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袁浩战战兢兢地看着沙发上的男人:“路,路少……”
路璟堔穿着一件蓝白条纹的衬衫,脖颈上的纽扣解开了两颗,露出性感的锁骨,袖口也是解开来,衣袖挽到手肘处,再配着一条藏青色休闲裤,整个人显得矜贵而慵懒。
他淡淡地掀了薄唇,嗓音清冽无比:“刚才,凌家老太太怎么说?”
骆袁浩将手机颤颤巍巍递还给路璟堔:“我姐说了,凌祎城会来救我。”
路璟堔眉梢上扬,眸色带着几分捉摸不定的意味:“好,那你就等着他来救你吧。”
说完,他扯了茶几上的纸将手机慢条斯理地擦拭一番才重新放进自己的衣兜里。
骆袁浩趁机擦了一把下颌上的汗珠。
路璟堔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实则是个狠角色。
刚才进屋,他手里即便没有那把手术刀,他也是打不过他的。
所以,为了避免自己再激怒他无端受伤,路璟堔怎么吩咐,他就只能怎么做。
只是骆袁浩有些猜不透路璟堔闯入他的房间到底想要做什么?
杀他?
好像不太对。
如果真是如此,怎么还会让他给骆佩娟打求救电话?
骆袁浩试探地朝着路璟堔的方向上前两步:“路少,你让我该说的也都说了,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之前被路璟堔打过一拳的伤口又裂开了,一说话就会疼得汗珠子不停地冒。
路璟堔微微偏过头看他一眼,神情若有所思:“你说得对,是该包扎一下伤口。”
他朝着骆袁浩挥了挥手:“去找两根绳子来。”
“路少,找绳子做什么?”
骆袁浩不明所以。
路璟堔并没有回答,抬起一条笔直的腿就给了他小腹一脚。
骆袁浩疼得闷哼一声,捂着小腹的位置窸窸窣窣从一旁的储物室里翻出两根尼龙绳。
“路少,你看,这个行不行?”
路璟堔将绳子接过在自己手腕上缠了两圈:“嗯,不错。”
他招呼骆袁浩:“你过来试试。”
骆袁浩强忍着怒意。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等凌祎城来救他之后,看他怎么弄死路璟堔。
这是此时唯一支撑着他服软的信念。
骆袁浩沉着脸将手伸到路璟堔面前。
路璟堔不满地摇头:“不是手,是脚。”
骆袁浩捏了捏拳头。
再忍。
路璟堔直接无视他额头上暴跳的血管,他指了指他的腿:“自己绑。”
骆袁浩就没见过这般折磨人的功夫。
这简直就是在让他自己给自己挖坑。
他也是在西城叱咤风云的人物,被这般戏耍肯定不乐意。
将绳子狠狠地摔到地上,双手叉腰,满眼凶光:“路璟堔,你tm要杀要剐随便,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被他这样像狗一样的使唤,他实在忍无可忍。
路璟堔看他一眼,将茶几上的手术刀拿在食指和中指间缓缓地绕来绕去。
手术刀在明亮的灯光下赫然泛起寒芒的光。
“骆袁浩,你知道古代那些太监都是怎么样手术的吗?”
语气顿了顿:“就这样一刀割下去,运气好的,JJ没了,运气不好的,命没了,你选什么?嗯?”
路璟堔始终都是温凉的语调,可听在骆袁浩心里却冷得让他发毛。
艰难地吞了吞口水,骆袁浩一扫之前的嚣张气焰,俯身捡起绳子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双脚捆好。
“现在呢?”
他问路璟堔。
路璟堔挑了眉梢,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阴狠。
他一只手迅速将骆袁浩的双手腕扣紧,另一只手麻利地将绳子缠绕到他的手腕上。
“好了,动一动。”
他对着骆袁浩用手比划了一下拉伸的动作。
骆袁浩照做。
绳子勒得紧,拉不动。
路璟堔轻笑一声:“不错。”
骆袁浩听到他的笑声就会忍不住战栗。
此时,他越来越猜不透路璟堔的心思。
按照正常的情况下凌祎城那边派人过来,最多也只需要十来分钟。
如果路璟堔要杀他,应该是越快动手越好啊。
可这个男人一直都是不急不缓的模样,就好像故意在和他消磨时间似的。
路璟堔仿佛也看出了骆袁浩的疑虑,他俯身,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如你所想,我就是在等凌祎城。”
骆袁浩瞪大了那双眯眯眼。
圈子里的人都在背地里说他是变态,现在在他看来路璟堔才是变态。
与他耗了大半个夜晚,再将他手脚捆起来,只是为了等凌祎城?
可他等凌祎城做什么呢?
“哐!”
屋外的大门终于被人撞开了。
骆袁浩抬头就看到宋川带着两个身形健硕的黑衣男人走了进来。
此时路璟堔就站在骆袁浩的身边,他甚至微笑着和宋川打了个招呼:“宋助理。”
宋川对骆袁浩是非常的不感冒,平日里总是拿鼻孔看人,嚣张又跋扈。
今晚凌祎城半夜三更让他从床上爬起来风风火火地赶来救骆袁浩,结果人却是好好的,什么事儿也没有。
宋川的脸色自然是一片漆黑:“路少,你今晚和骆总玩的是哪一出啊?”
骆袁浩见到救援的人来了,陡然间底气十足。
他挥舞着被捆的双手,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情:“宋助理,赶紧过来给我解开。”
说着,看了一眼路璟堔,再给宋川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那两个保镖男将路璟堔拿下。
宋川皱紧眉头领着两个保镖从门口往客厅的方向走。
路璟堔丝毫没有任何的担忧和顾虑,他挑了挑眉梢,然后一转身,手里的手术刀便在空中划过两道冷寒的弧线。
手起刀落,路璟堔再与宋川擦肩而过时,颇有深意地说了一句:“宋助理,你说,如果凌祎城让你来救骆袁浩的事被小瓷知道了,小瓷会不会对凌祎城心寒,嗯?”
宋川的身形微微一滞。
他跟在凌祎城身边多年,早已经拥有一颗察言观色,七窍玲珑的心。
路璟堔今晚闹的这一出,看似争对骆袁浩,实则是在对付凌祎城。
他想要让欧瓷对凌祎城死心,再将欧瓷从凌祎城的身边夺走。
这个男人,好阴狠。
就在宋川默默腹诽的时候,骆袁浩突然发出一声悲怆的嚎叫:“啊,我的蛋,我的蛋……”
宋川朝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骆袁浩的裤子某处破了两个洞,鲜血从洞里不停地流出来。
“骆总,你这是?”
宋川惊愕不已。
路璟堔刚才的手法太快,而手术刀也太过于锋利,以至于他切掉骆袁浩的命根子时,对方丝毫没感觉到任何的痛苦。
待骆袁浩发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大腿不停往下淌,他才下意识低头去看,那东西与他的身体就剩一层皮肉连着,既丑陋又恐怖。
宋川也被骆袁浩突发的惨况愣住了。
片刻才挥手让两个保镖上前:“快,赶紧的将骆总送医院。”
骆袁浩已经直接晕倒在地,整个人的下半身血糊糊一片。
路璟堔此时并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口双手环胸,一副欣赏的表情。
他就是如此的张扬,偏得等救援的人来了再下手。
甚至在宋川回头与他对视时,他还面露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意思分明在说,他其实也不想,可谁让骆袁浩去动欧瓷呢?
世人都知道欧瓷是他的宝。
碰,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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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祎城得知骆袁浩的惨况是在清晨。
宋川打过来的电话:“凌总,骆总他,被路璟堔伤了命根。”
此时,凌祎城正拿了毛巾细致地替欧瓷擦手。
男人动作没停,只是微蹙了眉头:“手术能恢复吗?”
宋川小心地拿捏着词语:“医生说恢复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实则根本就不可能了。
骆袁浩和老婆就一个女儿,后来还想要个儿子,可他老婆因为身体的原因一直无法再怀孕。
这些年他在外胡搞,也有很多女人挺着大肚子来找他,说怀了他的儿子。
但骆袁浩看不起那些女人的身份,最后都是给钱让她们把孩子流掉了。
之前没有儿子是不想要,现在是想要却再不能有。
虽然结果相同,但意义却大不相同。
最关键是男人没了那东西,不但会被人耻笑,连人生最大的性趣也没了。
这事搁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崩溃。
凌祎城略微沉思:“宋川,这事需要完全保密,你先守在那里,我尽快过来。”
宋川想到路璟堔在临走前说的话,心里一紧,赶紧出声阻止:“凌总,你别过来,这里我照顾就行了。”
他再不能看着自己的boss被欧瓷折磨得心力交瘁的样子。
凌祎城没法不去。
骆袁浩如果突兀地将这事告诉骆佩娟,估计骆佩娟立刻就得往医院送。
骆佩娟自从生了骆天烨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作为儿子自然不愿意她再去医院折腾。
如此,只能暂时委屈欧瓷。
男人的目光晦涩莫辩地落在欧瓷的脸上,白皙,精致,还有那双微微颤抖的眼睫。
他的心一直往下沉,片刻之后他将欧瓷的手背放在唇上亲了亲:“小瓷,我很快就回来。”
他正无奈地准备放手时,大拇指却被欧瓷的手指勾住了。
小女人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她只是沙哑着声音问了一句:“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