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吃人”的大事件中,他就是其中之一。
小鸣越想越是心惊,额头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小鼹鼠看到眼前这个妖王面色阴沉如水,那水都滴到它脸上了。
它怕呀,爪子紧忙接着写,生怕惹眼前这个爷不高兴,直接让它断子绝孙。
“妖王大人,我知道我们妖兽在这里的聚集地。”
“哦?”
小鸣挠了挠头,他现在这点实力,可不适合与这些妖兽照面。
一切等他成为合欢宗弟子之后再说吧。
“这是通讯玉牌,送你了,你可以走了。还有,我不是什么妖王。”
小鸣直接把它放了。
那小鼹鼠站在原地,如在梦中。
原本,它被人放了,获得一命,肯定会欢天喜地。
可现在,终生都企及不到的妖王,就在它的面前,不仅救了它,还送它这么珍贵的东西。
噗通。
小鼹鼠跪在了地上。
“恳请妖王收我当手下!”
小鸣摊了摊手,“我不是什么妖王。”
“啊,不是妖王。”
小鼹鼠脑海中反应不过来,不过,它自从有了人族的记忆,就不再对平庸的鼠生有所期待了,当即写道:“不是妖王也可以带我走,我会打洞,会偷东西。”
小鸣一歪头,他貌似不需要这些,而且带着一个小鼹鼠,怕是会有些不方便。
小鼹鼠看到小鸣在犹豫,它紧忙表现自己,鼻子轻轻一嗅,它主动的写道:“一会儿要下暴雨了。”
“暴雨?”
小鸣看了看天,突然发现,月亮和星星都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的?”
“嗅出来的。”
小鸣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决定了。
这小鼹鼠,当手下就当手下吧,反正能交流的话,很多事就不那么难搞了,等什么时候有机会,就带它出来转转。
“你可以跟着我,但不是现在。”
小鸣现在没有身份玉牌,自身出行都不方便,再带个小鼹鼠,属实不智。
那小鼹鼠闻言很是激动,即使不是现在,但它终于有机会去见识一下人类的生活了。
它自从见到人的生活记忆之后,那可比看上万部爆米花电影都精彩。
这会儿,起风了,小鸣一看,不妙啊。
果然要下暴雨了。
他可得找个地方避避雨。
这大晚上的上哪去呢?
那小鼹鼠察觉出了妖王的难处,当即摸了摸小鸣的裤腿,写道:“要下雨了,妖王大人。不妨去我那里避一避,我这段时间可找了不少好东西。”
哟,这小弟有眼力。
不错不错。
那就勉为其难的去它的“府邸”转一转吧,涨涨见识。
……
林剑揣着小鸣给的一瓶聚气丹,没有回到他身处的廉租区。
而是枯坐在往来树林和居住区要道的树顶之上。
他所处的古树是这里最粗壮最上年份的一颗,说是参天古树也不为过。
在这颗树的树顶上,他能清楚的看到那如蚁穴般的廉租区,以及他曾经身处过的别墅区。
他双目里面似是没有情感,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小鸣送的灵酿。
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这灵酿虽比他早年伸手即来的美酒差了许多,但那丰富的酒花和辣劲儿倒是颇为上头,让喝酒这件事儿,多了几分人生苦涩的感觉。
“果然酒无好坏,自己的人生再苦也是人生。”
他听到小鸣的话后,不知道回去的路上有没有陷阱等着他。
他愤怒了,他想要去抗争。
可他又犹豫了,他知道自己有多么渺小,多么乏力。
“我已经听从安排,当一个普通人了,为何还要抓着我不妨?”
“为何啊!”
没有人来告诉他为何,孤独就是最好的下酒菜。
他又灌了一口酒,酒度数不高,但他却有些迷离了。
坐着、坐着。
风起了,云来了。
湿润的空气随着低飞的燕子飘过。
他眉头紧锁地看着周边的树林。
沙沙的响声带着萧瑟。
空气中全是草木和泥土的味道。
连一丝花香都嗅不到了。
那刚刚还在他身边翩翩起舞的萤火虫也没了踪迹。
整片天地漆黑漆黑的,只有怒号的飓风在向天地宣告暴雨来袭的消息。
今晚怕是赶不回去了。
“罢了,就在这安坐一晚吧。”
他跳到距离地面不远的粗壮树杈上,拿出重剑,随意的在这颗古树上切了点枝条,在交错的树干和茂盛的树叶之中,做了一个简易但却坚固的雨篷。
他准备宁心静气,去运转功法。
可思绪,渐渐的不受他掌控,沉闷的空气让他回想起幼年时,他还是合欢宗六大家族,林家家主的嫡子之一。
而如今,却沦落的像野狗一般,若不是顾忌宗门的门面,他怕是也在那场针对林家嫡系的暗算中,魂归奈何桥。
他恨,可又不敢恨。
和他一样逃过一劫的林家嫡系,随后因为主干力量的崩坏,而逐一被血水清洗。
他躲在老旧的丹炉里,屏息禁声,耳中那亲人临死的哀嚎,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让他恐惧。
他的身体在颤抖。
他感觉到胸口十分沉闷,停止了功法的运行,闷声喘着气。
闷声喘息,是他从丹炉里出来后,就养成的习惯。
他不敢大声呼吸,仿佛自己时时刻刻都在那沾满亲人血水的丹炉之中。
生怕他的喘息声,会让死亡来敲门。
渐渐的,他平复了些,如噩梦一般。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耳边传来了一声闷雷。
夏雨。
落了。
一如他的心情,稀里哗啦的一塌糊涂。
他攥了攥手里的那瓶丹药,牙根咬出了血。
他决定再去试试,万一是找麻烦之人自己的意思,这瓶丹药就送给对方,以此和事。
他只祈求,能够让他平稳的成长。
只要他能够到达金丹期。
不!
只要能让他修炼到筑基期,让他多学会几门宗门秘术,他就有把握能够躲掉敌家的暗杀。
可是现在,他只有在宗门内,才能得到明面上的庇护……
想到宗门许给他的庇护,他的心渐渐揪了起来。
筑基期一到,他必然要被安排外出去执行任务。
他恐惧,那就是他的死期。
他摸起一旁的酒瓶,又灌了一口酒。
强制压迫自己开始修炼。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要趁着自己筑基之前,多多掌握一些术法和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