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搜查的叛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俱都惊疑不定,不知所以。
“快赶过去看看!”禁军侍卫军挥手让士兵赶上。
有士兵指着搜出来的宫女、太监,问道:“那这些人怎么办?”
侍卫长眉头紧锁,不耐烦地道:“都杀了!”
被困住的太监和宫女听到侍卫长的话,有的吓得瘫坐一地,有的撒腿便跑,禁军士兵立刻挥刀追了上去,
“跑远的就别追了,也不知道东门发生什么事了,快过去看看。”
侍卫长带着一众士兵赶过去,只见城墙下一处排水的涵洞,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
时间回到爆炸前一刻,章小林点燃引线后,和幸存者们躲在拐角处,“捂住耳朵,有点响!”
刘宸妃忙把小皇帝的耳朵捂住,而在狭小空间内,爆炸的声音尤其响亮,震得她暂时性耳聋。
“快逃!”章小林不等灰尘散尽,用袖子捂住口鼻,当先跑出去。
此时东门紧闭,四处寂静无声,和正午饭点时的热闹完全不同,而与此同时,京城居民只见宫城大火,却不知里面正在发生流血事件。
因东门值夜的禁军俱已进宫,城外并无巡查的士兵,正是众人逃跑的好时机。
章小林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过搜查,反正她有两个身份,一个是道士,另一个是女户,总有一个管用。
天已蒙蒙亮,已经有小商贩们挑着担,在御街大道两边摆摊,为那些睡得太晚,起得太迟的官老爷提供贴心的早餐服务。
“恐怕今天没有早朝了,宫城的火到现在还没有灭呢。”
“反正火烧不过来,不用担心。”
“不管怎么样,六部当值的官爷们,还是要吃饭的。”
小贩们正议论纷纷,便见一群人跑过,有的还穿着宫里衣裳,可不待他们招呼,这些人又迅速往小巷子里钻。
“你们看到了没?好些是从宫里跑出来的。”
“我也看到了,想是宫门已开,咱们的买卖要来了,打起精神。”
话说章小林不管往哪里跑,后面都跟着一群小尾巴,“你们跟着我干什么?大家各奔东西啊。”
宫人们神情局促,“小的们也没地可去,不如就跟着道长和宸妃娘娘吧。”
更何况小皇帝还在呢,他们这些宫人可不就只能跟着皇帝跑嘛。
“不要叫我宸妃娘娘,我是刘大娘。”当然此大娘非彼大娘,家中排行老大,自然叫大娘。
宫人行立刻行礼,“是的,宸妃娘娘,小的们记下了。”
章小林急了,都火烧眉毛的时候,这些宫人还紧紧跟着,不知道人越多,越引人注意吗?
“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去何处容身呢?”
偌大的京城,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想必士兵们会满城搜捕,可这些人全集中在一块,很容易被一网打尽。
刘大娘安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走一步看一步吧。”
章小林把丑话说在前头,“行吧,那大伙被抓住,可别怪我!”
“道长道法高深,定然能逢凶化吉!”
自宫人们亲眼见儿臂粗的铁柱都被炸弯后,心里早已打定主意,要好好抱住道长的大腿,指不定日后有大造化。
章小林懒得再解释,这会儿正逃命呢,等到居民起床,人多眼杂,再想跑可就来不及了。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院门慢慢打开,门子护送一位绿衣服的官员出来。
“天还黑着,老爷仔细脚下!”
章小林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这人好生眼熟。
待那人走进一些,章小林认出来了,这不是回京那天,陪着他一块儿吃灰的官员吗?
“早啊,上值啦!”
能在大楚当官,都是记忆力超群的家伙,要不然那么多经史子集哪里背得下,如何能通过科考?
绿袍男子一眼就认出章小林,“原来是静安道长,这么早就开始做功课了吗?”
章小林笑了,谁家道士是这样偷偷摸摸做功课的,当下礼貌回道:“正是呢,贫道还要继续做功课,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跟着的宫人们也赶紧行礼,便也和章小林一起离开。
“慢着!”绿袍男子大喝一声,他死死地瞪着小皇帝,越看越觉眼熟,再一看旁边的宫女和太监,心下有个大胆的猜测。
“道长,我们相见即是有缘,不如到舍下稍坐片刻。”
章小林忙摆手道:“算了吧,贫道挺忙的,还得去接露水养生呢。”
“来吧,顺便帮我全家算个流年。”
“不了,不了,真有事!”
章小林正和绿袍男子纠缠间,门里急奔出一人,“儿啊,你的官帽还没拿呢?”
“哎呀,是章东家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屋里坐。”
这可是妥妥的他乡遇故知啊,章小林上前拱手一礼,“郭夫人!”
绿袍男子立时明白了,“原来你就是东珠的原主,这里说话不方便,大家快随我进屋。”
章小林看看外面路口已有行人,便道:“那好吧,恐怕你要后悔。”
“怎么会呢?这可是天大的福缘啊。”
待章小林一行人进门,绿袍男子立刻吩咐门子,“关门,今天不管谁来,就说我病重,不宜见客。”
“是!”门子做这一行很有经验了,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都门清。
“娘,快去把爹请到书房见贵客。”
郭夫人答应了一声,便往主院疾步而去。
“不好意思,请各位随我到书房来!”
待章小林一行人走进书房,郭家这位官老爷,立时长揖施礼道:“臣御史台郭铭,参见陛下。”
小皇帝下意识脱口而出,“免礼!”
郭员外推门进来,正好撞见这一幕,立时懵了,这个奶娃娃就是当今圣上?
关键圣上怎么会出宫?看着宫人们狼狈的模样,定是宫里发生大事了。
郭御史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可是宫变了?”
章小林看他对小皇帝恭敬的模样,只能大着胆子赌一把,当下便把宫中一夜惊魂经过细细说了。
郭御史脸色沉下来,“殿前指挥使竟然叛变了?那皇城司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怎么可能没发现?”
“许是他们掩饰得太好了,现在我们无处可去,还得想办法混出城呢。”
郭御史想了想,“此事关系重大,须得想个万全法子才行,暂时先在这里住下,剩下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