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之人必是小心眼的,总喜欢占人便宜的人一旦没有如愿占到便宜,晚上一定睡不着觉。
李世民就是这样的人,没占到崔俊的便宜心里这个难受劲儿就不提了。
好在李世民还是要脸的,对于崔俊他不能做得太过分。
这日,崔俊刚在白鹿书院讲完课,便被狄仁杰给拦了下来。
小狄仁杰对着崔俊说,想要跟着海船出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崔俊点头说好,但是要他跟着柳忠去学武艺,至少,得有自保的能力才能放他出去。
狄仁杰挠挠小脑袋,便答应了。在狄仁杰的心里,自己这位师尊博学多才,说什么都是对的。
而小李治也来找崔俊,说是他老爹李世民抱怨最近与李治交流越来越困难了,许多东西又开始听不明白了。
崔俊笑笑,让李治多和李世民聊聊,要是遇到李世民不懂的地方便去教他,若是李治也不明白,就来问自己便可。
只是,小李治却是拉着崔俊的手道:“我父王蠢笨,说了他也不懂。”
崔俊闻言,立即板着脸道:“青雀,不可妄言!你父乃是天子,为咱大唐呕心沥血,怎可以粗鄙之词言说?”
“反正我觉得他就是笨,除了天天向我打听你赚了多少钱、又搞了什么发明之外,其他事情他都是前说后忘记的。”李治有些无奈道。
“那也不可信口开河,陛下喜欢听什么,你就多说些给他听好了。”崔俊开始引导李治,想要他去多陪陪李世民。
至少有了李治在李世民边上说说自己这边的近况,也省得那些剪羽卫的暗桩在自己这边跳来跳去的。
哪知小李治却是摇着头道:“才不要和我爹说呢,他还没有武曌姐姐聪明呢。”
“武曌?”崔俊闻言心中一惊,看看小李治却是没多说什么。
有些事情必定是上天注定的,想拦都拦不住啊。
其实崔俊当初答应李世民带着李治在白鹿书院学习,心中也有着让李治跳脱命运的想法。
但是现在看来,是他崔俊一厢情愿了。李治与武曌的命运息息相关,就像狄仁杰一般自己跑来书院找书读,还成了李治的师弟。
“你是皇子,得学会些人情世故,莫要整天把心思放在脸上。”崔俊对李治道:“多与自己的父母说说话,多陪陪他们,也是尽孝的一种。你可记得皋鱼之痛否?”
李治忙道:“记得、记得。孔子出行,闻有哭声甚悲。孔子曰:“驱之驱之,前有贤者。”至则皋鱼也,被褐拥镰,哭于路旁。孔子辟车与之言曰:“子非有丧,何哭之悲也?”皋鱼曰:“吾失之三矣!少而好学,周游诸侯,以殁吾亲,失之一也。高尚吾志,简吾事,不事庸君,失之二也。与友厚而中绝之,失之三矣。夫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往而不可追者年也,去而不可得见者亲也。吾请从此辞矣。”立槁而死。孔子曰:“弟子诫之,足以识矣。”于是门人辞官养亲者十有三人。”
“记得就好,”崔俊道:“学以致用才是真学到了。”
“弟子知道了。”小李治正色道:“以后弟子一定多陪父母说话,不说父皇蠢笨。还要善待兄弟姐妹与好友。”
这一段对话是两人无心之言,但是却被剪羽卫记录后传至宫内。
李世民看罢,不由叹息道:“看来崔俊依旧是个忠臣,比我这个做父亲的教得要好。”
一旁的常德闻言不由多看了李世民一眼,却不巧,这一眼却是被李世民看到了。
“有言便说,莫要与我在这里藏着掖着。”李世民道。
“陛下,老奴觉得陛下对崔俊可比亲儿子了。”常德回道。
“是吗?”李世民捋须道:“想当初这小子就是喊我义父的,能不多管管吗?”
常德再次看了李世民一眼,没有接话。
等到常德回去休息时,遇到了驮公公,两人相遇也是不期。失去一条手臂的驮公公正在竹林之下饮茶。见着常德,便招手让他过去坐坐。
“不良人里的那些羽毛该剪剪了。”驮公公奉上一盏茶给常德。
常德接过,闻了闻茶香道:“这么着急要清人,那小子答应你了?”
“嗯,”驮公公应了一声道:“你那边的人我会在半年内逐步撤回,到时候你莫要拦着就是。”
“我拦他们作甚?”常德一口喝光盏中茶道:“袁天罡的批命之文你我都看过,你到底信不信?”
“若是不信,何来如此?”驮公公要再给常德斟茶,但是被常德探手挡下。
“不喝了,我两个这几年少见见面吧。”常德说罢,起身告辞。
驮公公摇头笑笑,往躺椅上一靠,闭目养神。
有些事情只有他们知道,连李世民也都瞒着。这无关忠诚与否,只在于信仰。
此时的李深召集燕弘亮等五人宿于卧内,其他同党分别统领士兵,巡守城墙自我防御。李深每天夜晚与燕弘亮等人对着妃子饮酒,得意洋洋。
谈笑之际,说到官府的军队,弘亮等说:\"大王不必忧虑。弘亮等右手端着酒杯,左手为王挥刀击退他们!\"
李深听了竟然非常高兴,以为确实能这样。又传布檄文到所属各县,但各县都不肯追从造反。
当时李世的兵马还未到,而青、淄等几州的兵众已聚集在齐州边境地带。
齐王府兵曹杜行敏等人确实明白人,光靠着李深以及他身边的这群酒囊饭袋,又怎是李世民的对手?
于是几人暗中谋划要抓住李深,李深身边的人及官吏百姓中非其死党者都群起响应。
初十夜间,四面击鼓呼叫,声闻达数十里。李深的同伙有居住在外面的,众人挥刀将他们杀死。
李深听到响动,问这是什么声音,身边的人欺骗他说:\"英公李世统率飞骑兵已经登上城墙了。\"
杜行敏分兵几路凿开城垣而入城,李深与燕弘亮等披甲胄持兵器进入宫室内,关上门户抵抗,杜行敏等一千多人围攻,自早晨到中午,久攻不下。
杜行敏对李说:\"大王从前为皇帝的儿子,如今乃是国贼,如不立即投降,将要被烧成灰烬了。\"
但是李深根本不答应,于是杜行敏命令士兵堆积柴草,装出想要焚烧李藏身的房子。
李深一看杜行敏这是在玩真的,便从窗户里对杜行敏说:\"我立刻开门,只是担心燕弘亮兄弟必死无疑,如此,我便成了失信之人。\"
杜行敏说:\"一定会保全他们的性命。\"
李深等人听此言便走出来,但是立刻被绑缚在地,更有人挖下燕弘亮的眼睛,扔在地上,其余的人则打折他的四肢,最后依旧当着李深的面将他杀死。
其后众人又将李深带出衙署前示众,然后送回去,关押在东厢。齐州全部平定。
李世民得信之后敕令李世等收兵,李深被押解到长安,赐死在内侍省,同党被诛的有四十四人,其余的人都不追究。
李深当初谋反时,齐州人罗石头曾当面数落其罪行,并抢长枪在手,上去想要刺杀李,但反被燕弘亮从旁杀死。
李深带领几名骑兵袭扰高村,村里人高君状站在远处责备他说:\"当今皇上手提三尺剑打下江山,百姓们承蒙恩德,如对上天一般景仰。你忽然驱使城内数百人想要作乱以冒犯你的父王,这与用一只手摇撼泰山有什么不同,你怎么能如此不自量力呢?\"
李深纵马出击,将其擒获,终因惭愧而没有杀他。
李世民便敕令追赠罗石头为亳州刺史。又任命高君状为榆社县令,杜行敏为巴州刺史,封为南阳郡公,合伙抓住李者都有不同的升官或赏赐。
至此,李深废谋反被平定,而这过程在崔俊看来就是一场儿戏。此事全由李世民而起,一步步逼迫李深直至其谋反,而李世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削藩还是杀鸡儆猴,又或许是单纯看李深不顺眼,又或者是李深真的就是有着反骨之人……崔俊与李深不熟,就连话都没说过一句,这份言论自是更不可能对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