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换活了?”
“嗯,我受不了那个味道,我帮他扔种子埋坑,他帮我浇粪水。”
秦言略羞耻的低下了头。
“我知道了。”
盛满江没说什么,只是干活的时候,显然是准备把陈老叔的活给一起干了。
“我不会赖账的,我马上就干活。”
秦言扬声回了陈老叔一句,就吭哧吭哧的在旁边也干了起来,看起来劲儿又恢复了不少。
两人还真当着众人的面一起甜甜蜜蜜的干活!
“这俩有一腿没跑了!”
众人下了结论,不过秦言和盛满江此后也没再交谈,一直等把属于陈老叔的那份也干完了,秦言才真诚的道。
“可以了,谢谢你。”
“不用谢。”
盛满江礼貌点头,两人准备离开,不过这个时候,陈老叔又跳了出来,理所当然的道。
“满江啊,这坑都埋了,粪水咋不顺便浇了,反正都是秦知青的活。我这把老腰浇的都累了,你们年轻,你们来干吧。”
“陈叔,我不是和你换了吗,我帮你扔种子填坑,你帮我浇粪水。”
秦言蹙着眉问他。
“哎呀,反正就一点活,谁干有什么关系嘛,再说了,满江是男娃,更该干这种脏活累活。我当初也是看你没人帮忙才跟你换的,你有人帮忙你不早说,早说我就不换了。”
“我这边的粪水反正是浇完了,我先回去了,剩下的你们弄吧。”
“你又不想换了,那你看见我们给你干活的时候怎么不说?干都干完了,你现在又想反悔?”
秦言压抑着怒气,冷静反问,只是一双美目,愤怒的睁圆了。
“你也没问我怎么想的啊。”
陈老叔显然是想耍无赖,两手一摊,就要走人,反正他的地都浇完了,他料想秦言一个知青不敢得罪队里人,怎么着都会把这口气给咽下去,至于盛满江,他一个小辈,还会打他不成?
“那你看看我是怎么动手的!”
秦言愤怒到了极点,一把拽过陈老叔的胳膊往后一折,一脚踩着他的膝盖弯,摁着他的头就往粪坑里压。
“操,啊啊啊!”
“诶诶诶,松手松手!”
“秦知青别冲动!”
陈老叔压根没设防,一下子就被拽到了粪坑面前,距离粪水咫尺之遥,他的鼻尖都要沾到粪水了,那味道扑鼻而来。
“呕。”
陈老叔也忍不住呕了,其他人纷纷拦架。
盛满江的眉心跳了跳,没想到这朵娇花这么猛,说动手就动手,根本没给人家反应的机会。
“秦言,松手。”
他扯着秦言的手腕,要把两人分开。
“你给我道歉!说,这粪水你浇不浇!不浇的话我就浇你头上了!”
秦言的怒火一下子就蹿到了天灵盖,她辛辛苦苦干活,累的下肢发麻,不就是不想和粪水打交道吗,结果他搁这跟她玩赖账?
“浇,浇,我马上浇!”
陈老叔是个识时务的,立马就求饶了,头却动也不敢动。
“秦言,先松手。”
盛满江手上用了些劲,总算把两人给分开了,秦言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跌入他的胸膛,她细瘦的脊背贴着盛满江的胸口,两人看起来是在相拥,亲密无间。
此时盛满江恍惚闪过一个想法,她好瘦,好小一只。随即又很快拉开了距离,只攥着她的手腕,省的她又蹿出去,拉都拉不住。
“道歉呢!出尔反尔,不守信用,你是不是欠我一句对不起!”
秦言的手腕落在人家的手里,她挣不开,只能绷着小脸,虎视眈眈的盯着陈老叔,璀璨的眸子里闪着怒火,像是一颗即将燃烧的红宝石,炫目昳丽。
“是个屁!你打我一下试试?还想把粪水浇我头上?小心我把屎全泼你家!”
陈老叔显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一被松开了压制,立马又张狂了起来,粗鲁的威胁道。但是仔细看,他眼神闪烁,分明也是在后怕,只是不愿意在那么多人面前丢面子,所以强撑罢了。
“老叔,这事是你做的不对,你跟秦知青道个歉,再把活干了,这个事就这么过去了,又何必吵起来呢?”
桂琴婶子头疼的劝架,她就知道这个小队长不该当,她压根管不动这些人!
“呸!我今天还就放话了,就不干!爱谁干谁干!”
他梗着脖子反驳,就是不愿意低头,脸色涨的通红。忽然,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从鼻尖滑到嘴角,陈老叔不耐烦的把汗舔去。
“一个小女娃小知青还想压我头上,也不看看你够不够格!”
秦言一言难尽的看着浑浊的水滴从他头上滑落,又被他舔进嘴里,这压根不是汗,是粪水啊啊啊啊!
“呕。”
“呕。”
“呕。”
她看见了,其他人眼睛也不瞎,一时间,呕吐声此起彼伏。就连盛满江都忍不住了,胃里的东西在翻涌,他复杂的压了下去。
“你还想听他道歉吗?我觉得你现在回家漱口比较好点。”
“有道理!”
秦言打了一个寒颤,艰难的附和,然后拔腿狂奔回家洗澡漱口去了,虽然那东西进的不是她的嘴,但是亲眼看了这一幕的她,她觉得这两天都不想吃饭了啊啊啊啊!
陈老叔有点心慌,怎么了这是,怎么都吐了,秦言跑什么?
“老叔,你不觉得你刚刚舔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劲吗?”
桂琴婶子尴尬的问他,同时退后了无数步。
不对劲?
陈老叔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跟汗味不太一样,他以为是粪水干扰了他的鼻子,难道?
“呕!”
他也吐了,到处找水要漱口。
盛满江拦住了他,居高临下的开口,眼神锐利,威慑性十足。
“老叔,你该干的活还没干完呢。”
陈老叔看了看盛满江那高大的身材和震慑力十足的眼神,他暗暗咬牙,只得认栽。
“我知道了!我干!”
盛满江淡淡的觑着他,不说话。陈老叔心下气恼,却也只能灰溜溜的提溜着桶去干活了,一直到监督他把秦言那份地给浇完了他才离开。
嗯,也回家洗澡去了。
且说秦言那边,她虽然没有直接碰到那玩意儿,却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味道,她回来后甚至都来不及烧热水,直接就着冷水就洗了一遭,一块胖嘟嘟的肥皂瞬间被她用成了扁塌塌的肥皂片,也不知道是搓了多久。
等她出来的时候,全身的皮肤发红,似是冻的,也像是搓的,白嫩的小脸惨白一片,她扔掉已经臭掉的衣服,嗖的一下躲进了被窝里。
门被敲响的时候,她是裹着棉被去开门的。
盛满江在门外打量了她一眼,忽地眉头微蹙,有些严肃的训斥。
“烧水你不会吗?”
“这种天气你洗冷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