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震道:“为什么暗道的密室里会有孩子的画?”
景飒立刻就想到了杜亦尘的所作所为,“难道杜亦尘丧心病狂到连孩子都不放过。”
那间密室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待在里面的都是杜亦尘用来做实验的人,如果有孩子也在里头,她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可能性。
方乔同意的点头,“我猜这孩子的器官配型值也和杜燕芳一样,人体标本那些是用来做试验的,孩子则慢慢养着,等试验成功了,孩子也长大了,正好可以用到正式手术上。”
全器官移植这种手术,就是现在也未必有把握成功,何况是几十年前,就算杜亦尘是外科手术天才,技术再彪悍,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成功,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体标本存在。
他的这个论点,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共鸣。
杜亦尘既然可以拿活人做试验,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毕竟配型相同的人,不是时时有的,是可遇不可求的事,能找到一个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是好几个,又不是去菜市场捡菜,挑到一颗是一颗。
或许他怕以后会找不到,所以在寻找的时候就开始了‘囤货’策略。
多囤点,有备无患。
皛皛认可这种猜测,但就目前而言这只是个假设,是否真的如此,还有待商榷。
她需要亲眼看看那些画,“走,我们去暗道的密室看看。”
一群人便和她一起去了暗道的那间密室。
为了方便鉴证人员工作,密室里安装了照明设备,整个区域敞亮无比,昏暗中看不到的东西,此刻清晰可见,斑驳的墙角有着难以辨别的污渍,东一块,西一块,也不知是什么,有些是黑褐色的,有些则是浅色系的。
基于吕新庆之前的描述,这里是个类似于病房一般的存在,大家也就心知肚明那些是什么了。
景飒跑在最前头,第一个看到了墙角的图画。
照明设备的作用下,墙角的画作一览无遗,不是蜡笔画,也不是铅笔画,而是用石块,或是坚硬的东西刻画在墙上的。
这样的画作在墙角大概有七八幅,但有些因为时间久远的关系已经模糊不清,能看清的只有两幅。
构图有些抽象,笔法也很幼稚,的确是出自孩童的手笔
在大黑山一案时,皛皛曾说过,孩子的画通常代表了他们的内心世界,无论是高兴、悲伤、恐惧,都能从画里看出来,但她却看不出这两幅画所代表的心境。
画里有两只小动物,可能是狗,也可能是猫,它们相互依偎在一起,有栏杆将它们围了起来,最上面有一轮月亮。
景飒看完拧了拧眉毛,“这画的是动物园吗?”
因为画里有栏杆,栏杆和动物两者加在一起,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动物园。
如果是动物园,旁边那幅画又是什么意思?
另一幅画只有一只小动物,但没有画栏杆,大概是站在湖边,动物下面还有它的倒影,它脸上充满了笑容,望着上头的月亮。
她问向皛皛,“这些画有什么含义吗?”
皛皛摇头,她也暂时无法解答,倒是对画中的月亮有些纳闷,人在幼年时期,不管画什么都喜欢用太阳来妆点,因为对孩子来说白天才是属于他们的时间,在白天他们可以玩乐,可以做许多喜欢的事情,但是晚上却什么也做不了,而且孩子都不喜欢黑暗。
她又仔细研究了一下两幅画,它们应该不是同一时期画得,因为中间还有几幅,但因为模糊不清,也没法看出中间画的是什么,看两者之间的笔画,也能看出间隔了不少时间,有两只小动物的那幅一笔一画都有些歪歪扭扭,只有一只动物的那幅笔画虽然没好到哪里去,但不难看出精炼了许多。
由此她判断,这孩子待在这里应该待了很长时间。
“皛皛,你看出什么没有?”景飒追问道。
“暂时看不出什么,只知道这的确是孩子的作品,和这孩子在这个房间里待过很长的时间。”
她惊叫,“那不就和方乔说的一样了!”
“可以这么判断。”
“真真是可恶头顶,竟然连孩子也不放过。”景飒握紧拳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已是咬牙切齿。
曹震道:“可是标本里没有孩子,另外我们找到的器官也没有儿童时期的。”
暗道的建成到杜亦尘车祸死亡,跨度的时间并不大,至少在时间上不足以让一个孩子长大成人。
如果如方乔说的那样,孩子是囤货,那么从时间上看,他就还没到能被摘取内脏的年纪。
景飒道,“会不会是杜芙发现了孩子,然后把孩子给放了?”
“有可能!”
杜芙相比杜亦尘可是要善良的多了,或许真被她放了也说不定。
皛皛却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如果是杜芙放的,村里的人怎么可能没发现。”
“不是有暗道啊?暗道是直接通到明山的,她可以从这里……”说到这里,景飒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
暗道虽然能通往明山,但这间房间的门却没法从里面打开,警方找到的时候这里离的门并没有被损坏,这就代表门依然只能从明山的出口进入后,从外面才能将它打开。
再者,杜家樟树下放标本的那间密室房间,门也同样无法从里面打开,必须从暗道的那边才可以。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如果是关在这件房间里,救他的人只可能从明山的出口进来才有可能。
杜芙是村子里唯一知道密室的人,但她在父母死后就足不出户,只要不出去,不去明山,她根本没法接触到这个孩子。
所以将孩子偷偷放跑这个说法并不能成立。
但在杜芙足不出户这个论点上,他们也只是听黄老和黄招娣如此说,事实上村里的人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监视着她,万一她晚上摸黑出去,没有人发现呢。
这点其实是个很模糊的界点。
曹震也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皛皛觉得他说得并没有错,可是她所指的不可能,并不是这个问题,“杜芙有没有去明山,村里的人或许因为没发现而不知情,但看这些画,这个孩子的年纪应该不大,假设杜芙真的有办法瞒过村子里的人来到明山,将他放出来,那么接下来,这孩子要去哪里?找他的父母吗,杜芙又怎么去找?报警是不可能的,一旦报警,杜家的秘密也就随之曝露了,她也不可能带着孩子一个个的去找,因为短时间离开家可以不被人发现,时间长了难免不被发现,除非杜芙只是将他放出来,然后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
“你是说把孩子丢在明山,让他自己找回去的方法?”
“只有这个可能性不是吗?”
曹震沉吟道,“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杜芙偷偷来到明山,将只能从另一个方向的两扇门都打开,这样的话,她出入起来就方便了,每次出门都不需要经过村子,直接从暗道走就行了。”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又回到了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不可能离开杜家太久,而要找孩子的父母,或是他的亲人,却不是在一天里就能找到的。”
方乔发言道,“会不会这孩子一直和杜芙生活在一起?”
景飒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杜芙自己都是孩子,怎么能照顾好比自己还小的孩子。
方乔却自顾自的分析了起来,“不能放他自生自灭,又不能带他去找父母,也不能让杜家的秘密泄露,那么把他留下,一直让他在身边,不是最好的方法吗?”
皛皛回答道,“这个可能性我也想过,但是如果是这样,杜家现在留存下来的东西里应该有这个孩子生活过的痕迹才对,但现在却完全没有,只除了这些画。”
这一点吕新庆可以作证,他已经把杜家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了,的确没有发现除了杜氏夫妇和杜芙外,还有第四人存在,杨箫是例外。
“而且,若这孩子还活着,现在也应该是成年人了,那么他现在又在哪里?”
他不仅从杜家消失了,还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有一个问题……”皛皛比出了一个手指,“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断杜芙应该怀有身孕,这个孩子又去了哪里?”
谜团越来越多,解开一个又来一个,奇妙的是却都是指向了孩子这个问题。
方乔听到她说杜芙怀孕事儿,就想起之前自己重新替杜芙验尸发现到的事情,“我插句话,关于杜芙是否怀孕,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准确答案。”
皛皛的判断都是来自推理,但最后验证却必须他这个法医来。
“她的确有怀孕?”
“嗯,不只怀孕,她还把孩子生下来了,专业术语的表达就是她是经产妇。”
一具女尸有没有生育过,法医是完全可以准确判断出来的,一般而言,如果是*程度不高的尸体。可以根据子宫口的形态来判断,未产妇的子宫口在正常状态下是圆形的,经产妇的子宫口是短短的一个横线状的,但是如果剖腹产,经产妇的宫颈口也是圆的,但是腹部会有手术痕迹。
像杜芙这种早已没有肉身只有白骨的情况下,就只有看耻骨上有没有分娩瘢痕了。
分娩瘢痕的形成是因为在怀孕后期和分娩时,耻骨联合打开,耻骨间的韧带附着处被拉伤或者韧带嵌入骨质,韧带消失之后,在骨质表面留下的永久性凹痕。
他曾取出杜芙的耻骨联合,把软组织处理掉之后查看过,她的耻骨联合背侧边缘处,约有黄豆大小的骨质凹陷。
这就证明杜芙生过孩子。
之前璃山的法医没有发现,是因为根本没有去查,因为一开始这个案子就不是情杀案,不涉及男欢女爱,她又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年妇女,因此法医都不会去查她上是否有生育过。
但这个遗漏在此刻却是补足了。
但是即便知道杜芙生过孩子也没用,因为这个孩子是死是活他们都不知道,而且孩子的父亲是谁依然是一个谜。
皛皛突然问道:“吕叔,有没有办法从这些画上取得DNA?”
“我可以试试看,如果这孩子画画的时候,有留下唾液,皮脂,或者画画的时候有受伤,那就可以。”
“嗯,那就试试看!”
景飒问道:“皛皛,你怎么想到要查这孩子的DNA?”
“我想排除一个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这个被当做囤货的孩子不会是杜芙的孩子!”
“哎?”
景飒和曹震再一次震惊了。
“说了是排除,难道你们不认为这个可能性也很大吗?孩子不会是杨箫的,杜芙对这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好感,如果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必须要生下这个孩子,又下不了手杀他,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关起来,一辈子关起来。”
景飒听得不由渗出冷汗,“关在这里?”
“这里既不会被人发现,也无法逃跑,不是吗?”
说完,她再次看向那些画,如果一个孩子长期被关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那么只画月亮,也就可以解释了。
因为他或许从来不曾看到过什么是青天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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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病大发了,挂点滴都挂得手背戳满针眼了啊,烧还是不退,我特么是赶上什么超级病毒了,至于嘛……
病毒君,差不多就得了啊,消停下,再这样下去,我家娘娘的太子都没法出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