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可怕了。
现在白锦愉能体会到为什么周享有她做人质,在和司睿诚交涉的时候还会那么紧张,因为他这幅样子,真的可怕。
冷,全身上下都在透着寒意。
白锦愉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光是和一个人对视,就要崩溃了。
被他深蓝色的冷眸盯着,仿佛置身冰窖中,你会忍不住发抖,连反抗都变得无能为力。
下一步他会做什么?
杀了她?
白锦愉咬着下唇,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想这么窝囊。
“你放开我,放开!”死活挣扎着从司睿诚手里逃了出来,无奈他堵着卧室的门,她没办法跑出来,只能转身跑进了浴室,将门锁上。
这种磨砂玻璃的门结不结实啊,司睿诚不会一脚就能踹破冲进来吧。
白锦愉紧张的找寻出路,浴室出了门还有一扇窗户,可窗户上按着护栏,她根本没办法出去,就算没有这护栏,她也不可能凭空跳出去吧,这可是楼房啊。
人家司睿诚或许有这个本事,她可不行,腿上的伤都还没好呢,再冒险一跳,恐怕她后半辈子就只能在轮椅上渡过了。
“冷静,冷静,”白锦愉靠在窗边,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奶奶那有王涛守着,如果她逃了,那奶奶会不会有危险?
视频曝光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这一切都是他在掌控,现在得罪了他,不是火上浇油么?
太傻了,我真是太傻了。
白锦愉欲哭无泪,更哀叹她身边怎么尽是这样的男人,刚从虎口逃了出来又掉入狼窝。
封凌宇和司睿诚都一样,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然而在紧张慌乱之中,她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为什么她这两下子能从司睿诚的手里逃出来?
“喂,你过来一下,帮我处理一下伤口,我感觉很不舒服。”外面传来司睿诚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虚弱。
对了,他身上还有伤的。
白锦愉看到了一丝希望,小心翼翼的打开浴室的门锁,探头往外查看了一下。
司睿诚正躺在床上,双腿受伤的位置透过宽松的病号服隐隐透着血红色。
他的伤口裂开了。
她之前还千般万般小心着,现在却庆幸他伤口裂开。
只是为什么她心里会怪怪的?
想着他逞强下了轮椅,陪着她一路步入小楼,他把这里称作他的家,却按照她的喜好,装修的一丝不差。
那个楼梯她走上来都费劲,司睿诚是怎么上来的?
白锦愉不知不觉得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发现司睿诚满头的汗,脸色极为难看,一双唇几乎都要没有血色。
他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痛苦全写在了脸上。
这是他的苦肉计么?还是他真的很难受?
白锦愉不敢去靠近,也就无法分辨真假,想起他刚刚打电话叫了人来,他肯定是死不了的,趁机快跑对她来说才是王道。
谁知她跑出卧室,楼下走上来一个人。
“真巧了我就在附近,你说闪电到的话要不要涨价?“他自顾自的说笑着,抬头一看穿着病号服的白锦愉,两人都愣了。
那人穿着灰色风衣,怀里抱着一个大药箱,戴着口罩,一头黄灿灿的头发,长度盖住了他的额头,却让一双细长的眼睛更加明晰。
白锦愉的第一个反应是,他不是军营的人,军人哪会做这种打扮?
她往后退了两步,那人摘下口罩,微微昂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眉宇间尽显俊朗不凡:“不好意思,我看门没关,就自己进来了。”
“没事。”这里又不是她的家,随便进,白锦愉让开路,让他进屋。
“他情况怎么样?”询问着司睿诚,那人的眼睛却在白锦愉脸上停留,迟迟不曾移开。
“他在里面。”白锦愉避开他的视线,指了指卧室。
“你要去哪?”他不去看司睿诚,反而问起她的去向。
她能去哪?
她想跑回家。
“额,我……”但她不能直说,这个人是和司睿诚一伙的,肯定不会让她跑掉。
“如果没事的话,你来做我的助手吧。”他一把拉住白锦愉的手,把她往卧室里面拽。
“我,我……”白锦愉使劲儿挣脱着,却死活甩不开他。
这一个个的都怎么回事?看她好欺负是么?
回到了床边,他松开白锦愉,开始检查司睿诚的情况。
说实话,白锦愉也不知道司睿诚什么情况,只一心觉得他在装,装柔弱,让她心软,不忍心丢下他离开。
“他发烧了。”那人从药箱里拿出体温计,一边给司睿诚夹上体温计,一边说:“估计烧的挺严重的,麻烦你去洗条毛巾过来好么?”
“他真的发烧了?”白锦愉还有点不相信。
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你是白锦愉?”
“是。”白锦愉心虚的点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哼,现在军营上下谁不知道你啊,”他给司睿诚夹好体温计,又拿出退烧药来准备着:“你们真的结婚了?”
这个问题也是白锦愉该头疼的问题啊,她竟然和这样的人结婚了。
她不回答,那人也没有再问,开始检查司睿诚的伤口,嘴上还不停地说着:“这家伙花了一年的时间建这栋房子,他称这里为爱巢,老肉麻了,盖好后一步都不让我们进来,就是等着这一天,问他是不是有女人了,他也不说明白了,神神秘秘的。”
“一年?”这里还真的是他亲手建造,设计的?
她自己都没有去落实的梦想,让司睿诚完成了,她……心里怎么又怪怪的?
看着床上眉头紧皱,面色潮红的他,两人这几天的相处,他做过的所有让白锦愉感动的事,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他真的是坏人么?
记忆中,那些恨不得把她抽筋削骨的人,似乎也不是这样的。
她十六岁那年,司睿诚多大?
“毛巾呢?”那人回过头来,看白锦愉还在发愣,忍不住催促一声:“麻烦快些,他的情况不太好。”
“哦,”白锦愉跑进浴室,用凉水洗了毛巾拿出来,递给那个人。
“给我干嘛?帮他擦擦汗,敷在额头上。”他吩咐着白锦愉,同时用剪刀剪开了司睿诚的裤子,露出包扎伤口的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