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娆睫毛颤了下,缓缓点头,“是真的。”
虽然不排除有想救他们而故意为之的因素,但终归也是事实。
郁既白眼神变得有点悲伤,定定地盯着她,少顷,面色才恢复温淡,“你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嘱咐完,倏然又惊觉,秦兮娆也许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
她大概是他们之中,心理素质最硬的一个人了。
郁既白压下眼底的酸涩,在心中安慰自己,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狠心无情也不全是坏事。
毕竟,没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秦兮娆雪白的手撑着下巴,毫无情绪起伏的说,“师兄,你应该比他们两个更清楚,我从来不说谎,所以不用再顾忌我,你们最应该做的,是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顿了下,余光似是不经意地瞥过房间内某个角落,又冷酷地加了句,“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机会活下去,而你们只有百分之二十。”
理智到近乎凉薄的分析,让郁既白的心,跟着凉了凉,尽管知道这是事实,亲耳听到心里还是忍不住刺疼。
他忽然就感同身受了唐鑫的感觉。
他看着少女美丽凉薄的眉眼,忽然说,“记得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吗?”
秦兮娆思索片刻,给了肯定的答案,“十年。”
她八岁拜他母亲为师,郁既白跟她同岁,同龄人本就有共同出话题,何况又都对艺术天赋异禀,之后两人跟几个跟志同道合的艺术生组建了一个乐队。
后来因为她失踪,乐队似乎也随之解散了。
郁既白尽量压着情绪,不说出过分的话,“所以我知道……不是你的错。”
秦兮娆沉默地看着他,眼底一片不正常的冷酷。
不——或许对于秦兮娆来说,这种“不正常”才是“正常”的。
她亲口说过,她跟他们当同学,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还有刚才那个“久别重逢”的笑容,唐鑫他们看着是惊艳和怪异,郁既白却只觉得脊背发冷。
沉默在狭小的房间里蔓延。
许久。
终究是郁既白先撑不住这种沉闷的死寂,转身朝外面走去“记得出来吃点儿东西。”
说完,关上了门。
秦兮娆看着他消失,脸上的表情是一种被抽离感情的苍白和冷酷。
她坐在床沿上,细白的手指滑过床单上的花纹,似乎划着某个人的名字,有点神经质的笑了笑,“果然只有你……是个傻瓜。”
***
这是一片纯黑色的空间。
纯黑色的沙发,纯黑色的窗帘,纯黑色的桌子……似乎连空气都缠绕着沉重的纯黑气息。
几十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木头人宛如朝圣般站了两排,仰望着会议室尽头,坐在沙发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存在,眼中充满了敬畏。
没了那位传说中的“皇后”镇场子,这位至尊此刻的模样,真正是看一眼都令人心尖颤抖。
洲际联盟所有高层,都知道一个事实。
宁伤这位至尊,也千万别去招惹那位神秘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