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我家大门流了进来,我们听见张三炮在外面哭,声音比杀猪还难听.
“媳妇儿,没事,俺们还会再有娃哋.”
呼呼
看来是顺利打掉了,吃了差不多一公斤山楂,还有那么烈的陈年老窖,不打掉都难.
血特别的刺眼,折射出我的影子,看着我内心五味杂粮,内心还有一点愧疚,这七个小孩,或许对人间还有留念,想要重生再做父母的宝宝.
或许是因为新娘花轿一落,摘下盖头的瞬间,点燃了灵魂对生的渴望.
“冥王驾到,生人回避!”
熟悉的魔鬼声音,荡漾在天空中,爷爷一听知道是青浅来了,搀扶着奶奶进门,还催我也进屋.
可是我偏不!
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来,肯定有问题.
噗通噗通,心跳的特别快,我的手在颤抖,可是我还是悄悄打开大门,留有一点缝隙,看向门外.
青浅一身青衣浣纱,从青蛙池水里,一步步走出来,身上没有因为池水而沾湿,风一吹,衣袂飘飘,月光洒在他雕刻的五官上,比例绝伦,犹如精雕细琢佳作,特别是他狭长的眼睛,眸光绿的发闪,三千乌黑的发丝齐腰,丝丝缕缕随风飘起.
他的瞳孔原本是看向张三炮的,或许是发现了我,瞳孔突然的瞪大,手藏在宽口袖子中,我都听见发出咯吱咯吱的关节响.
此时的新娘,因为流产气色渐渐恢复,面色如桃花,脸颊的凹陷,渐渐充实起来.
“你你你,青蛇?我听说过,可是…….你尽然就是冥王!”
“没用的男人,你废话太多了,忘却这一刻.”
嘶嘶嘶
我捂住嘴巴,看着青浅吐出杏子,一团青烟笼罩在张三炮身上,没一会儿就倒在一旁呼呼大睡,而新娘躺在血泊里,吓的浑身哆嗦,眼睛透过门缝看着我,伸手向我求救.
我,我,咋救?
正在我纠结的时候,直接青浅上半身,变成蛇头,龙角在月光下,特别的刺眼,一口下去,尖牙刺穿了新娘的肚皮,让我亲眼目睹了蛇吞象画面,都不嚼一嚼就往下咽.
啊啊啊
我再也没忍住,松开手,就往客厅跑,打开门,就看到爷爷奶奶蜷缩在角落,我是直接跑到茶几下面.
这是我第一次,见蛇吃人,而且是当着我的面.
一阵大风吹来,我们家大门嘣一声,打开了.
哒哒哒,那是他迈着步伐一点点进屋,我低着头,就看见他那双镶嵌白玉的靴子.
“爸比,你来啦,我在这嗫.”
“谁把我儿关那里?”
大爷的……
小家伙,你现在是站在那边啊?
嘣
米缸碎裂,大米撒了一地,爷爷奶奶瑟瑟发抖,对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
小家伙化身成人,关着屁屁,赤着脚丫,上去就抱着青浅的大腿,在上面一噌一噌的.
我丢!
白眼狼,你是老娘生的,我是气的内心骂骂咧咧.
谁知,茶几飘了起来,而我也悬浮在空中,此时我才看到他们父女的脸,他们脸上都挂着同样的表情,就是不爽,十分的不爽.
“呃……嗨,好久不见呀,嘿嘿.”
嘣
茶几摔在地上碎裂,而我,也重重的从空中一屁股,砸在地上空响,一下子没站稳,尽然趴着.
青浅看着没穿衣服的念白,食指一勾,炕上的衣服,尽然自己动了起来,爬上小家伙身上,自己栓腰带,然后拉裙摆.
他什么也没说,抱着念白,一步步走到我身边,然后坐在炕上,冷冷的俯瞰我,似乎在等我一个解释,为啥要把念白关在米缸里.
念白看我趴在地上还不起来,气呼呼的伸手,就去捏青浅硬挺的鼻梁,”爸比,不准对妈咪凶,咱们约定好的.”
“我凶个屁,老子守护了她十八年,那时候你都还是一滴液体.”
我从没见他爆粗过,原来,这就是他最生气的样子.
咕噜咕噜,我听见他肚子在响,那种声音好像人气胀的时候,可是我却见他,松开念白,手杵着火炕,埋头就狂呕.
吐出来很多黑漆漆黏糊糊的液体,然后一坨一坨,像蚂蟥一样的虫子,吐的他眼角流出眼泪,我立马起身,一瘸一拐的,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放在他旁边.
爷爷奶奶见状起身,然后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他的背.
“孙婿,你这是吃了啥?”
“他吃了人,就是那个怀着鬼胎的新娘,爷爷奶奶别拍他,让他吐,活该!”
爷爷奶奶也是过来人,见我两气氛有些不对,相视一眼,然后点点头,拉着念白,就回了他们自己屋.
现在屋中,就只有我们两,他没有插话,因为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一直狂吐.
那类似虫的东西,动了两下,就死了.
一滴滴眼泪,滴在呕吐物上,我看了也忍不住想吐,跑到门外,干呕了几下.
再回到屋中的时候,他身体向后仰,咳咳咳嗽两下,吐出一颗拳头大的白珍珠,那珍珠特别的亮,将我们家蜡烛点亮的房间,瞬间掩盖,犹如白天.
“这是……”
我刚想问什么,只见他激动的站起来,然后伸手去抓地上的珍珠,眼里都是喜极而泣的感动.
“蛇珠,许初七,这……就是蛇珠,我已经找到了,就差蛇牙了,很快你就觉醒,到时候再找你算账!”
青浅化身成一团青烟,消失在屋中,我走出门外,就听见空气中,还留有他的回音.
冥王驾到,生人回避!
第二天,张三炮成了傻子,见人是又傻又笑,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听村里人说,是他媳妇跟野男人跑了,才会变傻,我没有参与八卦,因为我知道真相是什么.
青浅被张三炮识破了冥王的身份,没有带走他的灵魂,已经是网开一面.
至于那新娘,就成了最怨的人,成为他的食物,炼化出蛇珠.
蛇珠是白色的,跟珍珠没什么区别,可是特别的亮,出现在屋中,就跟白天一样.
而我,依然和往常一样,回到了树洞屋,带着念白,继续干白事,但是多留了一个心眼,那就是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