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千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唇角微扬,“太子殿下还是管好自己吧,听说陛下最近在怀疑太子殿下刺杀陛下,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打算如何脱险?若是用得着本少的地方,本少自然是很愿意瞧在兮儿的面子上给太子殿下出出主意的。”
蓝千羽这一句话说出来萧彦的脸色是真的不好了,他最近确实是在风口浪尖上面,上一次的刺杀分明是自己去救了父皇,却没有想到反而是被自己的父皇怀疑自己就是幕后之人,为的就是想要夺得他的信任。
萧彦当真是很气恼的,分明自己是好意,若是叫他知道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他定然不会饶过的。
不过说来也是,当初的那些人气死并不是多么厉害的人,边上像是蓝千羽等人都是没有动手,只用了禁卫军就将哪些人全部斩杀,若不是因为人数众多,怕是也不会伤及萧靖庭,更加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
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才是奇怪,依照他们的身手实在是不像是要孤注一掷将萧靖庭杀了的感觉,又确实是冲着萧靖庭来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的目的才是不明,于是自己的那个举动便是更加像是故意的。
难不成那幕后之人的目标并不是萧靖庭而是自己?
萧彦的眉头是越拧越紧了,蓝千羽看着他深深陷入自己的想法中久久不能回还,便是也没有心思去理会他,只是转身进了自己的婚房。
婚房距离前院有一段距离,穿过长长的走廊蓝千羽才是到了那个婚房。
婚房上面被贴了连个“囍”字,当然了,整个宅子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字和红绸子,倒是不稀奇。
蓝千羽推开门,里面的媒人便是笑开了,连忙迎了上来,“哎呦,新郎总算是来了,可是将我们新娘子等急了……”
媒人上前,却是愣在了半途中。
她眼前瞧见的并不是蓝千羽那一路上都温和的神情,也不是面对皇后娘娘都依旧从容的表情,不,他是从容的,是依旧从容的,只是那份从容中带着残忍和冰寒,像是十月寒霜,先是高山雪顶的冰冷,能够将人的骨头都给冻碎了。
媒人嬉笑的面庞就在这一刻全部消散殆尽,做不出来任何的动作,只能呆愣地看着面前的蓝千羽,依旧笑着,眼中却了无笑意,只是冰霜遍及眼角,让人心生骇意。
萧若兮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媒人刚才还喜笑晏晏的语气一下子就是沉寂了下来,变成了一室的静谧,像是连自己的心脏也是一块儿安静了下来一般。
这样的感觉让她很是害怕,很是不安,她想要伸出手捉住一些什么,却想起来自己是新娘子,应该守着新娘子的礼节来等待蓝千羽掀开盖头。
她想要喊出声来,想要询问一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好让自己不安的心能够多一点儿抚慰,却想起来自己是新娘子,应该端庄怡然,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自己的新郎。
于是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在床上,牙齿紧咬着下唇,落在膝头的手已经将自己膝盖上的裙衫给攥得皱了起来,很是丑陋。
这是她和蓝千羽一块儿去挑的,她最是满意,平时放在那里总是不舍得触碰的,现在却是心中的不安让她无意识地将这衣服给揉皱了,而她还不自知。
蓝千羽瞥了一眼那边的萧若兮,眼中的冰冷没有丝毫的改变,冰冷的语气淡淡道,“出去。”
这一句话显然不是对萧若兮说的,她这么能够对萧若兮说呢,接下来的这场戏还需要萧若兮好好配合呢。
没有女主角的戏码可可是不怎么好看的。
她这句话是对那媒人和后面拿着盘子的喜娘说的,盘子里面还是各种的勃勃、枣子之类的,甚至一个上面还摆着喜秤,那是用来挑起新娘子的盖头的。
很显然,这几个喜娘和媒人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合卺酒没有喝,盖头没有掀,祝福语也是没有说,却是被蓝千羽这样赶了出去,喜娘和媒人都是震惊了。
“可是我们……”接下来的步骤还需要他们引导才成啊,怎么能够……
只是这句话他们到底是没有说出来的,所有的话都在蓝千羽那从冰冷转为暴虐的眸子里面消失殆尽。
他们想要开口,但是他们不敢,现在的蓝千羽太过于可怕,就像是一头狮子,即将苏醒的狮子,让他们害怕。
明明没有见识过蓝千羽的可怕,印象中的蓝千羽总是温文尔雅,但是他们就是从那双眸子中看出来了那种暴虐,仿佛也能够从中看到若是他们不出去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剥皮抽筋?她们知道蓝千羽不会,但是那双眸子却让她们觉得会的,蓝千羽会那样做的。
于是他们只能够落荒而逃,逃离这头饿兽,甚至完全不敢管自己的公主殿下。
人都是自私的生物,在这个时候想来是体现的无比明显的,即使她们会用萧若兮毕竟是蓝千羽的妻子这样的借口来掩饰,但是也掩饰不了他们的自私。
不过没有人会怪罪他们,因为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自私,更是因为接下来的情况,让他们完全没有这个心情去理会几个小喽啰。
听到蓝千羽那冰冷的“出去”二字,萧若兮觉得自己的心都是凉了,觉得那两个字像是有魔力一般,然而这魔力却并不是往好的方向而去,而是让自己觉得更加可怖。
她这么会用这样冰冷的语气说话,虽然并不是对自己,但是这是他们新婚的日子啊,难道不应该开心的吗?
萧若兮不明白,心中的不安却是更强了,直到眼前的光明让她微微眯了眼。
萧若兮有点儿不知所措地伸手将眸子遮住,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光明让她很是不满。
她的手上戴着镯子,好几个,玉的银的,随着她的这个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蓝千羽只是瞧着她,没有说话,手上的红盖头随便地扔到了一旁,然后到柜子前面拿了一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