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想到宁国府的焦大，秦可卿，其双眸中泛出精光。
“父亲，孩儿日前见到焦太爷，听闻他乃是府中老人，当年更是救过曾祖父的性命，怎么如今落到这在铡草料的地步？”
“这是否太........”
话未说完，便见贾政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前所未有的复杂之色。
“他虽辈分不小，对东边也有大功，可毕竟年纪大了，有些事情看不清楚。”
“在你祖父那时候已经不受待见。”
“只是也不知道那件事情.........”
“算了，这些都是陈年往事，如今早已时过境迁，你是小辈，莫要多问了！！”
看贾政脸上充满纠结与复杂，贾环更是心中纳闷。
猛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贾环开口试探道：“莫非与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
贾政脸色大变，可随后摇头：“此事已经过去，为父不想多言。”
“若无他事，你退下吧！”
“焦大那边你孝敬一些吃食也不错，毕竟曾经有大功于我们家。”
听着贾政下的逐客令，贾环心知其中的隐情必然不少。
虽然仍然有不少疑问，可他知道贾政今天肯定不会说。
不过他隐隐的感觉到此事怕是与秦可卿，甚至二十年前的宫廷政变有关。
太子造反，宁荣两府开始衰落，秦可卿入府，焦大遭到排挤，贾敬卸下担子求仙问佛........
一切的一切看似不想关，其实内在却有联系。
可这个联系是什么呢？
摇了摇头，贾环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的纠结。
“父亲，还有一事。”
“何事？”
此刻的贾政声音已经有些不耐烦，好似生怕贾环追问下去一般。
贾环道：“孩儿即将参加木兰秋闱，可对弓马骑射却一窍不通。”
“是否需要寻找个教习师傅？”
贾政脸上的慌张散去：“此事容易，等会我去京营帮你找个教头。”
“东面府内有演武场，乃是当年两位祖父所建，只是如今荒废多年。”
“明日你去那里，自然有人教你骑射。”
贾环点头，朝着贾政行了个礼，这才躬身退出。
等贾环离开之后，贾政看着书房中的案桌发起了呆。
好一会儿，眼中迷惘散尽，苦笑道：“父亲，当年你们的一念之仁让贾家再无圣倦，日渐衰落。”
“若是你们看到这一幕，是否会后悔？”
“唉！！”
................
紫禁城，大明宫。
乃皇帝所住之宫殿，原本太上皇水烨退位之后，也欲搬出，只是华雍帝水胤再三跪求，因此这才并未搬出此地。
原本不合规矩，毕竟一山不容二虎，一座紫禁城怎能住两位九五之尊？
寻常之时太上皇并不在紫禁城中，并未干涉朝政，那些腐儒的议论之音随即减少。
只是伴随着太上皇要亲自参加木兰秋闱的消息传出，久未回宫的太上皇再度出现在大明宫中。
大明宫，御书房内。
一个身着淡黄色长袍的老者站在案桌前奋笔疾书。
其头发花白，可却身子硬朗，神采奕奕，在其身旁，一个身着华贵服饰，英气勃发的妙龄少女，含笑在侧。
不多大功夫，两个笔走如龙，雄霸天下的“天下”两字跃然于纸上。
妙龄少女抚掌赞道：“皇爷爷，普天之下怕是无人比您更有资格写这两字。”
“也唯有您才能将这种雄霸天下的傲气，霸气表现的淋漓尽致。”
“您北出塞外，三伐女真，南讨南越，收服台湾，大华在您的手中，达到了鼎盛，您是真正的千古一帝。”
说话的少女乃是云和郡主水瑶，忠顺亲王庶出的小女，虽出生算不得显赫，但却是太上皇最宠爱的一个孙女，刚刚出生，便被太上皇养在身边，等大了之后，率先封郡主爵位，圣倦甚隆。
而被其称颂的老者，自然只有当今太上皇水烨。
此刻太上皇水烨心情也是不错，放下毛笔，老脸露出笑容：“丫头，你可知什么是天下？”
少女水瑶眨着眼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马踏之处，皆为汉土，便是天下。”
太上皇水烨摇了摇头：“此不过是一句空话。”
“当年汉武帝，唐太宗均都打下了诺大的天下，可大汉，大唐却在鼎盛的时候，急速而下。”
“短短十余年间，打下的土地均都丢失。”
“马虽踏过，可却并非汉土，并非掌握中的天下。”
说到这太上皇水烨似乎想起了什么，唏嘘的叹道：“以前不明白这个道理，总觉得手中的刀能够解决一切。”
“若谁拦路，杀了便可。”
“只要朕是为万民，为民族，为帝国着想，问心无愧便可。”
“可后来朕发现错了！”
“错的离谱！！”
水瑶俏脸一凝：“皇爷爷，您英明神武，怎会错的离谱？”
“这不是..........”
太上皇水烨叹道：“人谁无错？”
“可寻常人的错，只要改了，便可善莫大焉。”
“可唯独一人不能有错，那就是皇帝！”
“错是对，对也是对。”
“只是面子能过去，可心中的坎怎能过得去？”
水瑶虽天资聪慧，可哪里明白今日皇爷爷这云里雾里说的什么？
想要再问，但一旁的大太监戴权已经给她使了个眼色。
水瑶虽不明所以，可心知戴权从小看着她长大，不会害她，便下意识的闭嘴。
太上皇水烨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人生若只如初见......”
“如果一切都像最初那般美好，就不会有遗憾。”
“只可惜........”
眼看水烨越想身上越是悲切，刚才身上的英武之气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颓丧之态。
一旁的大太监戴权赶忙上前，轻声开口：“陛下，御膳房刚刚送来的人参汤，您要不要喝点？”
太上皇水烨回过神来，看了戴权一眼，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戴权不敢违背，赶忙吩咐人退下！
太上皇水烨继续道：“瑶儿，上次你从外面听来贾家小子写的词念一遍。”
水瑶螓首微颔：“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