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白锦愉的脑子都很乱,她想了很多后果,但没有一个是好的,越想越绝望。
想起电视上幽兰会所被查封的样子,如果换成是百宝楼,她该怎么接受?
警察局会不会听她诉苦?给钱有没有用?哪怕她交托全部,只要封凌宇一出面,她做的这些就都变成枉然。
封凌宇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不会让百宝楼再姓白。
从出租车上下来,白锦愉紧张的握着拳头,抬头看着警察局大厅。
又一个她第一次来的地方,进这个大门比去民政局更让她忐忑。
这种时候她会十分痛恨自己的懦弱,一直都在妈妈的羽翼下成长,一直都被奶奶保护的很好,结果呢,当她独当一面的时候,她连最基本的冷静面对都做不到。
“你好,请问负责幽兰会馆的长官是哪一位?”白锦愉拉住了一名女警察询问。
女警手中抱着一大堆的资料,正往办公室跑,被她拉住便不耐烦的说:“今天没有安排采访时间,你明天再来吧。”
她把白锦愉当成是记者。
确实,白锦愉穿着磨白的牛仔裤,简单的白色t恤,长发梳成马尾,怎么看都像是刚实习的小记者来跑新闻。
“我不是记者。”她再次拉住女警。
“不管你是谁,我现在很忙。”女警恼火的吼道。
“那我可以问谁呢?”白锦愉的声音小的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了,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委屈的低着头。
“你没看到么,这里每个人都很忙,你明天再来好么。”女警的耐性都要被熬没了,尤其面对这样一个动不动就怯生生的小姑娘,她倒是底气十足。
“可我真的有急事……”白锦愉咬着嘴唇:“其实我是……”
“过来!”一只大手按在了白锦愉的肩上,带着她转身,离开警察局大厅。
“喂,你怎么回事啊!”女警大声嚷嚷着。
司睿诚回头瞪了她一眼,那冷酷的气焰吓得女警差点咬了舌头。
白锦愉被他拽着一路狂奔,等看到了那辆白色的大路虎,她才腾出些力气,想要挣扎出来。
可是,他的手就像是两条铁钳子,想要挣脱谈何容易。
“进去。”打开副驾驶位的门,司睿诚对她吩咐道。
“我不,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根本就是个骗子。”白锦愉倔强的站着不动。
下一秒,她“啊”的惊呼一声,司睿诚已经不容她反抗的将她抱到了副驾驶位上,并给她系好安全带。
“你干什么!”白锦愉赶紧去拉扯安全带。
司睿诚的大手按住她因慌乱而冰凉的手,沉声说:“我没有骗你,给我点时间,我帮你解决这件事。”
白锦愉愣了,尽管她心里一直在想着不能相信他,不能再相信他,可她手上却没有再做出任何反抗。
“你在这里等我,不要担心,乖。”司睿诚绷紧的脸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拍了拍白锦愉的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白锦愉为自己塑造起来的所有防线全部崩盘,她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强烈的念头,就是扑进司睿诚的怀里,好好的大哭的一场。
把她的恐惧和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但是,最终,她还是克制住了那种冲动,复杂的眼神停格在司睿诚脸上,直到他关上车门,大步走进警局。
白锦愉透过车窗看过去,他没有找任何人询问,直接进入后面的工作区,一路上人们都跟见了鬼似的,没人敢拦他。
他到底是什么人?
白锦愉脑子里面充满了问号。
司睿诚没有让白锦愉久等,换句话说,他没有给白锦愉留下太多反应过来溜走的机会。
很快,他和一个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勾肩搭背的走出来。
和白锦愉的待遇一样,这男人也是被强行带出来的,这一路上男人都试图挣脱,可司睿诚的手就好像有魔力一样,不管他怎么折腾,最后都是逃不出他的禁锢。
“哥,我亲哥,亲大哥行么?我真的很忙,你就说你有什么事,你直接说行不行?”程新杰完全是被司睿诚从会议上拉出来的,还有一会议室的人等着他交代工作呢。
“司睿诚!你再这样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啊。”程新杰反抗无效,打又打不过,只能板起脸,郑重警告。
“你指的是这个吗?”司睿诚把他抵在车边,熟练地从他腰间摘下了枪套。
程新杰哑口无言,又赔笑:“哥,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么?”
“好啊,但不是现在。”司睿诚回以一笑,然后拿出了他的手铐。
程新杰脸色大变,用力一翻身,准备逃走,可惜动作不到位,速度更没有司睿诚快。
“咔,咔,咔。”三声响动后,世界安静了。
第一声响是司睿诚拷住了程新杰,第二声响是打开后车门,第三声响是关上车门。
程新杰死要面子活受罪,被丢到后座上的时候忍着没喊痛,不然是要再多一个动静的。
司睿诚拉开驾驶位车门上车,将枪套随意的丢在了一边。
白锦愉就没有他这么淡定了,小脸煞白煞白的,她还是头一次见到真的手枪,而且还是从一个警察身上抢夺下来的。
“这个给你。”司睿诚将手铐钥匙放到了白锦愉手心。
白锦愉木讷着接住,心里对司睿诚充满了恐惧。
还是那个问题,他到底是什么人!
“抓稳。”司睿诚发动车子。
“我没手了啊大哥。”程新杰在后座“嗷嗷”喊道。
“我没说你。”司睿诚见白锦愉还在发愣的看着他,索性也不多说,大手拉住了她冰凉的小手,一脚踩下油门。
虽然他的开车技术白锦愉领教过一次了,但再一次坐在他旁边飙车,心里还是会有点怕,更多的是对他这个人怕。
而司睿诚似乎是在故意的惩罚那个人,每一次转弯,刹车,踩油门都控制的恰到好处,让车的前面不会有太大波动,后面那位可就惨喽……
可谓是跌跌撞撞,颠来倒去,用九死一生来形容,毫不为过,惨叫声此起彼伏的。
这不,司睿诚又用力踩下刹车,后面那位一轱辘拍到了前面的座位靠背上,又重重的落下来,正好就是脸先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