄榆木不悦的表情。
最后,奚薄有羊决定,整个岭头寨以防守为主,等到月凛城的救援到来!
现在的奚薄有羊在岭头寨可谓是一言堂,他说出来的话,即便是在场的三个副寨主都不敢有异议,最终也只得点头离开。
由奚薄弘丹副寨主负责安抚岭头寨寨民的情绪,并且组织人手负责救助伤员,搬运物资等。
由奚薄申羊副寨主负责统筹战时的物资,包括食物和水,还有一切守寨的物品!
至于奚薄榆木,虽然没办法出寨作战,但是守寨的活还是落到他身上。
不过他守的却不是大寨正门,而是岭头寨的后山,正门由奚薄有羊亲自来守。
既然是守后山,那自然不用带多少人,奚薄有羊只拨给了奚薄榆木百来个人。
百来人,说是守,其实也就是专门盯梢,如果发现胡人从后山进攻,有个缓冲的余地。
对于奚薄有羊的这波安排,奚薄榆木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应承下来。
待到几人从会议厅离开,奚薄申羊突然将奚薄榆木给叫住。
虽然同为副寨主,但奚薄榆木和这位掌管岭头寨经济的二叔并没有什么交集。
也是,一个是训练士兵,一个是负责岭头寨经济,这俩要是搞在一起,怕是奚薄有羊不怀疑都难。
但今天,奚薄申羊却破天荒地主动找上他,倒是让奚薄榆木有些不解。
奚薄榆木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还是奚薄申羊主动开口道:“你觉得我们这次能挡住胡人的机会有多大?”
奚薄榆木对他这番话感到不解。
虽说胡人人数不少,但他们岭头寨也不弱,加之寨子新进了一批装备,再加上有他的训练,岭头寨的战士战斗力不比那些胡人弱,他是有信心把胡人给击败的。
“区区胡人,不算什么!”奚薄榆木开口道。
“啪……啪……啪……”
听到这话,奚薄申羊忍不住拍起手掌。
“好!我就欣赏你这种口气。其实吧,我和你一样,也没把这次胡人的进攻当回事。我上寨墙上看了眼,凭我多年的经验,这些胡人的状态已经有问题了,虽然人数比我们多一点,但战斗力,绝对没我们强!”
见奚薄申羊和自己的看法一致,这倒是引起了奚薄榆木的好奇,他还从未认真接触过这位义叔,没想到他还有这种见识,连打仗的事情都懂!他还以为这位义叔只会管帐。
奚薄申羊看出了奚薄榆木的好奇,给他解释道:“可别以为我只会搞钱,早些年,我可是整个月凛城最强的勇士之一,只是后来老了,退下来了,就开始学着那些肃人搞搞钱,但说起打仗,我可不会太差!”
要不怎么说人老成精呢,今天算是让奚薄榆木对这位不甚了解的义叔有了一个更全面的认识。
“你把我留下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说这话吧!”奚薄榆木开口道。
从刚才奚薄申羊那番话,奚薄榆木知道,他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这么叫住自己。
对此,奚薄申羊笑了笑。
“从刚才你极力出战,但我那亲爱的哥哥却百般阻拦你可以看出,他对你并不满意,甚至对你有所怀疑。”
听到这话,奚薄榆木愣了一下。
“怀疑?怀疑什么?”
“怀疑什么,以你的智慧自然知道,我只是想给你说一句,如果你需要帮忙,请来找我,或许,我会成为你最需要的那个帮手!”
说完,奚薄申羊便含笑离去,留下独自凌乱的奚薄榆木。
不得不说,奚薄申羊把握人心把握地很准,刚刚他这番话,已经勾起了奚薄榆木心底的欲望,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奚薄有羊的行为,让奚薄榆木越发不爽,偏偏自己这位有能力的义叔又向自己抛出诱惑,他很难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