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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林一时间也不知道问尼古拉斯什么,他想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对于教廷,他所有的常识都是从书本上得来的。

尼古拉斯惊魂已定,看萨林迟疑的样子,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从教廷的基础结构说起,一直说到光辉平原上的神圣之城,教廷的核心。

尼古拉斯出身贫寒,父母都是一无所有的平民,在城里给人打短工为生。他三岁的时候,就被城中的神甫领入教堂,六岁起,开始领唱圣歌。十二岁的时候,被发配到乡下,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牧师。

然后这七十多年来,一步步的爬到了教廷的顶层,成为红衣大主教。

尼古拉斯只是叙述自己成长的过程,他几乎干过每一个神职,在每个阶层经历的事情都具有代表性。所以萨林也没打断他,一直让他说完。

最后,尼古拉斯把远征的事情给萨林描述了一番,说起了他为什么要背叛教廷,投靠萨林。

“迪尼西奥这么干,未免太残忍了吧?”萨林虽然早已经知道那些远征军的下场,可是听尼古拉斯说的,又有些不同。远征军中,大多数是平民信徒,他们受过短暂的训练,拿起武器,为的是自己的信仰。

“萨林大人,这种事情的确残忍,只是,我们……不,教廷之中,为了神,是什么都可以做的。”

“嗯,那你现在是堕落神术师,战斗力和原来比起来如何?”

尼古拉斯苦笑道:“应该更强一些,只是,从此之后,神灵再也不会眷顾于我,死后,我将堕入炼狱。”

“你就不怕?”

“怕有什么用,反正那是千年之后的事情,我是九级神术师,活的不比魔法师短。千年的时间,如果我能进阶十级,在炼狱中也能生存,也许活的还不错。”

“你怎么能确定?”

“萨林大人,职业者达到九级,就开始接触灵魂层面的东西,对十级会有个模糊的认识。十级的时候,只要不是被人搜去灵魂,自然死亡的话,灵魂也是不会消散的。大概,我们在另外一个世界,还是强者,并且能保存自身的记忆。”

魔法笔记中也有类似的描述,萨林亲自听了尼古拉斯所说,越发确定,这十级,才是职业者真正的起点。

怪不得人类力量如此衰弱,现在在梅尔斯大陆,想找到十级职业者,很是艰难。

自己只知道两个,一个是乔伊,另外一个,就是法卡。简单推算一下,炼金城至少还有一个,圣岩城中也会隐藏一个,而且不是乔伊。

云流,唐古拉斯,斯科琴亚,都应该至少再有一个十级职业者坐镇,否则大陆上不会维持千年的平衡。现在教廷发起圣战,没有动用十级职业者,肯定是担心其他的十级职业者报复。或者大家之间有约定,十级职业者,不能直接参与到这种事情里来。

“尼古拉斯,我有个事情,一直想搞清楚,神术师的治疗术,要牺牲被治疗者的生命。你们治疗自己的时候,也要付出这种代价吗?”

“大多数时候不用,我们会吸取其他生命的能量,这相对复杂一些。”尼古拉斯诚实的回答着。他和萨林签订的契约,仅次于灵魂契约,没有必要隐瞒什么。反正法卡不发话之前,他就要给萨林尽心尽力的做事。

“那你看我这个伤势,需要怎么治疗才好?”萨林说着,摘下了手套,伸出他的左手。

尼古拉斯看到萨林绿色的手骨,顿时明白了迪尼西奥为什么一定要消灭萨林。

“原来大人是神眷者,怪不得迪尼西奥寝食难安。大人,这个伤势很重,不过我有灵魂之珠,可以立刻给大人治疗,如果大人不愿意付出一点点的生命力,也不过三天的时间,就能彻底恢复。”

萨林点点头,道:“那就治吧。”

他知道尼古拉斯杀掉了手下十二个红衣主教,绝对不可能再回教廷了,法卡让他来帮自己,也是约定的一部分。法卡是担心自己死的太快,没办法帮助他控制整个北方。

尼古拉斯走近萨林,仔细观察着萨林的手骨,然后他把黑色的灵魂之珠放在了萨林的手上,用手指点了上去,口中道:“以尼古拉斯?桥的名义,治愈!”

灵魂之珠立刻喷射出灰色的光芒,笼罩住了萨林的手骨。萨林的手骨上,一层筋膜迅速的生长出来。萨林感觉手骨内的生命之力,还是有些消耗。不过从灵魂之珠中喷射出来的能量,才是让筋肉复生的主要力量。

黑色的神文出现,将萨林的左手包裹起来,萨林的左手上,血管和肌腱开始生长,最终连肌肉都生长出来。皮肤,指甲,汗毛,一样不少。

前前后后,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尼古拉斯就把萨林的左手治好了。

收回灵魂之珠,尼古拉斯谨慎地道:“萨林大人,我用的是堕落神术,多少有一点不同。大人这两三天的时间里,还是不要用这只手的好。每天用修复之水清洗,最好有魔液吸收,三天后,就能完全康复。”

萨林的元素之眼一直在仔细观察着,虽然不明白是什么原理,不过左手的确长出了血肉筋脉,和原来的没有分毫差别。这些新生长出来的组织,里面有灰色的气息缠绕,这些灰色的气息在尼古拉斯的控制之下,没有向骨骼中深入,而是向皮肤外渗透。

这些灰色的气息透出皮肤,慢慢的结成一个个针尖大小的颗粒。这些颗粒有毒,只是毒素稀少,甚至杀不死一头猪。如果灰色的气息向内渗透进骨骼,那就是大麻烦了。骨骼中有骨髓,在魔法师的知识里,骨髓是造血的。这些毒素进入,血液也就有毒了,长期下去,身体会越来越弱。

似乎知道萨林在想什么,尼古拉斯道:“萨林大人,这些颗粒……其实也有用处。如果用修复之水稀释,能治疗寒毒。如果士兵因为酷寒,冻伤了身体,很多是要切断肢体才能活下来的。用这种毒素浸泡,可以保住要切掉的肢体,只是……只是会影响一点寿命。”

“能影响多少?”

“视情况而定,不少于一年,不多于五年。”

萨林心中计算起来。如果一个二十岁的人,被冻伤,让他自己选择的话,是切断腿,还是少活五年?结果是很明显的,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失去行走的能力。

“尼古拉斯,我知道了,以后,我允许你用堕落神术治疗士兵,不过……”

“大人,治疗您身边的人,我会和您说清利害关系的。”尼古拉斯恭敬的回答着。

“尼古拉斯,你以后是打算跟着法卡,还是跟着我?我和法卡之间,未必会永远的和平。”萨林突然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毫无预兆。

尼古拉斯却是早就想好了,坦然回答道:“大人,我也不知道。法卡只是让我来投靠你,在这之间,并没有任何要求。他可能会让我做一些事情,我不会隐瞒大人。”

“如果他让你杀了我呢?”

“法卡想要杀了大人,会亲自动手的。”

萨林死死的盯着尼古拉斯,心中暗想,这么个人放在身边,又有用处,又要提防,法卡还真是一手好棋啊。不过法卡想不到,自己能在契约中加入雷电的力量,一旦尼古拉斯反叛,立刻会将其杀死。

“那你看,我想统一北方,并且拿下莱茵公国,需要怎么做才好?”萨林的思路转换很快,又说起了发展的事情。

这个时候,外面有个低级法师进来,和萨林耳语。萨林点头,示意让法师先出去,然后用他蓝色的眼睛看着尼古拉斯,还在等待他的回答。

“这要看大人有多少的钱了。”

“钱么……现在我还剩下一百多万金币,不过我这里出产魔核,金属矿,很多材料我是不用花钱去买的,基本支出只是养兵需要付出的薪金。我这里有两个六级亡灵法师,还有几万奴隶,一些建设工程,也不用雇佣工人的。”

“大人每年能有多少魔核出售?”

萨林想了想,道:“四级魔核的话,今年应该有二十多万枚,其他的,不会超过两千枚。低级魔核可以自给自足。”

尼古拉斯先是一惊,然后就有些心动了。萨林竟然有这么强大的经济实力,也许这个年轻法师,真的可以统一北方,甚至……

算了,既然法卡没有别的要求,自己就跟着萨林干吧。萨林要征战的话,自己可以收集更多的灵魂,很有希望成为十级神术师。萨林打下的土地越多,对自己越是有利啊。

法卡虽然说他有救赎之章,可到时候会不会给自己使用还是个问题。就算是自己获得了救赎,也无法回教廷去争权夺利,只能跟着法卡。法卡身边的神使,会让自己有出头的那一天吗?

以法卡的智慧,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想到这里,尼古拉斯心中豁然开朗,他重新来到萨林面前,深深的行了个礼,道:“萨林大人,我有一个请求,希望您一定答应。”

尼古拉斯不知不觉的用上了敬语,和他之前的语气已经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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