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娆睫毛微颤,收回了视线,看向前方琴房的目光,用力地仿佛是在注视深渊的入口。
良久,她终于抬步,走进了那片禁忌的深渊中。
夜劭一动不动,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也没有收回视线。
一道身影停留在他身边,同样凝望着秦兮娆离开的方向,冷白好看的脸上,不见一丝表情。
叶堇珞抿了抿嘴唇,似乎几次想开口叫住她,最终却依旧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没有秦兮娆在身边,夜劭的目光再不掩饰冰冷与邪异,却是在最中心处,透着一丝丝炙-热。
叶堇珞垂下眸子,声音轻飘飘的,不带一丝温度,“你就那么确信,她不会出事吗?”
这个男人对待秦兮娆,永远比他狠!
夜劭视线不离琴房,声音温柔到诡谲,“我在这里,怎么会让她出事?”
他在这里,怎么可能会容忍那些人伤她一根头发?
秦兮娆所经历的孤苦无依,只需一次,就足够了。
叶堇珞视线从男人脸上掠过,未曾言语。
无论是忽然出现在帝都大学的姬秋眠,还是越萱,都似乎对秦兮娆有些极大的影响。
越萱虽然不知道是哪路人,但毫无疑问,她也是秦兮娆的敌人。
至于姬秋眠——
叶堇珞眼底,掠过一丝极致的冰冷。
那个男人是秦兮娆的父亲。
迄今为止,谁也不知道一个曾经那样宠爱妻子,溺爱女儿的男人,究竟为何会忽然会变的那样冷酷残忍。
杀掉爱妻,毁掉女儿……
单单只是提到秦兮娆可能会见到他,都让叶堇珞心脏一阵阵不受控制的紧缩。
再不知缘由,但毫无疑问,能狠心做出那样残忍事情的男人,绝对是危险而又强大的。
似乎知道叶堇珞在想什么,夜劭直接说,“懒懒不会见到他的。”
他不会给对方接近秦兮娆的机会。
秦兮娆不怕越萱。
她甚至可以反过来虐越萱。
但是姬秋眠不同,秦兮娆对他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除了恨之外,更多的却是恐惧。
幼崽见到一手抚养自己长大的野兽,哪怕她在想坚持,掩饰,也控制不住本能带来的痛苦。
如果有可能的话——
夜劭真的很想,直接结果了姬秋眠。
那个男人活着一天,秦兮娆头顶上,就始终悬着一把摇摇欲坠的刀。
谁也不知道,这把刀什么时候会掉落下来。
但毫无意外,对方最终一定会落下那把刀。
叶堇珞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放松的表情。
他抱着胳膊,看着帝都大学的音乐教室。
秦兮娆进去有一会儿了。
她在里面,会不会感到害怕?恐惧?
叶堇珞看了眼身边的夜劭,忽然垂下薄薄的眼皮,低声说,“多谢。”
声音轻的,像是错觉。
他一直都欠夜劭一句多谢。
多谢他在两年前,救了秦兮娆,没有让他这一生,都在悔恨中度过。
多谢他在两年中,精心呵护疼爱秦兮娆,让她不至于孤苦无依,颠沛流离。
多谢他帮着她,找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