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汉离开安全屋的时候,一脸的无语表情,他忽然发现,事情好像朝着不受他控制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一开始,他真的只是同情陈潇这姑娘,因为她真的太无辜、太惨了,这种命运不应该发生在这么清纯漂亮的小美女身上。
所以义愤填膺之下,男人的保护欲、正义感、受崇拜的感觉……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怀开始作祟,林汉不知不觉介入的越来越深,竟然成为了陈潇安全感的来源,那种依赖感和言听计从的驯服,让林汉有些得意,也有些警惕。
原本他是没打算介入到陈潇的生活里的,他只打算为民除害,干掉那几个畜生,再好好帮陈潇度过这人生难关,最多扶这姑娘重新走上人生正轨,然后就退出人家的生活,或者成为好朋友也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林汉可以捂着心脏发誓,天地良心,他绝对没有对人家美少女动歪心思。
然而现实的情况是,陈潇太听他的话了,完全是一副他让她去死她都会毫不犹豫立刻去做的样子。
林汉有点懵『逼』,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样帮陈潇,是对还是错了。
作为一个没啥品位、没啥文化、又有点儿那个情结的少男,林汉感觉自己就算以后彻底摆脱搬砖屌丝的心态,也容忍不了自己的妻子以前被别的男人那个……所以他肯定是不可能给陈潇一个未来的。
也同情,也理解,但是不能接受。
人就是这么奇怪。
可是明知道陈潇现在的这个状态不妥,林汉能撇开陈潇吗?显然不能啊,那不是对陈潇造成二次伤害了吗?
所以林汉只能纠结地默认这种状态,希望时间能慢慢地冲淡一切,毕竟明晚陈潇一家就要离开华夏了。
林汉出来的时候,负责保卫的便衣给了林汉一副墨镜,让他稍微遮掩一下,免得她这张脸被人认出来。
这也给林汉提了个醒,这里毕竟是安全屋,关系到陈潇一家的安全,的确不能大意,否则可没地方买后悔『药』吃。
所以林汉谨慎地没用软件打车,也没出了小区就立马叫出租车,而是出了小区又往外走了一段路才拦车,这个过程中,林汉也一直不断地用透视左眼,谨慎地观察周围所有可疑的目标——形迹可疑的人、贴膜的汽车、窗帘后有没有人,等等。
结果还真让林汉看到一个可疑的家伙。
林汉注意到,自己刚离开小区的时候,这家伙就在一辆贴了膜的五菱宏光车里,用手机朝他那个方向拍。等林汉一路步行出来,这家伙就开车在远处慢慢地跟着,一直到林汉拦了一辆出租车,他又拍下来出租车的照片,并且开车跟着出租车。
要不是林汉从安全屋出来的时候,就很警惕地到处透视,刚好注意到他,否则林汉还真看不出来有人跟踪他,尤其他还是个生面孔。
“去花山。”林汉对出租车司机说道。
“好嘞!”的哥愉快地答应了,这路程可不算近,是笔不小的买卖了。
半个多小时以后,出租车在花山停了车,林汉下了车就直接往城中村走,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后面跟踪的五菱宏光司机不敢怠慢,把车随便撂在路边,一边跟在林汉的后面走着,一边打了个电话。
“他到花山来了。”
“……”
“我怎么知道他来干什么?不过他看起来,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穿街走巷的,我一个本地人都没他对花山熟悉。”
“……”
“行了,我干这事儿都多少年了,盯一个『毛』孩子,还能有什么事儿?放心,保证麻溜儿的把这『毛』孩子的底给你『摸』清楚了。”
正说着,看到前面的林汉拐进了狭窄的小巷子,他匆忙挂了电话,追了上去。
这种复杂的地形最是麻烦,一不留神就会跟丢,这半天的工夫也就白费了。
另一边,孙毅捏着“嘟嘟”响的手机,嘴里嘀咕着:“晚上才行动,大白天的他跑去花山干嘛去了?”
想想周阳怀疑林汉杀了葛志彪,一直没有放松对林汉的关注,孙毅的思绪也慢慢变得凝重起来——行动之前,突然跑到花山去了,林汉该不会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吧?
联想到林汉刚从陈潇那出来,以及林汉对陈潇的关心,孙毅的心里顿时有了一个猜测。
“好小子,要是我猜得没错,你可真带种,就在老周的眼皮子底下……啧。”孙毅一边在办公室里踱步,一边自言自语着。
……
同一时间,跟踪的人刚穿过窄巷,听到左边有动静,扭头看向左边的时候,一把雪亮的军刀就飞快地从右边伸出来,精准地搁在他脖颈的大动脉上,速度快的他都来不及动作。
“兄弟,悠着点儿,别冲动。”跟踪的人一动不敢动,连说话的语气都是轻轻的。
常年在黑暗世界里游走,见识的多了,自然能分辨的出谁的手上有真功夫。
林汉这一刀,恰到好处地用刀刃压住了他的颈动脉,刚好能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血管被压迫造成的脉动感,刀锋就像是黏在血管上似的,同时又不会让锋利的刀刃割破他的皮肤。
当然,如果他主动的『乱』动,那么锋利的刀刃就会轻易地割破他的颈动脉。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动脉血压可不是他用手或者衣服能压住的,短短几分钟就能要了他的命……更何况这还是在林汉不继续下手的前提下。
所以,只是这一刀,跟踪的人就老老实实的,一丁点儿花招都不敢使。
林汉没说话,右手保持不动,左手从兜里『摸』出塑料卡扣,不紧不慢地将对方的两手手腕给反锁上,然后用一块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破布,也不管上面脏不垃圾的是什么,就塞进对方的嘴里。
刀刃还是没离开颈动脉,跟踪的人终究还是没等到可以反击的机会,因为林汉直接一拳轰在他的肋骨上。
剧烈的痛苦,让对方几乎喘不过气来,颓然跪坐在地上,拼命地呼吸着……别说嘴里堵着一块破布了,没堵着他也叫不出来。
林汉这一拳可没留情。
紧接着,他就感觉后脑勺一痛,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跟踪的人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整个人都被绳子固定成一个奇怪的四肢分开的大字型。这个房间很小,而且没有窗户,林汉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他的身份证。
两人四目相对,林汉抖了抖手里的身份证,说道:“醒了?上面的地址,我会去查你有没有老婆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好了,倪振南,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的人?为什么跟踪我?”
倪振南冷淡地看了林汉一眼,哼了一声,表示蔑视。
林汉也没啰嗦,拿出那把军刀,在他左脚脚后跟上割了一刀。
痛彻心脾……倪振南整个人都在抖,看向林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魔鬼。他再也不敢小瞧林汉了,这小『毛』孩太狠了,一刀就隔断了他的脚筋,如果不能及时进行手术的话,他从此就要成为一个残废了。
“你为谁工作?”林汉捏着军刀,表情狰狞,咬着牙低声说道:“张爱军?刘琴?还是刘猛?陈潇已经很惨了,你们还不肯放过她?你们真是人渣!”
啥?
张爱军?刘琴?刘猛?
卧槽!我不是他们的人啊,我是孙毅叫来跟踪你的啊,卧槽!咱俩也算是一家人,咱俩是人民内部矛盾,懂不懂?你特娘的认错人了!快放了老子!
倪振南疯狂地挣扎着,嘴里呜呜地狂吼,然而他嘴里的破布很结实,堵着他根本就发不出什么大声来。而且他身上的绳索也很结实,除非林汉放了他,否则他根本就别想挣脱。
“我最后问一遍,你为谁工作?”林汉的军刀,放在倪振南右脚的脚后跟上。
我说!卧槽……我说还不行吗?特么你倒是把我嘴里的破布拿开啊!
倪振南急的都哭了,拼命地点着头,嘴里呜呜地叫着,生怕林汉看不懂……他都多少年没有这么怕了,这小子就特么是个疯子,别人还放两句狠话威『逼』利诱,或者讲讲道理,这小子可好,上来一刀就把人变成残废,特娘的,再让你来几刀,老子就要变成一堆烂肉了。
疯子!这小子就是个疯子!
“你不会叫吧?”林汉的手放在倪振南嘴里的破布上,却又忽然停住。
倪振南拼命摇头……尼玛,疼死老子也不敢叫啊,万一你再来一刀,老子下半辈子就要在轮椅上过了。
林汉拽出破布,倪振南狂喘几声,又干呕了几下……麻痹的,这破布太脏了太臭了。
没敢耽搁时间,倪振南强忍着钻心的疼,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说道:“你弄错了,我是孙毅的线人,是他让我来跟踪你的。”
是孙毅让你来的?
林汉皱眉问道:“他想干什么?他想害陈潇?还是害我?”
倪振南直接就哭了:“哥,我叫你亲哥,能先帮我叫个救护车吗?我特么真是警方的线人啊,我为重案组做过贡献啊,我都退休几年了,今天孙毅突然打电话,叫我跟踪你,然后我赶到万达跟周队长交接,其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的任务就是汇报你今天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我特么都不知道陈潇是谁啊!”
林汉做思考状……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孙毅是不是要害我,或者害陈潇咯?
倪振南突然福至心灵地叫道:“老大,我以后跟你混了,行不行?我就表面儿上还跟孙毅混,但实际上我什么都向你汇报……还有老大,我在禾城的地下世界混了十几年,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人头和各社团和大佬的势力范围,各大家族的人,我都了如指掌,你有了我就相当于有了江湖百晓生啊……”
这下林汉满意了,一脸深沉地说道:“我还需要一个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