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要走,记得说一声。”
知道他是自己离开的,她就不必在浪费心思去找。
秦兮娆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嗓音很低,一如既然地冷淡,却奇异没有让他感觉到不快。
夜劭将医药箱找出来,走到秦兮娆面前,屈膝半跪了下来。
他修长精致的手,捧起她葱白美丽的手,目光密密麻麻地,缠绕上去。
她的手纤细,凝白,好看,小到他一只手都能完全包裹住。
而这双漂亮的,宛如最美艺术品的手上,现在多出了一块刺目的血痕。
夜劭阴魅的视线,黏着那一片血红,眼底掠过一丝带着戾气的轻颤。
他忽然低头,薄薄的嘴唇贴上去。
无色的薄唇,沾染上血色,瞬间变成一种妖艳的绯红,蛊惑的令人心惊肉跳。
他轻触她的手背,声音温柔入骨,隐隐泄露出一丝悔意,“懒懒,疼吗?”
秦兮娆嘴唇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
疼是肯定的。
她最怕疼了。
稍微一点儿疼,都能让她痛到发抖。
而人怕疼的体质,是不会随着任何东西发生改变的。
单看愿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秦兮娆垂着睫毛,没说话,夜劭从她沉寂冰冷如死水般的表情中,看到了答案。
他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煞气。
自从两年前,他将她从少管所里带出来后,秦兮娆就再也没有喊过一句疼。
她所有的温度和情绪,都在那个鬼地方,被尽数剥离。
夜劭透白的指尖萦着一抹温柔,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用他的气息,安抚她躁动不安的情绪。
他仰着头,妖异的鬼眸,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
秦兮娆双腿随意地搭着,微微阖着眸子,似乎是睡着了,眉眼间透着浓浓地疲倦。
他离开三天,没有人照顾她。
她又从来不会照顾自己,天天靠外卖渡日,偏生人又娇贵挑剔,可谓吃足了苦头。
夜劭抬手,将她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
满头青丝倾泻而下。
末梢的冷蓝宛如燃烧起来的麟焰。
流水一样,披散在纤细的脊背上,映衬着少女绝美冷淡的容颜,如一副完美无缺的绝品名画。
夜劭抬手,修长的手指,缓缓地轻抚上她的脸颊。
以手代笔,从下巴开始,温柔滑过嘴唇,鼻子,最后停留在那双黑嗔嗔的眼睛上。
他精细描摹出少女精致鲜妍的五官,深刻地似是要将她融入骨髓。
掌心上的这张脸,也曾鲜活靓丽,笑颜如花。
如今却只剩下苍白和冰冷。
夜劭眼底悄然淹没一丝恐怖的阴影。
秦兮娆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睁开眼睛,目光定定地撞进他深邃的瞳孔中。
四目相对。
秦兮娆细白的手指,抚过眉心,很平静地问,“你想说什么?”
夜劭不会无故离开她。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但也绝对不短。
足够两个陌生人,了解彼此了。
这个男人,非是大事,绝对不会一语不发地丢下她。
若真这般轻易就放弃她,当初也不会那般执拗救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