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明月楼的护卫将郑奇转移到密室里,一转身,便看到萧祁湛悄无声息的站到了她背后。
薛沐洵当时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甚至不知道萧祁湛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进来的。
这家伙的功力已经到了如此高深的地步了吗?她和明月楼的护卫甚至没听到半点动静?
薛沐洵内心着实沮丧了一把,因为不确定萧祁湛看到了多少,所以她也是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在这儿跟他大眼瞪小眼呢。
谁知道这个时候,偏偏陆子畅送上了门。
三人诡异的坐在屋内,薛沐洵与陆子畅眼神交流,谁也不肯看向萧祁湛。
薛沐洵示意陆子畅先开口,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萧祁湛应该是不该看到的全看到了。
还是让四师兄先开口吧。
陆子畅非常光棍的摇头,开玩笑,他才不要先开口。
薛沐洵瞪眼,陆子畅端起眼前的杯子假装喝水,不肯看她。
终于受不了两人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的萧祁湛率先开了口:“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并不安全。”
薛沐洵与陆子畅几乎是跳了起来,两人动作一致的猛点头。
换个地方好,换个地方,最起码气氛没有这么诡异了。
萧祁湛歪了下头,指向刚才曾打开过的密室方向,“密室里的那个,也换个地方。”
薛沐洵与陆子畅同时颓然的垂下头,谁也不说话。
陆子畅又拿起杯子猛喝茶。
“洵宝?嗯?”萧祁湛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丝丝的磁『性』,令薛沐洵的后背一麻。
“噗!”陆子畅没忍住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薛沐洵与萧祁湛同时嫌弃的看向他。
陆子畅无辜的拍着胸脯,嘴角直颤抖的指着薛沐洵,“洵......洵宝?呃......寻宝发财么?哈哈......你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哈哈.....”
萧祁湛叉着腰冷笑,“陆四公子还可以再大声一点,我不介意你将东厂的人再引来。”
陆子畅的笑声戛然而止,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薛沐洵有些泄气的瞪了他一眼。
“怎么?我叫她什么,陆四公子有意见?”萧祁湛的声音更冷了。
唔,形势没人强,陆子畅果断的摇头,不敢有意见!
“既然没意见,那就这么决定吧,里面的人,这次由我负责转移,半个时辰后,我们在.....在城南的一品轩见面。”萧祁湛霸气的一挥手。
陆子畅:“......”
薛沐洵:“......”
这是两码事好吗?他们刚才不是在讨论名字的事情吗?
能不能按套路出牌了?
.......
汪直快马加鞭一路赶回了皇宫,刚进入殿中,便听到永嘉帝有些冷凝的声音。
“朕就说那么多江南学子,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就进了京,原来真的有人在背后生事!”
汪直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永嘉帝回头,看到汪直,招了招手,“你来的正好,马尚这里查到一些消息,你也听听。”
“原本是你们东厂的事,没想到倒让马尚反而先察觉出蛛丝马迹,领了先。”
汪直眼底闪过一道冷芒,木着脸站到了下首。
马尚笑着弯腰:“臣也是偶然的机会得到消息,怕打草惊蛇,所以并没有事先通知汪公公,还请汪公公不要怪臣抢了他的功劳。”
说罢,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汪直,“都是为陛下效力,想来汪公公定然能理解的。”
这话半个多时辰眼前,汪直才这么对马尚说过,没想到马尚这么快就把这句话还给了他。
汪直觉得后槽牙都肿胀起来,他磨了片刻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马指挥使说的有道理,都是为陛下分忧,臣还要感激马指挥使能提供信息给臣呢。”
永嘉帝挥手示意马尚继续,“你接着说。”
马尚弯腰道:“三个月前,大理寺卿钱绍辉便暗中派人去了杭州,暗中调查杭州乡试的事情,应该是他之前从某些渠道已经获得了一些乡试舞弊的线索。”
“后来钱绍辉就派人将那些未中举的学子分批悄悄护送进了京城,因当时各地学子都进京参加会试,这些学子混在其中,所以并未被人发现。”
“等到会试结束后,这些学子便纷纷出现在了督察院门口闹事。”
“至于会试的事情,钱绍辉是否已经掌握了会试中舞弊的证据,以及他又是如何联系的,臣还暂时未查到,就要有劳汪公公及东厂这边了。”
不是未查到,而是不想说吧?汪直有些泛寒的眸子抬眼看向马尚。
他有种强烈的直觉,马尚刚才一定未完全说出实话,他查到的远远不止于此。
他到底是如何查到的?
明明半个多时辰前,他还带人去猫儿胡同和自己争抢呢,怕自己截了他的胡。
不过半个时辰,他就已经查到了科举舞弊的这么多线索?
还是说他其实之前就已经查到了,刚才不过是故意去给自己难堪,并为此刻他做的事情做铺垫,让自己毫无反驳之力?
钱绍辉的背后一定有人,而这个人马尚也一定知道,汪直的心瞬间不知道转了多少圈。
便听到永嘉帝震怒的拍了桌子,“钱绍辉,他好大的狗胆,谁给他的胆子让他知情不报?这是想做什么?他到底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敢冒如此风险,所图必然也不小。
汪直与马尚同时木然的垂下了脸。
永嘉帝愤怒的拍完桌子后,才看向马尚,“一个钱绍辉没有那么大胆量,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查到他是谁了没?”
马尚摇头:“这个可能就得等汪公公查清具体的科举舞弊一案才能知道。”
科举舞弊案确实是交由东厂在主理审核。
永嘉帝看向汪直,“你要尽快了,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务必查个水落石出,看看锦衣卫的办事效率,这才不过几日,就查到了这么多有用的线索。”
汪直整个后槽牙都快咬崩了,现在已经四月下旬了,五月底就是皇太后的寿宴,他手上还有另外一件事,也要五月底必须办完,难道永嘉帝忘了吗?
再多的暗恨,汪直也不敢宣之于口,只得咬牙坚持的低下头去:“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