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昊摇摇头:“这个倒没听说。”
薛沐洵凝神想了想,道:“他有没有后人还活着?”
袁昊愣了下,“属下没去打听这个。”
一个已经死了多年的王府左长史,且下人们言谈之间也很少提起于洋,不过是在与崔首辅对比时,才提了一嘴,袁昊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此人。
薛沐洵的手在于洋的名字处停留片刻,道:“派人仔细去查问一下于洋的后人。”
“世子妃是怀疑于洋此人有问题?”袁昊有些诧异。
薛沐洵摇头,她今天第一次听到于洋得名字,怎么会怀疑此人有问题,不过是直觉应该调查一下这个于洋。
毕竟是和崔首辅同时为献王府的左右长史,或许于家人对崔家的了解又不一样呢。
“不是怀疑,就是觉得应该查查看,或许会有收获。”她对袁昊解释道。
袁昊没有异议,便去找了黄三水安排人去调查。
重庆府当地的人比较排外,他是京城人,有着明显的京城口音,如果他去问事,只会引起当地人的怀疑。
何况那些如今还活着的献王府老人就住在献王府后街的巷子里,如果不谨慎行事,引起献王府的注意,反而会坏事。
现在的献王可是永嘉帝的亲侄子。
黄三水是地地道道的重庆府人,自家宗主过来,他本是满心激动的捧着账本等着宗主查账呢,结果宗主根本不看账册,只说经营的事相信自己能做得很好。
自觉得到信任的黄三水如同大热天吃了重庆府最辣的锅子一般,浑身充满了热情,对于薛沐洵关注的调查于洋的事,十分上心,不出两天,就有了结果。
“于家人自于洋死后,便举家搬回了乡下老家,”黄三水亲自来向薛沐洵报告,“于洋祖籍奉节,离重庆府大约有两日的路程。”
“属下已经安排人去打听了,相信很快便会有消息。”袁昊接口道。
又过了两日,派去奉节的人回来了,却说他们几乎找遍了奉节,却根本没有一个叫于洋得人。
“他登记在册的家乡是奉节县城东花庙村,属下将附近的村镇都打听了一遍,说是于家人从没回去过。”派去奉节的人报告道。
薛沐洵蹙眉,顿时觉得蹊跷起来。
于洋死在老献王去世后不久,按照常理,他家人应该要携灵柩返乡,好生安葬他才对。
为何对外人说辞是扶棺回乡,实际上却根本没有回乡呢?
“于家人一定有问题。”袁昊的神『色』凝重中带着一丝隐隐的兴奋。
来到重庆府一个多月,总算是看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了。
“假设于家人是故意隐藏行踪,他们除了回乡之外,最有可能去哪里?”薛沐洵询问袁昊与黄三水。
两人皆愣了下,若是要故意隐藏行踪的话,天下之大,去哪里都可以啊。
袁昊的脸『色』一时有些难看,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要去哪里找于家人啊?
黄三水挠挠头,“也不一定啊,这要看人了,如果是我的话,我如果要躲人,除了回乡之外,我还是会躲在重庆府。”
“为什么?”袁昊不解。
黄三水一摊双手:“因为我在重庆府待了十几年,对这里的每一条街道都无比熟悉,躲人也最好躲。”
薛沐洵笑了:“这便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你是说于家人很有可能还在重庆府,所谓的回乡,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靶子罢了,”袁昊顿悟,“可就算是他们在这里,重庆府这么大,要想找一个我们不知道样貌,姓名的人家,也十分困难啊。”
黄三水跺脚:“再困难也要找,咱们多派些人手出去,一个村一个村的找,只要人还在重庆府,咱们就一定能找到。”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薛沐洵叹息,本来只是想查查于家看看,如今情形,于家倒是非查不可了。
“还是要小心些,切勿被有心人察觉到消息。”薛沐洵叮嘱道。
西北第一场雪快化完的时候,大同县城已经开始逐渐恢复正常的生活秩序,从瓦拉铁蹄之下被救下的百姓,正努力收拾起悲伤,开始新的生活。
瓦拉知院阿剌在睡梦中被萧祁湛一刀砍了脑袋,瓦剌大军溃不成军,其后再难聚集发起大规模攻击,大同县城暂时安稳下来。
经此一战,他带过来的朔州军上下对萧祁湛这位昭王世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能以最少的伤亡顺利收复被敌人占领的大同县城,若没有萧祁湛的运筹帷幄,他们自认根本就做不到。
因此军中上下本对这位年轻的昭王世子还存有几分轻视之心的将军们纷纷都表示心服口服。
萧祁湛见形势暂时安稳,留了一部分人镇守大同,自己带着剩下的人赶赴甘州。
瓦剌大将军哥莫思并没有围城,而是将战线拉的很长,将瓦剌军分成许多小队,分批同时进攻不同的地方,而且进攻时大多在晚上,只以抢掠物资为主要目的,抢到东西,并不恋战,立刻撤退。
这样的打法让所有关口的守将们连日来都有些精神崩溃,因为要一直保持高度警戒,以防瓦剌人的随时偷袭。
萧祁湛到达甘州城的时候,傅青刚刚巡视完城防回来。
“这是接手不顺利?”看着傅青下巴处已经冒出青『色』的胡子茬,萧祁湛挑眉。
傅青漠然的抿了下嘴唇,没有说话。
他不说,萧祁湛也猜的到,他们两个人都太年轻,西北军中有许多老将,自然不会对他们心服口服。
他们所心服口服的只有昭王,即使萧祁湛是昭王世子,也要能拿得出来让他们信服的本领才行。
更何况西北军中不仅仅有原本西北军的将领,还有杜波临时换上来的将领,虽然杜波被撤换掉,押解回京,但他所换上的将领却并没有动,等着傅青来接手处理。
这些人只怕比西北军的将领更加难缠。
萧祁湛本想安慰傅青两句,可觑见他一脸漠然的神『色』,顿时觉得他根本不需要。
何况这种事,安慰也无济于事。
“世子,世子妃来信了。”门外传来严冲兴奋的声音。
萧祁湛顿时眼一亮,噌一下站起来不见了人影。
傅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