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太子妃刚才说的话:“时候不早了,不如让容儿侍奉殿下就寝吧!”
临走时,紫玉回头看到她温柔地靠在太子肩膀的时候,心脏就像被刺了一下,很痛。
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勉强维持着笑容行礼走出来的,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偏房的门前。
紫玉推开偏房的门,心情越来越沉重,很想自己一人独处,挥退了小福子,独自举步维艰地走进去。
膝盖有点软,感觉身体有直接向下坠的趋势。幸好刚刚扶住床头,跌坐在床上。
心里蹦的紧紧的,难受得很。自己是明白道理的人,但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今晚,他们就在不远的寝室行夫妻之礼……想到这里,心又一下子抽痛。
有哪一个人能够把自己的男人分一半给别人?即使是小福子也受不了陈御医有其他人。
错了,小福子是正妻,当然有资格妒忌。而太子是太子妃的男人,不是自己的男人。是人家分一小半给自己。不是自己分一半跟人家。自己连妒忌都资格都没有。
独坐在幽暗的房间里,整晚不断地安慰着自己,现在已经比自己回来之前的预想好多了。自己究竟还想怎样?人家是夫妻,难道要太子抛妻,被天下人骂?
不知道过了多久,慢慢移步走到窗口处,孤身独影,倚窗凭栏呆站。
看到不远处太子寝室里面的灯光吹灭了大部分,剩下微弱的灯光透过窗口漏出来,多么娇娆迷人。
翌日
天还没亮,宫人已经在东宫各处的走廊上掌灯。
小福子拿着紫玉要穿戴的衣服进来,点亮了房间的宫灯,然后把衣服挂着屏风处。
看了一下,床上没人。就继续在房里点亮其他灯。
才看到紫玉趴在黑暗的窗台旁边的一张桌子上睡着了。
小福子连忙走过去:“玉主子!玉主子!醒醒!”
紫玉昨日跟着大军舟车劳顿地回京,晚上又一夜无眠,快到五更时分才困得瘫软在凳子上坐着睡着了。
按照宫规:每天,妾室要在五更前的卯时,太子还没上朝之前去侍奉太子妃。
太子上朝后,太子妃就要去侍奉母后,之后才是低位的姬请安的时候。
紫玉从小就好睡,从来没试过卯时,天还没亮就起床。
在昆仑山的时候,都是玉堂师兄早上起来煮早点给他吃。
有时候还睡到日上三竿,由养母养父拿早膳去给他吃,叫他起床。从小就如珠如宝地在养父养母和师兄手上长大。
刚刚入睡不久的紫玉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做着伤心的残梦:
到处黑暗暗的,只有太子寝室里还有暗暗的烛光。
太子搂着太子妃,两人恩爱的倒影落在窗户上。太子怀里的不是自己。心里阵阵绞痛,呼吸有点困难。
自己想走近看清楚些,却被身后黑乎乎的看不清样子的人拉着自己:“不要过去!人家才是正式夫妻,你只不过是小妾!小妾!小妾!……”
紫玉急得满头大汗,不断地摇头,想推开拉着自己的人,冲过去寝室里把太子抢回来身边。
紫玉拼命地呐喊着:“政乾是我的!是我的!放开我,不要拉着我。政乾是属于我的,我们从小就是一对的!不要抢走我的政哥哥……”
可是喊不出声!推不开拉着自己的那个人,为什么?
“啊!”一声,猛地一手用力一挥,把身边的小福子推到在地上,紫玉睁大眼睛醒来。
房间到处已经明亮亮的。与刚才到处模模糊糊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原来南柯一梦!
看到脚下小福子“哎哟!”地惨叫声,就知道自己把他当作梦里人,一手推落地了。
紫玉拉起他:“小福子,对不起!我没心的!”
小福子扶着自己的腰,站起来:“奴才不敢,是奴才的错!惊吓了小主子!”
紫玉明白小福子的话,位者永远是没错。只能是地位低下的人错。
自己跟小福子其实也是差不多一样的处境。
小福子没时间让他悲风伤秋:“主子快点洗面穿衣!”
“为什么?天还没亮!我再睡一会儿!”紫玉就向床的方向走去。
“小主子,你现在是美人了,卯时之前要去侍奉太子妃!”
紫玉突然才记起自己刚入宫时候,背过的宫规。面色一青:“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有两克钟,要快点!”
“我自己穿衣服,你去打水给我!”紫玉立刻走到前面的屏风处自行更衣。
想起以前在宫外,每天早上都是太子帮自己擦脸,梳头,更衣的,两人和和美美的,现在自己却孤零零一人,还要赶快点去侍奉他的正妻。
虽然是夏衣,比冬衣又薄又轻得多。但是几层的衣服,又长又宽大,衣袖又累赘,没有下人侍奉,是很难穿戴好的。
“玉主子,水来了!”
紫玉连忙走出来,小福子连忙帮他整理一下。
看着面前的镜子里面的倒影。原本是太子站在自己身边帮自己梳头。现在却是小福子。
紫玉没时间去悲风伤秋地多想了。梳洗后,连忙走去太子寝室外等候通传。
只看到寝室里面,灯火通明,隐隐约约听到太子与太子妃的欢笑声。
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紫玉的心已经又一下绞痛了。
他们两已经……紫玉心口不停地痛。
里面的仆人打开门后,示意紫玉进去。
紫玉跟着小福子跨步进入。抬头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寝室。
寝室由一个宽大的挂帘分开外室和室内。
到了内室门口,小福子让紫玉在门帘外等候通传。
小福子揭开门帘,突然映入紫玉眼中的是太子在太子妃身旁,全情投入地帮她在眉间画着精美的花钿。
太子妃坐在梳妆台前娇媚地说:“殿下画的真好看!容儿喜欢!”
紫玉心里突然被雷劈了一下一样,全身一颤。
太子为她画花钿,那就是他们已经……
紫玉真得想哭了。眼泪只能往心里流。
早就预知道是这样,还要伤心什么呢?
门帘已经放下了,隔绝了里面的一切的旖旎。
剩下的是声音,是隔绝不了。
“再紫一点,会不会更好,更突出?”
太子拿着画笔,边画边左右细看效果:“容儿这么青春年少,粉红才最好看,更显容儿青春可爱,如初绽的花朵般纯洁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