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根被摔的撕牙咧嘴,屁腚子疼。
奇怪的是,他怎么会摔倒,不应该啊。
“根树,你没事吧。”香云看着对方。
“你个死丫头,刚刚是不是你拌了我一下。”陈树根瞪着香云。
“叔,你喝醉酒了吧,你自己要来打我,没有站稳就给倒下去了。”香云很是无辜。
“不可能。”陈树根从地上站起来:“你说是不是你。”
不等陈树根说完,砰的一声,他的身子又倒了下去。
香云嘴角一抽,为陈树根感到疼。
她发誓,她真的没有动陈树根。
陈树根摔的一身疼,自然没有心思再为难于香云,只是喃喃说了一句,真是见鬼了。
爬起来瞪了香云一眼:“死丫头,你给我老实点,你要不老实,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没动手,自己先掉了气势,这个样子若是传出去,他脸上无光。
看着陈树根就这样走了,二妹和小妹面面相觑,这样就走了?
“大姐,根叔怎么了?”二妹心里松了口气,问着香云。
“不晓得,兴许是哪里不舒服吧。”香云耸耸肩。
“噢,吓死我了。”小妹拍拍胸:“我平时最怕根叔了,以为根叔要揍我们呢。”
“看把你吓的。”香云看着小妹,觉得小妹实在是可爱的紧。
不远处,阿枫看着三姐妹回到了家,不由得埋怨公子:“公子,你们干嘛躲在暗处啊,你想救陈姑娘,直接出面不就好了。”
刚刚要不是公子及时出手,那个大公子一拳也得锤死三姐妹当中的一个。
冷少辰看了一眼远处:“你觉得合适?”
阿枫摇头:“可是公子,陈姑娘现在的状况实在是令人担心啊,这陈家村人都对她们这么不友好,我都不明白陈姑娘一家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陈姑娘绣艺不错,就算随便搬到哪个地方去,也不至于饿死吧。”
他们更早些就过来了,也看到香云打人一幕,在他看来,这没什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那些人那么多舌头,暴揍一顿绝对是最直接的解决办法。
“我哪知道,你自己问她去。”冷少辰想着刚刚陈香云打人的样子,那个时候,她的眼神是绝望,没有生息的绝望。
那个时候的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很冷,让人觉得如果抓不住她,她很可能立马消失不见。
她到底是谁,眼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绝望,这绝对不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所拥有的表情。
“唉,公子,你去哪?”阿枫见公子要走,跟上。
“回去。”
“你不是说要去陈姑娘家吗?”
“你觉得现在合适吗?”
他现在过去,只会把她送上大家的舌尖上,成为整个村的谈资。
“好吧。”现在过去的确不太合适。
冷少辰刚回到自己的小院中,一个黑影从暗处出来,单膝跪地:“见过少主。”
“说。”
“主上让少主在此调查一下万家,突破口或许就在秋水县的万家身上。”
“怎么说?”
“十多年前,皇上正在查前太子灭门一案,秋水县万家突然归隐,速度快到让人来不及做出反应,主上怀疑万家是不是与当年前太子灭门一案有关,希望少主从秋水县的万家找突破口,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好,我知道了。”冷少辰摆摆手。
黑影立即从原地离开,静的就像他从来没有来过。
“公子。”阿枫上前:“前太子灭门一案已经过去十多年,现在再来查,线索什么的肯定已经消除的差不多,要如何查。”当今皇上登基十余年,不能说完全没有建树,建树有,但不多,当今皇上没有主见,且噬血成性,残暴残忍,算不上一个明君。
前太子文武双全,本来是下一任明君之选,却料一夜之间被屠杀,凶手至今没有下落。
当今皇上责令不让查前太子之死,但主上曾经是前太子的至交好友,对于前太子之死,他一直耿耿于怀,在暗中进行。
“只要做了,肯定会留下证据,看来我们真的要在秋水县长住了。”借着养伤的由头,想养到什么时候便是什么时候了。
“公子,你本来也想在此长住的,如此一来,理由便是光明正大了。”“话真多,去做饭。”
容一的脸立即耷拉下来:“公子,实在不行,我们招个厨娘吧,让她饭点来,做好饭离开就行。”他一个粗汉子,哪里懂得做饭,烤个肉,做个稀饭什么的,已经是他最大的能力。
见冷少辰神色不悦,马上改口:“要不你让枫叶来也行啊,枫叶的厨艺最拿手。”
冷少辰觉得话多,转身就往厨房去。
阿枫见公子要亲自动手,双眼跃跃欲试。
冷少辰其实对于这些并不陌生,行军打仗,什么样的事情不会遇到,做个饭什么的都是小事。
点火,加柴。
厨房立即冒出浓烟一片。
“愣着干嘛,洗菜切菜啊。”
“噢噢。”阿枫警醒过来,公子真是要自己动手啊,嘿嘿,他今天有口福了。
“万倾天今天去哪了?”冷少辰突然出声。
“去秋水河的上游查看水利去了,知县大人陪着。”
冷少辰不再说话,加大的火势映着他的脸,显的更加黑了一点,看着颇为吓人。
……
“万公子,自从建成这秋水坝,秋水县便再没有发过大水,是一座真正的利民工程啊。”张县令走在万倾天的身后,颇为得意道。
秋水河宽一百多米,每当夏季雨势较重时,便会发生水满秋水县城之事,前太子文韬武略,带着人建了这么一座秋水大坝,自此以后,秋水县便再没有发过洪水。
万倾天看着秋水大坝,优雅的脸上露出肯定。
秋水大坝建的巧妙,大坝一共八个孔,若是没有下大水,八个孔全开,若遇大水,只留四个孔,其余四个孔关上,防止水势太大,跃进秋水县城。
一旦水位线超过警戒线,便八个孔都关上,打开中间的闸门,泻洪。
这项工程,足足耗时一年多时间,花费银两十万两。
但不可否认它的政绩,秋水大坝的建立,彻底保障了以秋水县为下游的众多地方的安全问题。
“前太子当时在这里奋战一月有余,相信一定留下很多手搞,不知县衙可有保存,能否借阅?”万倾天被眼前的工程所折服,能造出如此惊天动地工程的男子,定在是一位顶天立地的汉子。
可惜了,前太子英年早逝,太子府一夜之间惨遭灭门,至今没有找出凶手。
张县令拱手:“手稿是有一些,不过上面有令,除非有圣上的手令,不然不给借阅。”
前太子的东西,没有上面的命令谁敢动,不要命了。
前太子再厉害又怎么样,还是死了。
现在的皇上虽然不怎么样,但人家到底坐上皇上的位置,所以为了小命,当然得有上面的手令。
万倾天点点头,很是理解。
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张县令一见立马跪下:“皇上在上,小的一定立即带万公子前去查阅。”
不远处,万宝莲站在河岸上,看着张县令对着万倾天跪拜,眼里充满着崇拜。
那就是世人眼中的第一儒雅公子。
他面如清风,身姿清朗,一足一手之间都散发出尊贵的儒雅气息,的确无人可比。
如果她能嫁给这样的男子,死不足惜。
“公子。”万宝莲温雅上前:“公子可有收获?”
万倾天对她点头:“收获肯定是有的,我一会要去县衙,回头要去下游一趟,行程遥远,一会万小姐自行回去吧,不必再随身跟着。”
万宝莲摇头:“公子说的哪里话,我们即是旁亲,公子远来是客,我身为东道主自然该好好进地主之谊。”
万倾天也不拦着:“万小姐若想跟便跟着吧。”
万倾天查过手稿之后,便到下游一带调查水情去了。
小船有些摇摆,万宝莲晕船的厉害,一路过去小脸苍白的厉害。
“万小姐可要紧,万小姐如果实在受不住的话,便先行回去吧。”万倾天劝解。
万宝莲摇头:“谢谢公子关心,民女还受得住,让公子见笑了。”
这是一个可以与公子相处的机会,她怎么可以放弃。
二公子点点头。
在路过一个小河三岔口时,万倾天突然改了主意:“往这边走。”
“是。”
“这条小河是人工开凿的吗?”
“是的,这条河通往十里村,枫树林,陈家村,张家村等十个村,也是十多年前开凿的,当时这十多村地势较高,蓄不住水,连年旱灾,颗粒无收,当时前太子经过这里,便生出人工凿河的想法,是和秋水大坝一起动工的,只是这里完成的更快,不到半年就完工了,这些年来,这条小河罐慨着这十多个村,也算是风调雨顺。”
万倾天点头:“前太子大才,为百姓做了不少实事。”
可惜啊,天妒英才,早早的去了,听说连太子刚满月的幼女都没放过,被人砍杀在府中。
谁都以为是当今圣上干的,所以这么多年来,谁也不敢说查前太子被杀一案。
“是啊。”说完这一句,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万宝莲躲在船厢内,不敢出来。
她胃里难受,害怕受不住翻腾倒海。
万倾天看着两岸边的景色,让他的眼睛一亮。
河边上的浅摊上,不时能看见人在洗东西,或衣物,或菜类,不远处烟火袅袅,一片祥和。
前太子当初的初心便是这般吧,看着百姓安居乐业,不为取水之苦。
香云正在河边与两个妹妹们浣洗衣物,姐妹三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陈小林与狗儿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也不说话,对着三人就是一推。
扑通。
扑通。
扑通。
三阵落水的声音。
“救命啊。”
“救命啊。
二妹与小妹不会水,双手在水里胡乱的抓着。
“桃子,抓住我的手。”
“小妹,抓紧我的手。”
“大姐。”小妹一张口喝进去好多水:“我不行了,大姐,我不想死。”
香云用劲力气想要把小妹拽上来,小妹的身子似户陷进了深潭,越滑越进,她渐渐抓不住她的。
“小妹,抓着我的手。”
“公子,前面好像有人落水了。”容一站在船头,眯起眼看着不远处,像是有人落水了。
“上前看看去。”
“是,划过去。”
“扑通,扑通。”有人下水的声音。
好一会,就听见有人叫嚷的声音:“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这里竟然有外男,陈家三姐妹衣服湿透,边上竟然有外男。”
小妹喝的不少,香云在她的胸口有节奏的按着。
哇的一声,小妹吐出不少河水,人也清醒过来,看到是大姐,哇的一声哭出声:“大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香云拍拍她的头发,叫着香荷:“你带小妹先回去换身衣服,记得帮我带件外衫过来。”
“是。”
等两妹走开,香云不顾满身的湿水,对着万倾天施礼:“多谢二公子出手相救。”
万倾天看着她的脸,觉得意外:“是你?”
怎么会是她?
缘份这种东西真是奇妙。
“民女是陈家村人士,这里是陈家村。”
“原来是这样。”万倾天点点头,不解:“你们怎么会掉入河中?”小河其实不大,宽也就十来米的样子,按理说不应该。
为什么会掉入河中,自然是有人推的。
“倾天哥。”万宝莲本来想上岸瞧个热闹,一出来便看见陈香云,眼里怒气一腾而起。
这个狐狸精,真是哪哪都有她。
心思一转,声音软糯娇柔的喊了一句倾天哥,视线转向陈香云,语气惊讶:“陈姑娘,你这是?”
浑身湿透,像什么样子,这个样子就该找个地方躲起来,没事在二公子跟前晃什么。
“天啊,真是不得了,这是怎么了,看这浑身湿透的,唉呀呀,还有外男在这里,香云啊,你是快出阁的姑娘,怎么可以如此随便,你这个样子站在一个外男跟前也不怕人看见笑话。”高氏像是发现了天大的新闻一样,看着香云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件,夸张的表情与语气,能听出对方嘴里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