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没错。”余暖暖疯狂地摇着头否认。
她陷在自己的臆想里太深，生怕晚一秒否认会令叶纪珩误会她不喜欢他。
如果他因此放弃了告白，她可真要恨死自己了。
叶纪珩低垂着眼眸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出现她所期望见到的欣喜神色。
“暖暖，你人很好，我……”
“你等等。”余暖暖极快速地伸出右手挡在他面前。
这个发展不对呀！
凭她多年刷剧经验，好人卡一出，不是分手她认输。
这绝对没有好结果，绝对！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她慢慢把手放下，眼里心里，尽是失望落寞。
叶纪珩前期做好的心理建树，在她的回答中彻底整懵掉了。
“你知道什么？”他问。
“你不喜欢我嘛，这个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了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这么残忍的话。”余暖暖做作地拿手捂着眼睛，从嗓子眼里哼哼唧唧地发出一阵哭腔。
画面有些诙谐，一下打破了车内原本略显尴尬的氛围。
“嗯，好，你知道就好。”叶纪珩怔怔地点了点头，默默松出一口气。
“你还说！呜呜……”余暖暖不依了，撒开手脚开始哭。
“我，我没说啊。”叶纪珩一下慌了手脚，环顾四周开始找纸巾。
余暖暖的眼泪掉落的速度比叶纪珩预想的快，他看着她脸上明显划过的两道泪痕，加紧了寻找纸巾的速度。
“你承认了！呜呜……”余暖暖等不及他递纸巾，只能自己先用手擦着。
“这也算啊？”他终是在后座的底下摸到了一盒纸巾，抽了两张递给她。
“肯定算啊！我都已经……卑微到决定自我消化了，你就不能给我留个念想嘛……干嘛还要把我的路掐断。”余暖暖攥着他递过来的纸巾，在脸上随意擦了两下后就攥成了一团，抵在了鼻子下面。
她有一个挺招她烦的生理反应，就是每当哭的时候，情绪只要一上头，鼻涕就会在几秒内到达战场。
有时候泪都止住了，偏就鼻涕还恬不知耻地在鼻腔里逗留。
所以她轻易不会在外人面前哭，更不会在心仪的对象面前哭。
可这次……是真忍不住了嘛……天知道她有多吃叶纪珩的颜……
这么想虽说是有点肤浅，但确确实实是余暖暖的真情实感。
毕竟他们两人也才见过那么两三次面，聊过那么……额，因为她话多，聊天还是聊了挺多句的。
要不就再加上个性格吧……
嗯……再加个职业也不错。
虽说家境也是叶纪珩的加分项，但余暖暖哪是这么肤浅的人。
这不是她择偶的重点，所以跳过。
“抱歉。”叶纪珩默默地把整盒纸巾递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或者去解释了。毕竟事实就是事实，不想他承认，他也承认了。
虽说这事吧，在他看来没有对错，但是他能做的，也就只剩道歉了。
倒不是说他开始心疼起女生来了，只因为余暖暖是苏萌极要好的朋友，照苏萌那个敏感性子，她朋友的伤心四舍五入一下就会变成她的伤心。
要他耍狠不管？不可能。
“算了，你转过去。”余暖暖挤干净眼眶里剩的两滴泪水，用最重的鼻音对叶纪珩下指令。
“转，转哪去？”叶纪珩左右看了一下，没明白余暖暖的意思。
“就……转到外面去。我要擤鼻涕了，有点丑。”
“好。”叶纪珩乖乖地把头转开。
有了上一句话的经验，他怕她以为他在承认她丑，于是特意补了一句道：“擤鼻涕其实是很正常的举动，不存在丑不丑……”
“你不要讲话了。”
“好。”叶纪珩乖乖闭了嘴。
看来这次不需要安慰。
“好了。”余暖暖的声音听起来明朗了一些。
叶纪珩慢慢回了头。
“那我走了。”他说。
“等等。”余暖暖捧着一手用过的纸巾左看看，右看看。
“要，要我带下车去丢吗？”叶纪珩有过那么短暂几秒的犹豫，但还是很有眼力见地把双手围成漏斗状伸过去。
“不是啦！”余暖暖激动地喊出声，用下巴朝叶纪珩那边的车门指了指道，“你摸摸看那边是不是有袋子。”
叶纪珩茫然地把手伸下去，一摸……还真有。
他顺手把袋子打开。
“谢谢。”
余暖暖一脸难为情地把纸巾放进去，过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把袋子抢到自己手里，打了个死结后再将它藏好。
“咳～”叶纪珩不好意思把他的“哭笑不得”表现得太明显，所以只能靠清嗓来把情绪压下。
“还有事吗？”他问。
“有事？没……哦，不是。有，有事。”余暖暖差点被刚刚那段插曲整断片，经叶纪珩提醒才成功衔接回去。
“你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不喜欢我？”
“这两者对结果来说有什么不同吗？”叶纪珩并不很想说，说了怕她情绪又再度失控。
老实说，他不是很懂女生的逻辑。起先让他不要说的是她，现在再问的也是她。
“有，很不同。如果你只是不喜欢我，那我至少还有努力的空间。可如果你有喜欢的人……”
“是后者。”叶纪珩基本能猜出她接下去要说的话了。
“这么着急回答的吗……”余暖暖神伤地垂下眼眸，想释怀却又有些不甘心，于是又接着说，“但是你也只是喜欢，还没在一起对吧？这样的话……其实我也还是有争取的资格吧，只要我更努力一点，做得比她还好……”
“不会比她好。”这回轮到叶纪珩把话抢过来说。
“这是努力争取不来的。”他补充道。
苏萌的存在于他而言已不是简单的喜欢可概括，那份情感已经融入他的骨血，不是旁人轻易就可以抽走的。
“现在流行把后路砍得这么干净的吗？我都有点想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一个女生了，像你这么优秀又这么痴情，她到现在都没回应就有点过分了。有照片吗？挺想看看的哈哈哈哈……”余暖暖牵强地拉动着脸上的肌肉，却无法展示出一个像样的笑容。
叶纪珩启了唇，却又闭紧。
余暖暖的“哈哈”声再也撑不住了，在她停下之后，车内瞬时安静了。
“那个，我造次了。”她低着头，认怂态度诚恳。
“我回去了。”叶纪珩没跟她多计较，转身直接开了车门。
“晚安。”余暖暖抓紧跟他道别。
但不知是叶纪珩没听到还是他回应的声音太小了，反正余暖暖最后只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
“该不会生气了吧……”
她心有不安地回了家，一晚上……都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