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儿,母亲这就拿这个畜生的头颅,祭你的黄泉路!你一路干干净净地走,再没有人敢笑话你!”
刘衍神色紧绷,眼睛瞪得很大,牙关咬的直作响,眼中迸发出惊人的滔天恨意。
她声嘶力竭地喊了这么一句,随后手起刀落,当着恭平王的免杀死了她的孩子,如同她当时对自己做的一般无两!
张宛渊带了楚卓和张宛清,就在一旁台上看着。
等到恭平王亲眼目睹了这一惨烈的景象,他才抽出一支箭羽,举起弓拉起弦,直中恭平王的心脏。
“最后,替张家和谢家报仇的,居然是我?”张宛渊呢喃了一句,随后自顾自地笑了。
楚枭在旁边,捂着年幼的女儿的眼睛。她拦不住郎君,只能用这种最笨拙的方式保护孩子……
是她自作多情。
她以为,他有了孩子,就会慢慢接纳她。
她已经按照他的意愿,做了曾经从未想过的许多事,连母王也变得荒唐了。
可惜,他就好像是月亮一般,冰冷而遥远。他的光芒从来不是为她而散发的,可笑的是,她却还在庆幸这月光有一刻曾落在她身上……
……
“京中传来消息,楚忳暴毙郊外,听说尸体都没了一半,整个一个空壳子……”凛冬说这件事的时候汗毛都竖起来了。
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死状未免太惨了!
姜容脸色凝重,“……是张宛渊做的。他们已经打着旗号,攻入京了!”
“这种杀人手段如此残忍……怎么做的……”楚赢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
姜容蹙眉,“不管是什么样的手段,现在,我们之间必然要有一场大战了。”
“嗯。”
“主子,我听他们说,我们这样牺牲将士去战斗的方法,很不聪明……他们利用女子去厮杀战斗,最后却能安然无恙地获利,确实做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云雾犹豫了许久,还是讲出了这句话。
外面传的厉害,自然是有些道理。
他们是要夺权,而不是打仗,这有种舍本逐末的感觉……
楚赢看了他一眼,问姜容,“你说呢?”
“我们为的也不仅仅是现在……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们都得这么做。”姜容表示自己能够理解他的用意。
楚赢点点头,这才向他们讲道——
“我们必得从力量上,从她们的强处打击她们,唯有这样才能震慑住这些傲慢了千百年的人群。”
“我们必须站在战场上,对方才会正视我们,而……我们的声音,长久以来我们被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声音,也只有此刻,才能够被听到!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获得真正的话语权。”
“靠着谄媚、靠着宠爱,这样的手腕,首先我们就不会得到一个平等的位置。我们不需要爱,我们需要尊重;我们不需要凝视,我们需要平视和对视;我们不是要成为她们的附属、贤内助、郎君、情人,而是要成为她们的上司、她们的东家、她们的师父!”
旁听的姜容只觉震撼,心中一阵激荡。
云雾愣在原地,他抿唇,低下头,“属下自愿领罚!”
“这种时刻,刑法就免了。”楚赢说道,“就罚你绕着营地跑几圈,边跑边背刚才这段话!”
云雾傻眼……他虽然听懂了,也觉得振聋发聩,可是他没有完完全全记住啊!他怕自己复述得不完整,曲解了其中的意思怎么办?
见他在原地犹豫,楚赢就早知道他没记住,“姜容,你记住了么?”
“记住了,先生。”姜容点点头,看向云雾,“我给你誊写下来!”
“好,谢谢。”云雾乖乖点头。
围观的凛冬瞧见了,啧啧称奇,他支起一只胳膊肘撑在云雾肩上,“瞧见了吗?我算是知道主子为什么喜欢他了!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当得主子的教导吧。”
“先生教导我许久,我自然熟悉先生的想法的。不过,你们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姜容微微向他们颔首,这便转身去誊写了。
二人想了许久,才想起来——是了,他每天要做的就是给别人宣讲这些内容!
不过,凛冬摇了摇头,“他平时讲的我也听了,和刚才这段没有重复!”
“……要么主子让他讲呢!若是你我,连记都记不住!”云雾往下一蹲,闪了凛冬一下。
凛冬皱了皱脸,随后两手撑在脑后,伸了个懒腰。
看云雾的热闹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