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又有人上台去献诗,崔俊却是无心再去听。脑海中飞快搜索着有关于盂兰盆会的诗词。只是能找到的,基本都不咋样。
时间稍纵即逝,一刻时间匆匆而过。崔俊突然一拍脑门自语道:“老子真是蠢材啊。这盂兰盆会又称中元节,死盯着盂兰盆会干嘛?中元节的诗词不是大把的有吗?抄抄抄!”
崔俊立时提笔,开始在纸上书写。这一首便是令狐楚的《中元日赠张尊师》,只是把诗名改成了《盂兰夜思仙师》。一首诗词抄罢,崔俊起身。
眼下已是诗会的尾声,有多时未有人上台献诗。此时崔俊小小的人儿起身捧着自己的诗作往高台行来,却是惊了一众文人。
“这是哪家的小娃娃?怎得也能做了诗词上台?”有人私语问身边的同窗。
“不知不知,这般年纪便有如此才华,当真不易!”
“两位真是孤陋寡闻,这小子便是这段时间长安有名的小神童,清河崔家的崔俊!”
“什么?他就是崔俊?在雁回楼写了那首笑傲江湖的崔俊?”
“何止!前几日雁回楼前那首怨相思也是他写的。”
“真……风流少年郎啊。”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崔俊已然登台。
“小子崔俊,于适才偶得佳作一篇,适逢其会,作于诸位赏析。”崔俊说罢,便展开手中的纸张念到:“《盂兰夜思仙师》。偶来人世值中元,不献玄都永日闲。寂寂焚香在仙观,知师遥礼玉京山。”
“轰!”现场一片惊叹声起,都为崔俊的诗词折服。
“好好好!”台后的孔颖达激动起身道:“此诗妙哉!尊师重道,将自己的先师比作仙人,实在是妙笔啊!”
“孔祭酒所言极是!老夫若是有这般的佳徒,死也瞑目了!”一旁的老者叹道。
“元朗兄,此子的确聪慧,只是以老兄三朝通儒的身份收他做徒弟,却是不知还能教他多少时日?”孔颖达对着陆德明拱拱手,其言自明。
“哎~”陆德明看看台上的崔俊,摇头叹息。他知道孔颖达所说非虚,自己今年已是七十有九,身子已经大不如前。这次诗会之后,便是要回姑苏老家养老了。只是错过崔俊这般的天才确实有些可惜了。
一旁的长孙无忌听着两个当世的大儒相谈,心中惊惧不已。这两人都是党超的大儒,文坛领袖。被称为三朝通儒的陆德明,更是名头响亮。他们两个如此评价崔俊的诗词与才华,自己儿子再想拿个诗状元的名头却是如白日做梦了。
只是崔俊这出身清河崔氏的小娃娃,他长孙无忌可是记得清楚。前段时间这小子上了天楼与那金娘子私会,他想都没想便报给了李世民。没想到李世民轻描淡写地将这事给揭了过去,四下还嘱咐自己不必去管崔俊这小娃娃。后来才得知李世民是欣赏崔俊的诗才才有此决定。现在一看,这小子的确是个人才。
只可惜这小子出身清河崔氏,却是不能任其成长下去,必须要趁早根除。唯一令长孙无忌搞不懂的便是李世民今天莫名其妙搞了个帐篷,自己躲在里面不说,还带着皇后与几个公主一起窝在里面。虽说晚上气温下井不少,但是这里面应该照样会闷热异常。
回头看了看那个严丝合缝的帐篷,长孙无忌无奈摇头。接下去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孔颖达与陆德明两个糟老头子去干,与他长孙无忌毫无关系。
“冲远啊,”陆德明突然抓着孔颖达的手道:“这姓崔的小家伙我看着真喜欢呢,你就把他让给我,我收他当关门弟子。等我老头子死了,你再接过去当他师傅可好?老头子没几天好活了,算我求你给我留个名可好?”
“诶呀!袁朗兄,你切莫说这话,可不能咒自己个,咱们这把年纪了,要避谶、要避谶呢!”孔颖达连忙去扶想要站起来的陆德明:“你都还不知道这孩子愿不愿拜师呢,若是他愿意,这管恁地子便是你的,我孔颖达决计不抢,你死了我也不抢!”
“诶诶诶,这就好、这就好啊。”陆德明连声道好,脸上露出了笑容。
有两位当世的鸿儒定了调子,诗会的头名自然是崔俊的。只是在陆德明宣布之时,却出了意外。
长孙冲在听到崔俊获得诗会状元名头之后,立时往前踏出一步道:“陆夫子,在下长孙冲,对于崔俊的诗有些疑惑想问。”
陆德明看了眼长孙冲,有些不悦道:“有何疑问,你自说来。”
“崔俊所写的诗作虽是精妙,但其中的意境却不是他这般年纪该有的,在下怀疑他的诗作是找人代笔,并非他所亲做。实属剽窃!请各位明察。”长孙冲言罢一礼,倒是恭敬。
“长孙冲,你丫肚里有几滴墨水自己不清楚?难不成比你有才华之人都是剽窃别人的东西?”崔俊一听就火了,我堂堂文抄公的身份怎能被你揭穿?文抄公也是要脸的。
“你这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许多伤春悲秋的情怀,一看就是老成之人的感悟,若不是活过半辈子的人,怎会有此言辞?小小年纪便想着用卑劣的手段沽名钓誉,真不知羞耻!”长孙冲兀自不服气道。
“照你这么说,但凡天下少年英才,若是不长到你这个年纪,那都是沽名钓誉之辈喽?”崔俊突又指着孔颖达等老学究们大声问道:“那你在这些长者眼中有是个什么东西?一样是个娃娃。”
“你莫要胡说!我只说你没有真才实学,你的诗肯定是别人代你所做!”长孙冲立时反驳。
“是不是我自己所做何须你来质疑?你当孔老夫子与这些大儒都是混沌不分的草木愚夫不成?”崔俊言罢,看向客运段等人,只见这些老夫子一个个满脸怒容地看着长孙冲,心中就是一喜,也不待长孙冲说话便又道:“你若是不服,便让夫子们当场出题,你我再来做诗,当可判高下。你敢是不敢?”
长孙冲自持有才,自是不会怯场,立即言道:“比就比,我还怕你这刚长毛的小崽子不成?”
“好!”崔俊对着孔颖达一拜道:“请孔师与诸位夫子出题!”
“也罢!”孔颖达道:“老夫便应了你们两个小子的赌。”
孔颖达与几位夫子一商议,便命人取来几块木板,提笔在上面写下几个大字。
“你们两个各自以板上的字作诗,限时一炷香的时间。其后我等再做评判。”孔颖达命人点燃香火,开始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