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后土的问询,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龙天身上。
帝俊、太一等准圣强者,目光只是惊异,六圣看龙天的目光才最是奇特。
原本龙天就一直是洪荒公认最神秘的生灵,鸿钧道祖亲口所言,他能成为天地间第一尊圣人,龙天在其中有大功。
当初女娲创造人族成圣,龙天也有参与。
另外,成为圣人之后,圣人可以沟通天道命运长河,看到圣人之下生灵的前世今生,以前做过什么,未来命运如何等等。
但无论是三清,还是接引、准提、女娲,没有谁能看到龙天以前做过什么,更看不到龙天未来的命运如何,他们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龙天普通龙族的根脚。
然而,六圣没有一个相信龙天的根脚只是区区普通龙族,如果只是一个普通龙族,需要有多么强大的功德与气运,才有可能修炼到龙天当下准圣中期的境界。
要知道,先天大能都还不是所有人都能修炼到准圣中期,妖族十二大妖王,巫族十二大巫,哪一个不是先天大能之下的顶级天赋,他们想突破到准圣境界都无比艰难,至少还要再积累几十上百个元会。
根脚在先天大能之下的生灵,正常修炼的话,理论上至少需要在大罗金仙境界积累一个量劫以上,才有可能积累到足够的底蕴,突破到准圣境界。
一朝至血海,后土不复巫。
如果不是龙天说出此言,圣人都要等到后土踏足血海边缘,引起血海大变,才能演算出其中因果。
也就是说,龙天居然比圣人都更早知道要发生什么。
龙天并不在乎众人在想什么。
面对后土的询问,龙天也不打算藏着掖着让后土自己领悟,他准备推动一下,让六道轮回提前千年出世。
“后土道友看那血海之中,道友看到了什么?”龙天指着涛涛血海,对后土说道。
后土顺着龙天的指引,看到那血海之中,血浪翻腾间,有无尽阴魂痛苦、茫然、挣扎、不甘……各种负面情绪,化作无边怨气、戾气。
虽不是生灵,但魂魄也有清晰可见的各种情绪,也会受苦。
后土不禁生出一股慈悲之心,她似有所悟,喃喃道:“这些阴魂,纵然灰飞烟灭,都好过挤在这血海之中受苦,他们都是弱小生灵死后所化……不该如此。”
“金仙之上生灵长生不老,金仙之下生灵却会寿元耗尽而死亡,每一个生灵都是天地孕育,都需要消耗天地元气,弱小生灵纵然不能长生,他们的魂魄也该有重新投生,再为另一世生灵的机会。”
“然而,这天地间何来供弱小生灵的魂魄重新投生,再为另一世生灵之所?”
“盘古大神开天辟地,除了有天界与大地,还该有一处供弱小魂魄投胎转世的幽冥地府,如此天地才真正是一片完整的世界。”
换句话说,当前的洪荒天地,便是缺少这样一处供弱小魂魄投胎转世的幽冥地狱。
那么后土的使命也就呼之欲出了。
后土恍然大悟,她已知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了。
这片洪荒天地是盘古父神开辟,盘古父神牺牲自己,才成全了这片洪荒天地,而今这片洪荒天地还没有完善,便需要他们这些后裔来弥补。
那么,该如何做,才能开辟出幽冥地府,完善洪荒天地呢?
后土陷入沉思,而这并不难想到,六圣早已知晓,帝俊、太一等准圣很快便想到了。
后土自己也意识到了,她一路从不周山走来,天道大开所有方便之门,推动她的祖巫真身,从准圣后期,进阶到准圣巅峰,便是为了她能牺牲自己的祖巫真身,以身化轮回。
天道无情,早有算计。
此刻,选择权在后土手中,是否牺牲自己,成全这片洪荒天地,完全由后土决定。
能怎么办?
盘古精血所化,传承盘古九转玄功,自诩为盘古正宗,祖巫会害怕牺牲自己成全盘古开辟的这片洪荒天地吗?
后土遥望百万里外,帝江、烛九阴等其他十一位祖巫。
感应到后土的目光,帝江与烛九阴相视一眼,两位祖巫联手施展时空法则之力,带着其他祖巫瞬息间,便出现在血海边缘。
帝俊、太一等妖族准圣,下意识认为十一位祖巫是来阻止后土的,一个个目光闪烁不定,考虑着是否该说些什么话刺激一下十二祖巫。
都是活了漫长岁月的先天大能,帝江等祖巫怎么会不知道帝俊、太一等妖族准圣在期待什么。
“后土妹子,你自己做决定,我等父神血脉,从不惧牺牲!”做为老大的帝江开口说道。
十二祖巫一同诞生灵智,先后化形,又共同演化出巫族,相伴漫长岁月,每一位祖巫都很了解其他祖巫的性情,此事别说轮在后土身上,纵然轮在其他十一位祖巫身上,任何一位祖巫,相信都会做出同样决定。
后土其实已有决定,她看了一眼帝俊、太一等一众妖族准圣。
虽然她已决定牺牲自己,追寻盘古父神的脚步,完善这片洪荒天地,但却也不能看着因缺少自己,其他十一位祖巫组不成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巫族被妖族所趁。
只见后土周身,已经转化为大地之力的法则之力爆发,强大的准圣巅峰祖巫威压冲霄。
帝俊、太一这两位妖族最强准圣齐齐色变。
准圣后期的祖巫便强大得可怕,准圣巅峰的后土,其原先的土法则之力还得到了升华,似乎比原先准圣后期时更强了不下一倍。
此刻就算是同为准圣巅峰的帝俊拿着极品先天灵宝河图洛书一对一,都不敢说能奈何得了后土。
太一有先天至宝东皇钟,但他仅有准圣后期,纵然一对一能强势力压后土,恐怕真想斩杀后土,也极难做到。
如果后土不选择牺牲自己,成全洪荒天地,巫族准圣级战力,顷刻间便压倒他们妖族,只要出手,他们几个妖族准圣定会被打得狼狈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