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飒傻眼的看着康熙火烧屁股的离开,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刚才还像个老妈子的啰嗦唠叨,怎么转眼就走人了。
皛皛耸了耸肩,“我哪知道?”她自己也是云里雾里的,这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雨的性子,她都有点懵了,突然瞅见景飒手里拿了一个被塞得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诧异道:“这是什么?”
景飒将牛皮纸袋打开,抽出里头的档案,“第一名死者的身份档案,我本来以为经过昨天你没吃饭的事情,康熙肯定不会让你来了,正想让人给你送去,既然你来了,倒省了功夫了。”
“第一名死者?”皛皛愣了一下,而后立刻回过神,“那个年纪最大的死者?”
尸坑案一共死了12人,大部分的死者身份均已查到,这些查到的主要因素是死亡时间离现在比较近,查起来相对没有什么障碍,余下未能查到的,都是死亡时间较长的,尤其是第一名死者,是在9年前被杀的,是最难确认身份的。
景飒点头,“昨天晚上刚拿到的档案,我和师兄都看过了,现在想听听你的意见。”
她这个顾问可是一个能抵得上十个。
皛皛接过档案后,翻开档案,细细研读,手里的资料有些陈旧,有原档,也有经过后期重新输入打印出来的新文件。
死者名为杜芙,按照档案上的出生时间计算,死亡时年纪是51岁,Y市人,无业,9年前报案失踪。
“档案里写着当年向警方报案她失踪的人,不是父母,也不是子女,而是邻居?”
“对!”景飒到了两杯茶过来,茶叶是康熙特地准备的,覆盆子蓝莓花茶,酸甜可口,泡好后,颜色也好看,就像紫红色的玛瑙色。
皛皛喝了一口,这个酸度,正是她现在最喜欢的,“邻居是男是女?”
景飒因为嫌有点酸,加了两颗方糖到杯子里,搅拌后,试了试味道,大概是甜过头了,她又加了点水,“档案下面有份报案书,上头有写。”
皛皛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一张纸张已发黄的报案书。
景飒道:“XX年下午13点15分报的案,报案人是黄招娣,她与死者算是青梅竹马,两家也住得近,死者当年一个人来璃山旅行,之后过了半个月也没回来,她就觉得奇怪,后来因为一直联系不上死者,她起了疑,就向公安局报了案。”
“死者没有亲人吗?”按照道理一般最先发现死者失踪的应该是家人才对。
景飒摇头,“据前去问询的警察反馈,杜芙的父母在她18岁的时候就双双去世了,杜家人丁稀少,有几门亲戚,但都离得远,不怎么联系,长久下来也就不来往了,杜芙父母去世的时候,她还在读高三,因为这事,她估计伤心难过,辍了学,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伤心难过了,性格大变,变得很是孤僻,平常都不出门,老把自己关在家里,也没有出去工作。”
“没有工作,她怎么生活?”父母去世时,她不过刚成年,又没什么亲戚照料,没有了经济来源,她吃什么喝什么。
“哦,是这样的,杜家在当地算是小康人家,严格说起来还是书香门第,有经营一家书店,生意不错,攒了不少家底,听说还珍藏了几本很有来头的古书,杜老夫妇去世后,杜芙就将这些古书都卖了,拿了一笔钱。”
“也就是说她靠着父母留下的财产过活。”
“没错!”
皛皛又问道:“她也没有结婚?”
“没有,别说结婚了,连男朋友都没有过,父母去世后,她就一直躲在家里,不和人来往,几乎没出过门。”景飒诉说着Y市公安局警察问询回来的信息,“简直是骨灰级别的宅女。”
“她这可不算宅!”
宅不代表不出门,不交际,现在的宅家一族,只是不喜欢出门,但社会交往还是很多的,微信、微博、QQ都是交际的手段,也诞生了SOHO一族,即在家办公的族群。
景飒道:“我就是打个比喻!”
现在不都喜欢把不爱出门的人比作宅男宅女的吗。
皛皛思索道:“这就奇怪了!她既然不喜欢出门,又不爱交际,那她为什么会来璃山旅行?这似乎不符合她表现出来的性格,如果我没估计错,父母死后,她可能受到了刺激,封闭了自己,不排除有抑郁症,也可能有轻微的厌世症状。”
照理说,这类人的确会给自己下一道‘紧箍咒’,将自己锁死在自己创造的时间里,如果没有心理医生的介入,或是开导,她可能一辈子都会这么下去,直到闷死自己为止。
“我也觉得奇怪,但过了9年了,警察去问,有些细节也问不出来了。”
皛皛又问道:“黄招娣就没有这方面的信息?警察不是去问询了吗?”
“是去问询了,但都过了9年了,现在这世道,一年就能变一个样,就别说9年时间了,Y市公安局派去的警员,也只是到杜芙居住的小镇上做了个调查,但她深居简出,很多事当地人都记不起来了!”
“不是有黄招娣吗?她不是和杜芙是青梅竹马吗?”
“问题就出在这个黄招娣身上,警察去后才知道,她三年前中了风,半身瘫痪,说话都不利索了,还大小便失禁,儿子媳妇就把她送去了养老院,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哪还想得起以前的事。”
算算岁数也是60岁的老年人了,身体不好也是正常的。
“说话不利索不代表她真想不起来,缺的是有效引导,另外,既然杜芙老躲在家里不见人,那黄招娣又怎么知道她去璃山旅行的事,我觉得在这里头,黄招娣那里一定有很重要的线索。”
景飒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放心,我已经让师兄亲自去Y市了,等师兄找到她住在哪家养老院后……”她挑了挑眉头,瞅向皛皛,“你确定你家那位门神会放你去Y市?”
按照先前的那番话,她是肯定要亲自去找黄招娣问话的。
“Y市离这里又不远。”正确的说,璃山就在Y市的隔壁,开车过去也就1个多小时。
“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到时又让我一个去问话,你知道的,对付小孩子我还行,对付老人家,我真没那个本事。”
“知道啦,我不会放你鸽子的。”
皛皛说这话时,其实心里也没有底,康熙连璃山公安局都不想她过来,要是对他说,为了查案,她要跑去另外一个市,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暴跳如雷……?
应该不会,她现在是孕妇,他是不可能对她发火的,顶多凶两句,脸再更黑一点。
十有*是碎碎念无签字后,粘着她,要陪她一起去。
嗯,这个不算太糟糕。
想着,她心里就有点数了,决定今晚回去好好和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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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边,康熙火速回到了雪月花,一进房就到处找汤圆,平日里,要是他不在,皛皛也不在的话,小家伙就会在院子里找乐子,刨个坑,挖个土什么的,这是它这个年龄段最喜欢干的事情。
说到刨坑的本事,它真能算上犬类中的挖掘机,最高纪录是挖了个能把它自己彻底掩埋的坑,里头还储藏了不少它不知道从哪里叼来的骨头、玻璃杯、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
为此,雪月花的老板娘每次看到院子里又多了一个坑,就往房费结算上加一层。
这庭院的布局本来挺美的,自从有了这个小家伙,就成地雷区了,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坑。
康熙很快就在院子里找到了真在挖掘新基地的汤圆,它挖得正起劲,只看到撅起的小屁股,上头的大尾巴摇得极速,活像个螺旋桨。
他奔了过去,二话不说将它提溜了起来。
汤圆吓了一跳,死命挣扎,但小鼻子嗅了嗅就闻出是谁的味道了。
“汪?”它歪着脑袋看向康熙。
只见康熙两眼放光的看着它,那眼神就像要活宰了它,然后将它清炖了似的。
它的小心肝立刻闷跳,下意识的夹紧尾巴,两只眼珠子迅速往他身后看去,目的很明确,看皛皛在不在。
他身后哪有什么人影,连个屁都没有。
它的小脑袋瓜子立刻拔凉拔凉的,拱起前爪,开始朝康熙卖萌的拜拜,“汪汪!”
“叫什么?”康熙凶它,“我又不是要吃了你!”
“汪?”汤圆竖起大耳朵抖了抖。
“呵呵……”康熙捏住它后劲的肉,将它提到眼门前,“汤圆啊汤圆,这次可要靠你了,你要是想往后有好日子过,你就乖乖听话。”
汤圆绝对是听懂了,立刻做出很乖的表现,伸出舌头往康熙脸上舔了一口,然后哈哈的吐着红色的小舌头。
康熙嫌弃的把脸别了过去,用手擦了擦,“不准舔!”
“呜……”汤圆委屈的垂下脑袋瓜子。
“现在开始我要魔鬼训练你,你可不许偷懒!”
汤圆:“……”
要是它会说人话,一定会说:这个男主人真是不好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