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在迷迷糊糊中醒来,脑袋发热昏沉,这样的感觉还真像发烧啊!可是修士怎么可能会感冒呢,修士的体魄比寻常人强上太多……
突然下身一凉,有冰凉的东西探了进去。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震,瞬间就清醒了,顾砚身子一缩,下意识的想闭腿,却被身前的人抵住。
顾砚倏地起身垂眸一看,见是师尊,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放松,又倒了回去。
“师尊,你在做什么?”可能是发热的缘故,少年的嗓音沉沉的,鼻音略重。
看着徒弟渐渐放松的身体,凌渊的黑眸中浮现一丝笑意,然后继续手中的动作,手指挑出一些白色的膏体,带着一丝药香,然后探进有些红肿开裂的地方。
“有些发炎了,我在给你上药。”
虽然知道是师尊,可是当手指探入时,顾砚还是紧绷了一瞬,听到师尊的话后才再次放松。
原来是发炎了,所以才会引起发热,可这么多次都没事,怎么这次就发炎了!莫非是因为在海里的原因?顾砚的思维有些发散,努力忽视那深入的手指。
“师尊,好了没有?”过了一会,顾砚忍不住了,药膏是凉凉的,师尊的手指也是微凉的,很刺激好不!
“好了。”凌渊眸色深沉的收回了手。
“下次还是徒儿自己来吧!”俊美淡漠的男人一退开,顾砚就拉开被子滚了进去,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只剩一个脑袋在外面。
“嗯。”凌渊很是善解人意的应下。
也许是凌渊表现的太过坦荡,顾砚心中生出的那丝怪异也立马消失无踪。
不过是上药而已,他未免想的也太多了。
这样一想后,顾砚便掀开被子起身,当着凌渊的面将裤子穿好。
“身体不舒服就多休息,海晶的事为师会想办法。”长睫微微下垂,遮挡住了男人眸中的暗芒。
顾砚在摸清凌渊的性子,凌渊又何尝没有将顾砚这个人摸清,他知道自己的徒弟是个什么性子,越是情深义重,顾砚只会想逃避,坦荡,淡然,反而会让他降下防备。
顾砚看上去深情,却是最无情的那一个。
可偏偏喜欢一个人最不需要理由。
“师尊,那家伙是不是很厉害?”穿好裤子的顾砚坐回床上,他的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有点疲惫。
下次不能在海里胡来了,他迷迷糊糊的反思着。
“嗯,为师看不出他的修为。”凌渊并没有忌讳,直接说了出来。
渡劫老祖?还是和弃一样的伪仙?顾砚的脑子里立马跳出了两个答案。
“师尊…”顾砚神情犹豫,说不出不要了的话。
“放心,为师不会有事。”虽然凌渊也不清楚为什么,但那个海域之主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就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
“师尊,其实我可以自己来。”那个“海晶”看样子对他有几分兴趣,大不了他就又把自己“嫁”出去!然后找机会弄死他。
第一次不情不愿,但有了第一次,再来第二次好像也没什么,顾砚就是如此的心大。
“你想怎么来?”凌渊眼皮微掀,漆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
“……!”顾砚默默拉过被子盖过头,这种事怎么能和师尊说呢!他要睡觉了。
看着顾砚的行为,凌渊的眸子划过一丝无奈,骨节分明的手拉下盖过头的锦被。
“别蒙着头,这样不好睡。”低沉富有磁性的声线,夹杂着一丝温柔,对听者来说简直是一场听觉盛宴。
顾砚心中轻颤,酥酥麻麻的感觉自心脏向周身扩散,好听的声音的确让人着迷,他在心中这样想着。
“师尊,我好困啊…想睡觉了。”顾砚眨巴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低低闷闷的嗓音听着可怜极了。
“好,为师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明知顾砚是在转移话题,凌渊却生不出责怪的心思,而是帮他将滚的凌乱的锦被整理好。
做完这一切,凌渊便离开了房间。
听见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顾砚才缓缓睁开眼,神情冷淡。
伸手按了按额头,顾砚才又重新坐了起来。
没想到魔尊还真是紧追着他不放,顾砚从未相信过魔尊真的对自己有情,魔尊对他所做的一切,究其原因不过是为了打压玄泠仙尊。
只是魔尊现在认定了他和师尊有私情,恐怕就算他真的脱离师门,魔尊还是会紧追着他不放。
魔尊这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是极其偏执的性子。
想要摆脱魔尊的紧追,要么是他自己想开放下,要么是让他腻味,但顾砚觉得就算魔尊真的腻味了,最后也只会杀了他,而非是放了他。
被这样一个人盯着,真的就像是身边放着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唯一的,更好的解决办法,那就只有杀死魔尊,这样就一劳永逸了。
只不过这想法对他而言还过于遥远,大乘境修士,哪怕他想办法偷袭都不一定能杀死。
就像在北枯那次一样,他所能做的只是尽量为自己争取更多逃跑的时间,他无法杀死夜临。
另一边,凌渊刚出房间,就看到了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夜临。
“坐下喝一杯?”高大的男人随意的靠在墙上,漆黑的面具遮盖了他脸上的神色,瞥见凌渊出来,他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难得没有嘲弄。
“嗯。”凌渊没有拒绝,两人要了一间厢房。
两人静坐,相对无视,直到酒水上桌,结界浮现,夜临才做了第一个开口的人。
“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坐下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可凌渊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他们确实很久没有这样平心静气的坐下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见面就只有争锋相对。
夜临恨他,恨到想杀死他,凌渊一直都清楚。
“选择不同罢了。”对此,凌渊的心其实早已生不出波澜。
“是啊,选择不同…”夜临手执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才幽幽的道了一句:“可我有得选吗?”
似讥讽,又似自嘲一般,他从来就没有选择,也是不被选择的那一个。
“现在,你可以选。”
“可是我现在想让你选,仙门和顾砚…你只能选一个。”薄唇勾起讥讽的笑意,夜临眸中带着一丝疯狂。
凌渊手指发紧,眼神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