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居然知道!
我此时再也忍不住,跑到屋门外,无休止的干呕起来,让我怀疑我是不是又怀孕了?
不可能!打从知道念白的父亲是青浅,我就再也没有和蛇同房。
呕呕呕呕
那臭气熏天,没想到爷爷在屋中大喜,立马拿出珍藏多年的老酒,给白蛇画像敬酒,嘴里念着我听不懂的语法。
奶奶叹了一口气,与我擦身而过,去后院把那只小鸡仔抱在我面前,拍着我的背说道,“吃吧!”
我是人,怎么可能吃活生物!
我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了?
我擦了擦嘴角,看着鸡仔尽然忍不住流口水,咽了咽,闭上眼睛假装没看见,上前就抓起我爷爷的衣服连忙问道,“爷爷,你老实告诉我身体咋了?”
而爷爷,将手里的佛珠放在祭坛旁,转过身就拉开我的袖子,满意的点点头。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在蜕皮,慢慢长出蛇鳞,也快成蛇了。”
打死我,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立马卷起袖子,呆坐在一旁。
念白听了我爷爷话后,兴奋的露出蛇尾巴,一条青尾在攀附我的小腿,来回摩擦。
“太好了!娘亲,这样我们可以和爸比永远在一起了。”
“永远……不!”
我推开念白,无情的跑出家门,一路上脑子跟炸开一样。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爷爷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要变成蛇。
不行,不可以!
我不想变成蛇,我疯狂的冲进林子,唰唰杂草被我踩得唰唰响。
一只野兔,原本在四处寻觅食物,可是恰巧碰上我,我看着野兔就好像看见美食一样,长长软软的脆骨,肥肥油腻的大腿,以及饱满结实的兔胸肉。
好饿……。
我全身都在哆嗦,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兔子都两眼冒金星。
兔子见了我,更是跟见了鬼一样,拔腿就跑。
而我脚也不听使唤,随着兔子跳来跳去,在杂草堆里游蹿的样子,我也毫不示弱,步步紧逼。
噗通
我整个人扑上去,一把抓住兔儿,咽了咽口水。
拿起来贴在自己的鼻尖嗅,野兔一般都是有骚味,可是如今闻起来,都是一种五香野兔的味道,尽然张开嘴,将兔儿拽起来,伸嘴就想下口吞。
“啊啊啊,初七回来了!初七回来了!”
我因为捕捉食物,而忘记这时候去竹林砍柴的乡亲们,他们手里拿着砍刀,见到我的模样,吓得连刀都掉落在地,齐齐落荒而逃,摔倒一个,爬起来继续跑,头也没回。
而这声惊吓,将我从食欲中惊醒。
我保持着一丝冷静,将手里的兔子放生,失魂落魄的往爷爷家走,想起从冥界逃跑出来时,青浅对我说的,‘婚书一旦签下,永世不得反悔,你!是我女人’。
哈哈哈
我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回到家中,将自己锁在屋里,苦笑。
爷爷和奶奶因为我不吃鸡仔,吓坏了,不断在门外敲门,说不喜欢吃鸡,那就吃鸭。
蛇宝也是在门外嘤嘤的哭,急的老两是一个劲儿的哄,我依旧不开门。
“许初七!你尽然回来了,让我下塘关人怎么活?你给我滚回去!”
“对,快滚,我的亲娘嘞,从鬼门关回来,我跟你们说啊,她刚刚被我们逮到,吃……。”
声音很小,可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透过窗户,我看到篱笆外,拿着锄头斧子,还有抱着观音佛像,一个身穿黄袍的道士,一群人在屋外闹。
道士见我们不开门,就开始起坛做法,用糯米水往我家大门内泼。
然后用雄黄酒,灌湿自己全身,黄富贴满我家上上下下。
都来了!
下塘关,总共七十六户,八百一十家人口,老少加起来没出村的,大概就是那么多。
我们村原本是靠雷峰塔出了点小名,本来就穷,吃老底宰外地客,可是从我出生,雷峰塔倒了以后,再也没有游客光顾。
大家都过上原始生活,砍柴烧火做饭,养养鸡种种田,互相换点粮食。
所有人都信奉佛祖,只有我们信奉蛇,所以常有道士出没,这次请来的道士,好像有点厉害的样子。
拿起拂尘就在我家地上,画符后,我家客厅大门,嘣的一声,开了。
紧接着,爷爷奶奶卧室,厨房,柴房,粮食房,鸡圈门都开了。
唯独我那间,门依旧关着,爷爷奶奶还有念白,站在门外,与他们吵了起来。
“你们这是擅闯民宅,我可以告你们的!我家初七从鬼门关回来,大家还是不肯放过她,是不是太过分?”爷爷扯着大嗓门,拿起锄头,对着门外吆喝。
“你们人多,欺负我们人少,我我……你们只要敢进来,我老太婆和你们拼了!”
奶奶也毫不示弱,杵着拐杖,就算害怕的结巴起来,也假装不怕走到院子中央。
念白不哭了,见我拉起窗户,就垫着脚尖,一跳一跳的看我。
而我这时候才开口,看着她的眼睛,再三叮嘱道,“念白,等会他们闯进来,死都别说我是你妈,还有收起你的尾巴,不准和他们斗。”
得知下塘关的人都被诅咒,我也不会跟他们计较,如果要死,大家一起死。
只是这次我回来,不会救任何人!
我关上窗户,换了一身平常穿的衣服,带上帽子,将头发披散在肩膀上,遮住蜕皮的皮肤部分。
咯吱,打开门。
“你们找我许初七麻烦,我倒是要找各位,讨一个说法。”
我的出现,让所有人呜呼,并吸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
道士开始嘴里念着吽嘛哄,叫人沿着我家城墙还有篱笆周边,开始泼水。
不对,不是水,而是酒。
空气中都挥发着究竟的味道,而这种酒,是最为常见的雄黄酒。
蛇,最怕的就是雄黄。
有过经验的下塘关百姓,他们知道,我有白起护身,只要遇见危险就会有蛇,所以带的雄黄酒都比前几次好要多。
“你凭什么跟我们讨要说法!整个镇,就我们村最穷,每年我国援助的资金,一半以上都花在你家,又是请道士,又是买雄黄酒,又是买家禽,蛇老吃我们家禽,可怜我们……呜呜呜,都没养过一头大肥猪儿。”
“就是!让你下海嫁给冥王,好不容易过上个安生日子,你居然回来了!”
屋外乡亲们吵吵,从抱怨中,我才明白,原来援助的资金都是花在这些上,而爷爷奶奶一直都不肯告诉我。
我一点都不怪他们,没有爷爷奶奶,我可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