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人员无误,走吧。”幼狸话语间,身上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分身影子从那马车里走了出来。
这分身虽然精细与幼狸无二,但并无实体,落地的时候,也没有半点声响。
但这侍卫眼里桃红正盛,却没发现半点异常,甚至他还想要起身相送。
“赶紧驾车走!”幼狸本体用传音呵斥了一声。
“是……”
那侍卫也摸不清今儿遇到的这算什么事儿,头脑下意识的就表示听从了。
幼狸的分身影子直接疾驰而去。
宽阔的街道,又只剩下了这一架奴隶马车。
那驾车的侍卫摇了摇头,他觉得哪有些不对,可是他也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索性,他也就不想了,继续驾着车向宗门后殿而去。
幼狸的本体此刻正盘坐在奴隶马车之中。
一个简单的障眼法,再配合上那无影无踪的迷幻术,这刚入筑基的侍卫根本没发现半分异常。
她又吞下了一颗聚灵丹。
刚刚施展术法,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此刻,只能凝神静气的开始等待。
原本,这奴隶马车就快到了这在宗族后殿大门了。
这不,没一会儿的功夫,驾车的侍卫就来到了这大门外。
“奔儿哥,大中午怎么不去凉亭里歇歇。”远远的,这驾车的侍卫,就和这看门的侍卫打招呼。
看样子,两人很是熟络。
那看门的侍卫闻言,摊了摊手,吐槽道:“嗨,别提了,最近这段时间,上面人心情不太好。”
听看门的侍卫这么一说,驾车的侍卫也抚膝叹息道:“哎,是啊,自从那事儿发生之后,这宗门里怪事是越来越多了,刚刚还有九夫人那边派人来检查车驾。”
九夫人可是族内的大名人,这看门的侍卫自是知道,他凑过来问道:“九夫人要查什么?”
那驾车的侍卫看了下四周,小声说道:“查车里的奴仆!”
“查奴仆?”这看门的侍卫也听了个新鲜,“真是奇了怪了,这奴仆还能反了天?”
在他们这些人心中,根本就没从敌人潜入这方面想。
毕竟,都成了奴仆了,烙上印记,还能出错?
车厢也是被一道道禁制封死的,想要藏人进去也不可能。
更何况,这里的门廊禁制早已完备,外人是不可能在未能经过检测的情况下,进入宗族偏殿的。
想要进入,要么具备天狐血脉,要么就是被烙下印记的奴仆。
所以,这查车架的事儿,还真算新鲜。
他作为一个看门侍卫在这,其实就是站个岗,处理一下特殊情况。
这活,算是个没什么风险的雅差。
这会儿那驾车的侍卫跳下来马车,给那看门的奔儿哥地上了一把瓜子。
“谁说不是啊。”这驾车的侍卫想到了自己的正事,“奔儿哥,这是送往三老爷那边的。”
“嗯。”
“奔儿哥。您数数?”
那看门的侍卫接过瓜子磕了两个,大大咧咧的把瓜子壳吐了出来,摆了摆手说道:“还数什么,刚我都远远看到那查你的事了,还查个屁,走吧走吧。”
“好嘞,改日请您喝酒。”
这奔儿哥挥了挥手,心道:改日喝酒,还不如改日的时候喝酒。
奴隶马车进入了宗族大门的屏障之中。
无形的检测覆盖周边的众多奴仆身上。
幼狸的心也一下子悬了起来。
屏障上发着蓝光,前方还昏厥着的奴仆对此浑然不觉。
很快。
那好若胶状的屏障,在触摸到她们身上的烙印之时,便停止了包裹,放其身躯进去。
“呼~”
进来了。
幼狸的心里一松。
果然她的猜测没有错,天狐一族虽然禁制完备,但她这种已经被烙印的“奴仆”,自然是可以流动进来的。
现在,她的任务就是找到奶奶。
车厢还在吱吱呀呀的晃动,只有淡淡的萤石发出了微弱的光。
这车厢里铭刻了阵法,幼狸也不知道,她现在闯入到哪里了,能不能顺利的找到奶奶。
车厢禁制被打开的那一刻,就是考验她的时候了。
半盏茶后。
马车停了。
这种运送奴仆到宗门后殿,多半是要做一些不可为外人道的脏活累活,乃至于被鱼肉、被献祭、被研究。
驾车侍卫轻车熟路把马车停在了一处楼阁的后门。
他跳下马车,使劲儿的敲了敲这楼阁的后门,抻着嗓子喊了一声:“到地儿咯,开始干活。”
喊完,他就走到车厢,准备卸“货”去了。
幼狸原本还在调息,感受到车厢停止了晃动,她的双眸睁开,整理了一下雍容的衣衫,她的媚眼微眯,秀眉紧蹙,在她这柔媚的身上,竟然能看出一丝不怒自威的神态。
吱呀。
车厢的禁制被打开,封闭的车门也随之被打开。
那侍卫原本还贱笑着想要先占一占这些女奴的便宜,可这车门一打开,就看到了一个令他肝颤的人!
那个查他的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
“您怎么?”原本挺直腰板要上下其手的他,一瞬间怂的点头哈腰。
善于察言观色的他,下意识的就知道,对方那威仪的样子,是针对他的,他在下面办事,可没少见到上面人露出这种神色。
他心里一团乱满,只觉得坏事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幼狸的声调一下子就起的很高,里面的诘问之意扑面而来,扑的那侍卫脚都有些发软。
幼狸眼见这侍卫慌张得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反而侃侃而言:“呵呵,我可是跟着你的车子进来的。”
“啊?”
这话说的极轻。
但落在那侍卫的心中却极重。
重的他双腿都站不稳了。
跟他的车进来的!那对方这是要干什么!考查他吗?
他不明白。
幼狸也没想让他太明白。
“明日你与那看门值守的侍卫,一同去领罚!”幼狸留下这一句,傲然起身,大大方方的跳出了马车。
“啊,这……”这下这侍卫总算是明白了,领罚!领罚!自己这是倒了大霉了!
“哼!”幼狸一甩袖袍,闪身而去。
只留下那个驾车的侍卫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