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凡那边接电话倒是挺快，估计是手机正拿在手，电话一进就按了，连来电是谁都没留意。
不然，他也不会开口就问：“谁呀？”
“廖凡？”苏萌脑子有一瞬迷迷糊糊的，被廖凡问这一句，自己也是有些懵了，差点以为打错电话。
廖凡听是苏萌的声音，当即反应过来笑道：“哦，苏萌啊～怎么啦？”
确定自己也没打错电话后，苏萌连忙道：“我找不到陆铭，电话也打不通。你知道他在哪里吗？能不能帮我找找？”
廖凡听出她语气有些急了，所以也顾不得一脑袋的懵圈，连忙出声安抚道：“好好，你别急。电话不通吗？微信呢？微信有没有回？”
微信……
苏萌脑海里闪过微信聊天界面内最后出现的消息内容，心脏就好像被人揪紧了一样。
“我……”苏萌一时语塞，想了想道，“都没有。”
说都没有也对。
被删了，拉黑了，联系不到不也是等同于没有回复嘛。
“额……”廖凡不自觉地也被苏萌的情绪带动，一个人咬着手指在房间内开始踱步，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陆铭被绑架了，摔下水道了，出车祸了……这类倒霉凶险的场面。
过了一会儿，他停下脚步，对着手机认认真真地问道：“铭哥是在哪儿丢……不是，什么时候丢……不是，怎么联系不上的？你们有见到面吗？还是突然就找不到人了？”
苏萌这才想到廖凡可能还不知道陆铭回来了，于是便解释道：“他刚刚从公寓出去，我再找他就找不到了。”
她特意回避了两人发生口角一事，以免廖凡担心。而且……她也没多大精力去给廖凡解释一通。
廖凡倒是没多想，兀自点点头又陷入思考。
手指再次被他轻咬入嘴里，低着头略有点像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铭哥以前抓我是一抓就准，可是我却不知道他平常除了堂食和品一，还有哪些常去的地方。他的朋友我确实是知道几个，但是没他们的联系方式呀。嗯……这可咋整……难不成我得打个电话问问爸或者爷爷？咦～说不定回陆家了呢。可以可以，我打个电话问问他们。”
“别。”苏萌连忙出声阻止。
廖凡不知，苏萌自己却知，陆铭十有八九是因为生自己的气才断的联系。如果廖凡跑去问陆家的长辈，保不准会给他们造成恐慌。给陆铭知道了，肯定心情更不好。
廖凡斟酌了一会儿才想出个可行性门路，没想到还没做，只是开个口而已，苏萌竟还不同意。
这跟她原先焦急的态度可形成了一点反差。
廖凡不解，问道：“怎么了吗？我真的觉得他回陆家的可能性挺大的。”
苏萌抿了抿唇，道：“你先试试给他打个电话吧，我也只是想确定他是不是安全而已。”
“可是你不是打过了，电话不通嘛。我再打有什么用？”廖凡理所当然地放弃了打电话的途径。
其实任谁想都是，陆铭这么宝贝苏萌，苏萌打过去都没人接，别人打就更不用说了，肯定又是没人接。
苏萌的嘴角带起一抹苦涩的笑，说道：“你试一试，可能……可能就通了。”
“哦～哦哦哦～”廖凡突然好似恍然大悟了一般，食指伸出，停在眼前，对着空气连点几下说，“你是觉得我运气比较好，可能我一打，铭哥就接了。”
这……
苏萌不知该如何应答。
想说其实跟运气没多大关系，可能只是跟陆铭的情绪有很大关系。
不过廖凡一下陷在自命不凡里洋洋得意，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这么认为有何不妥，甚至还很有担当地对苏萌说：“行吧，你放心。我给他打个电话试试，一会儿再给你回电话。”
虽然跟廖凡打电话的时候，总容易被他绕上一圈。但苏萌想了想，这确实是自己要的结果。
她也没什么话说了，于是轻声道了句“好”，便把电话挂了。
苏萌的脑袋越发昏沉了，眼皮总不听话地想往下合上。敌不过，她只能用力地闭眼，再睁，才能暂时逼退那阵疲惫和无力感。
等待的每分每秒对苏萌来说都很漫长，现下能做的就是拿出手机，点进陆铭的朋友圈去看。
不用想都知道，那个界面自是一片空白。
等待过了几分钟，五分钟？还是十分钟？
手机在苏萌的手中振动起来，她现下就跟廖凡的方才差不多，看都不用看，手指往接听方向一滑，手机拿起。
“廖凡。”苏萌急急开了口。
不单为打招呼，也想通过说话把自己分散出去的注意力集中回来。
“额……”
一个短暂的音节出现，随后便是长达十几秒的安静。
苏萌心急，但不急于问。
廖凡不出声，肯定有事情在考虑。
苏萌甚至都能听到他那边响起短暂的“窸窣”声，似是在抓头发。用抓耳挠腮来形容，应该也不为过。
“苏萌……”终于，廖凡开口道，“铭哥，额……我联系到了。他那个，人还行……不是，人没事。然后……有句话托我告诉你一声，就是……”
无非三句话，廖凡断断续续欲言又止地磨蹭了许久，却还是没有说完全。
刚刚有过的“窸窣”声又再次响起，苏萌知道他那边又是因为难以启齿而抓头发了。
为免他薅头发薅得太久，苏萌咽了咽干涩的嗓子，做好准备问道：“他说什么？”
廖凡看样子也是做好了准备，“窸窣”声当即停下了，也开口了，道：“他今晚不回去了，让你也别找他，烦。”
最后一个字说出，苏萌竟也没再发出一丝声音了。
廖凡怕她误以为自己乱传话，于是又连忙解释道：“不是我，这不是我的意思，我就是照搬而已，你别瞎想啊。”
要不说，廖凡有时候情商真就挺低的。若遇到些有点调解经验的人来转述，他们大抵会把一些敏感词汇剔除出去，以免听到的人多想。
廖凡倒好，陆铭怎么说，他还真就怎么搬了。为了洗清自己搬弄是非的嫌疑，愣是差点发了个誓宣告与自己无关。
这岂不就是在对苏萌说，陆铭确确实实，现在就是觉着她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