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店之后,王闯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待遇。
那些服务员见到他,都只是漠然地扫了他一眼,随后便又转身忙自己的事去了。
甚至还有些急着送菜的服务员,走到他身旁时还会冲他喊,要他走开一些,别挡着路。
“喂,开个包厢。”王闯心里属实不爽,随手扯过一服务员的袖子命令道。
“干什么,”服务员抓着自己的衣服,把袖子从王闯的手里抽出来,“你不会自己上去啊。”
“我怎么知道是哪间。”王闯别扭地弯曲着自己的手指,一脸嫌恶地说道。
他真是……脑子抽了选这种地方。
“喂、喂、喂”喊了好几声,没一个服务员应他也就罢了,伸手扯一个居然还扯到个衣服沾了油污的。
此时手上的粘腻直叫他犯恶心。
服务员的态度还算好的,手指冲楼梯那儿一指,理所当然道:“哪间空的就选哪间咯,选好了把包厢号记牢,下来点菜的时候报给外面写菜单的那几个人。”
“万一我下来后,包厢被人占了呢?”王闯拉着脸问道。
这算服务行业吗?还客人自己选厢,自己跑到外面去下单,就这服务态度,生意也能那么好?
王闯不禁怀疑,在这坐着吃火锅的人都脑袋被驴踢了,自己作践自己。
服务员从鼻腔中深深地呼出一股气,肩膀也明显地往下一塌,很是无奈地说:“那你进去后就把那个’预约’的牌子竖起来。”
“万一我下来之后别人又把它盖下去了呢?”王闯觉得这通操作简直荒谬至极。
服务员这回是真恼火了,但是客人毕竟是上帝,他还不能发大火。
“这位帅哥,我们在这儿开店开了十几年了,没几个顾客像你说的那么坏。他们都很单纯的,有得坐就坐,没得坐就换,不会像你一样想得那么全面,放心上去吧。”
王闯哪里听不出他是在讽刺挖苦他,可是现下他不宜与人发起冲突。加之那名服务员说完话后就跑了,他想骂上两句也抓不到人,于是只能作罢。
到了二楼,他故意选了个最最里面的包厢,按照服务员的意思摆好牌后,他把包厢门轻轻带上,下楼挑选火锅材料。
赵朴实比他晚了有半个多小时到店,进店在一楼转了一圈没找到王闯,问了服务员才知道二楼还有包厢。
“喂,老板。”赵朴实上到二楼,面对着一间间紧闭的包厢门有些手足无措。
“到了?”王闯一边在火锅里划拉着筷子,一边对着手机问道。
王闯左右看了一眼,点点头说:“到了,我在一楼没找到你,就直接上到二楼来了。老板,你在哪一间?”
这里包厢如此众多,纵使赵朴实有千万个胆子,他也不敢一间间开了去看。
他此时的心别提有多虚了。
刚刚打车过来的路上,他总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打量那个出租车司机的欲望。
人只要心里有鬼,看谁都像钟馗。
赵朴实一路上提心吊胆的,就担心前面那个司机是个便衣警察。
他甚至还在自己心中做了假设,假如这位出租车司机转眼把车开进了警察局去,那他是坦白从宽呢,还是抗拒从严的好?
“你直接往里走,在最里面那间。”王闯不假思索地把包厢方位告知给了赵朴实,放下手机之后又接着捞自己刚丢下去的那块肥牛。
包厢门把在外面被人扭动开了。
“老板。”赵朴实探了身子进来,一进门就开始打招呼。
王闯并没有一见他进来就直接切入主题。
他颔了颔首,用筷子指了指对面的空位道:“坐。”
赵朴实心里还很慌,火锅蒸腾起的雾气也掩盖不了他面上的不安。
“老板,那些罂……不是,那些果子怎么处理?”赵朴实端坐着,紧拽自己的衣角问道。
“吃,我给你涮的肥牛。”王闯往赵朴实的碗里夹了一筷子粉嫩的肥牛肉片,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老板,我那个……”
“吃,吃饱了再说。”王闯边说着,又给赵朴实捞了几颗牛肉丸。
“我,我现在不饿……”赵朴实有话说不出口,抬眼见王闯一心只在吃上,他再心急也只能闭嘴。
饶是岁月静好,两人对面打火锅。
双方都没有说话的状态持续了几分钟之后,王闯抬眸瞥了赵朴实一眼。
再低眸,他夹着一筷子肉送到嘴边,筷子停住了说:“那些壳你怎么处理的?烧了?”
赵朴实没预料到王闯会这么突如其来地开口,正嚼着肉片的他,硬生生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咳咳咳……没有,我怎么敢。”
从他得知那些是罂粟壳开始,他哪怕在地上就地挖坑掩埋,也绝不会像以前那样在室外点堆火燃烧。
那多引人注目啊……
一个不小心,把警察招来都是很有可能的。
他只恨自己之前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甚至还在很长的时间内认为那些植物就是虞美人无疑。
王闯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敢就对了。你听我的,去买台机器,把那些壳全磨成粉,要磨得看不出原本是什么东西,越细越好。”
赵朴实完全惊呆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王闯,心想这咋还要二次加工呢……
“别了吧老板,这犯法的啊……”赵朴实苦着一张脸说道。
王闯闻言怒瞪了他一眼,起身打开包厢门朝外看去。
他们这间包厢在最里边,左面已经没路,仅剩一道墙。王闯只需朝右边看一眼就能确定他们现处的环境是否安全。
情况还挺好,右边既没人来,隔壁包厢也没人坐。
王闯收回身子,警告似的指了指赵朴实,边往回走边说:“你说话小心一点,什么叫违法?哪里违法?”
赵朴实被王闯的警告震住了,下意识地躲开了目光小声道:“我看网上都说了,那个罂……那种东西种五百株以上就犯法。”
“是吗?你那有五百株吗?”王闯不以为意地坐回到位子上,拿起筷子在自己的碗内杵了两下后说,“植株都已经烧了,你不说,没人知道那里原先有多少株。”
赵朴实愣了一下,仔细想想……他那里采摘下来的罂粟壳好像是还不到五百个。
毕竟不是没棵植株都恰好结果子,他在摘的时候,有好多还是只开了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