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法庭之上（二）
“你...”，贺秀秀大怒，她最不能听见的就是小三这两个字，她豁然起身，眼神凶狠，一点也没有平时温柔小意的模样，
“我和阿尧是真心相爱的，在爱情里，你宋瑜才是这个小三！更何况，你还杀了阿尧，你因为嫉妒和不甘，不甘心阿尧爱的是我，然后你就杀了他...”
“你这个毒妇！”
“呵...”，宋瑜冷笑。
法官再次敲响法槌，面色严肃地警告道：“肃静！”
贺秀秀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却只能不甘心地坐下。
这时顾川深继续对贺秀秀问道：“请问贺女士，在你进入我的当事人的家后，那十分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秀秀此时已经快速冷静了下来，她差点忘了，宋瑜这个蠢货，竟然什么都没说。
她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没有干嘛啊...”
“我当时是想跟进去看看的，但是我刚进去一会儿，听见宋瑜和我丈夫说话的声音，刚要过去，然后一不小心打翻了一个杯子...”
“弄出了声响，我怕被发现，就慌慌张张地跑了...”
“至于你说的监控，确实是我找人删的，那是我后来听说了宋瑜居然杀了我丈夫，我怕警察看监控的时候发现我也在场，误以为我也有杀人的嫌疑，这才...”
贺秀秀说着说着就伤心地哭了起来......
不得不说，贺秀秀是个精明的女人，她懂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让自己能够利益最大化。
短短几分钟，她就想出了如此完美的说辞。
顾川深的反应有一瞬间的迟滞，他没想到，贺秀秀居然能想出这一套说辞，让他在短时间内找不出什么破绽。
他转而又问道：“你为什么要跟踪孟尧？”
贺秀秀突然神情激动：“因为我发现他这段时间不对劲，每天总是很晚才回来，我怀疑他在外面有了人...”
确实是这样，孟尧前段时间公司差点破产，两人闹了点矛盾，后来公司慢慢好起来，贺秀秀就发现，孟尧渐渐地不怎么爱着家了，平时他可是一下班就回家陪儿子孟子凡玩的。
“你在我当事人别墅里看见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你为什么慌慌张张跑出去？”
“我说了，我怕被发现，就立刻跑了...”
贺秀秀知道，这种一句话反复提是律师警察的常用套路，利用人撒谎时，会瞬间遗忘的特性来找出破绽。
她打住顾川深的话，好笑道：“这位律师，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是嫌疑人，我是被害人家属，这些难道不应该向你的当事人问清楚吗？”
看着顾川深吃瘪，她得意的笑了笑，余光略过坐在被告席上的宋瑜，她故作一脸伤心绝望地说道：“这个女人杀了我的阿尧，她罪该万死，死有余辜！”
宋瑜默然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红色，手上也沾满了血，她颤抖着，浑身透着一股绝望。
宋漫漫终于忍不住，她豁然起身，愤怒大喊：“你胡说，我妈妈不可能会杀了我爸爸的！”
“漫漫”
“肃静！”，法官敲响法槌。
赵旭拉着宋漫漫，让她坐下，
“漫漫，不要着急，我们听顾律师说，我们要相信顾律师。”
“阿旭，可是...”
宋漫漫怎么能忍得了，夺走她父亲的小三居然在她面前堂而皇之地辱骂她的母亲！
“好了好了...”，赵旭一把抱住她，轻声安慰，“相信我，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宋漫漫这才安静了下来，一滴泪落在赵旭的肩上，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你怎么了？”
顾川深发现了宋瑜的不对劲，有些担心地问道。
宋瑜仿若听不见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顾川深神情有些复杂，他伸手向法官申请中场休息，法官同意中场休息二十分钟。
贺秀秀看着宋瑜奔溃的样子，掩着嘴得意地笑了。
真是个蠢货！
......
虽然是中场休息，但是宋漫漫他们依然只能坐在听证席上，不能靠近宋瑜。
顾川深坐在宋瑜身旁，递给她一杯水，“喝点吧...”
“谢谢”，声音沙哑，宋瑜僵硬地接过，小口喝了起来。
等她喝完，顾川深又递过去一张纸巾，宋瑜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接着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顾川深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开口：
“还是不能说吗？”
宋瑜知道他在问什么，她声音沙哑，“没什么好说的，人是我杀的...”
——“我知道人是你杀的，我只是想知道，那天的事情经过...”
——“你难道，不想减轻刑罚吗？”
——“如果你什么都不说，你甚至有可能会被判死刑...”
宋瑜依然淡淡地说：“人是我杀的...”
“你看那边”，顾川深指向听证席，宋瑜看过去，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
——“你看看你的女儿，你有为她想过吗？她还那么小，本来她就已经失去了父亲，如果再失去你，你觉得她能承受地住吗？”
宋瑜看着宋漫漫瞬间欢欣的眼，十分痛苦地开口：“我给她留了一笔钱，虽然不多，但是接下来几年，她都能不愁吃穿好好生活，而且有人会替我照顾漫漫的...”
她看向赵旭，这个少年会替她好好照顾漫漫的。
顾川深突然有些词穷，他发现他无论怎么说，宋瑜都好像魔怔了一般，一心求死。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她应该很爱她那个前夫吧...
不过，作为一名律师，做好本职工作是他的职责，他抛开莫须有的情感，继续问道：
——“贺秀秀是小三吧...”
宋瑜神情顿时一暗。
——“她当时也在你家对不对？”
宋瑜没有说话。
——“她不但在你家，而且还参与了杀害孟尧的经过对不对？”
宋瑜嘴角嗫嚅着，“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参与是什么，但是，孟尧真的是我杀的...”
顾川深说的对，她一心求死。
——“那你后悔吗？”
宋瑜点头，她非常后悔。
顾川深却找到了突破口，“那你告诉我，你是谋杀吗？”
宋瑜果断摇头。
——“你能把事情经过讲出来吗？”
宋瑜开始沉默。
顾川深并不灰心，他继续说道：“你很爱孟尧，对吗？”
宋瑜开始摇头，可摇着摇着她突然神情痛苦地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杀了最爱的人，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宋瑜表情依然痛苦，她轻声说着：“我杀了人，我该死...”
“不！”，顾川深一把抓住宋瑜的手腕，才发现，细的跟皮包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