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三言两语之间,便是暗中强迫白江袅必须得留在这惜芳院不得离开。
“臣妾无事,”柳贵妃扶着床沿缓缓站了起来,但是依旧脸色苍白,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太后身边,说道,“等段大人来之后定会查明烟儿出事的真相的。”
太**住了柳贵妃的手,眼神疼惜地安慰她:“你也切莫伤心过度,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随后,太后又吩咐白江袅:“太子妃,还不快扶贵妃去坐着。”
白江袅上前扶住柳贵妃的手臂,将她安顿在一旁的软椅上。正要福身离开之际,手腕却蓦地被柳贵妃抓住。
而此时她们背对着太后和江玄瑾等人,无人发现这边的异常。
“白江袅,是不是你害死的她?”柳贵妃压低了声音,双目微红地盯着白江袅的眼睛,似是想要从中探究出什么。
“贵妃娘娘,”白江袅蹙了蹙眉,另一只手用力拂去柳贵妃的手,同样低声说道,“以柳惜烟现在的处境,我还用不着对她下手,否则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况且既然你告诫柳惜烟不要与我为敌,那么我又为何没事找事害死她?”
“你知道我对烟儿说的话?”柳贵妃惊讶地问道。
昨日她同柳惜烟的谈话,并没有第三人知晓,就连柳夫人也不知道她们谈话的具体内容。
“她莫名其妙来找我求和,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她这样做,除了你我也想不到其他的人了。”
白江袅淡淡解释,随后也不顾柳贵妃愕然的神色,转身回到了江玄瑾身边。
不过片刻,段正影便赶到了东宫,首先命仵作检查了柳惜烟的尸体。
而趁着这个时候,太后暗中悄悄给柳之元递了眼色。
柳之元会意,再度提起了搜查一事。
论办案流程,的确少不了搜查这件事,只是现在身处在东宫,是江玄瑾的地盘,也并不是想搜就能搜的。
段正影为难地看了看江玄瑾,见后者轻微点了点头,这才松了口气,同意搜查。
“既是如此,后院皆是女眷居住,我们这些个粗人不太好直接闯进去,还得劳烦太子妃娘娘帮帮忙。”段正影朝白江袅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
“段大人客气了,不过是本宫分内之事。”白江袅同江玄瑾对视了一眼,应了下来。
而正当白江袅和段正影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冷不丁被太后叫住。
“既是来了,便一起看看罢,哀家也该走动走动,总是坐着也不好。段大人若是有什么不方便或是人手不够,哀家这些个宫女也是可以派的上用场的。”太后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段正影怔愣了一下,又极快地反应了过来:“那微臣便多谢太后娘娘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惜芳院搜起,再是张侧妃的落星院。
太后仿佛并不想太过明显的针对白江袅,所以并未提及沁竹院。
而正是如此,白江袅才愈来愈觉得其中的不对劲。明明离惜芳院最近的是她的沁竹院,而太后却让段正影选择了与其反方向的落星院。
就好似重头戏向来都放在最后一般。
张侧妃也听说了柳惜烟中毒身亡的消息,但是没有江玄瑾的传召,她也不敢随便离开落星院。
而落星院也鲜少有人来光顾,这次一次性来了这么大的阵仗,倒是让张侧妃与其下人惶恐不安,险些失了礼数。
太后也并没有和她计较,象征性地让自己的人跟着段正影搜查一番。
张侧妃候在江玄瑾的身边,似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怯怯地往江玄瑾身侧靠。
殊不知,这一幕完全落在了白江袅的眼中。
这些人在落星院并未搜到了什么,于是转而去了白江袅的沁竹院。
似是为了安抚白江袅,江玄瑾一直牵着白江袅的手,手心传来的温热感使得白江袅的心安定了不少。
来到沁竹院,远远地便看到一人等在院门口,身着宫装,一看便知道是宫里的人。
白江袅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人却是太后身边的王嬷嬷。顿时她的心中便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原以为太后只带了钱嬷嬷在身边,却不知道王嬷嬷是什么时候悄悄来的沁竹院。
而王嬷嬷的身后,小锦一脸担忧的模样,似是想对白江袅说些什么提醒一下却又碍于其他人在场,绣儿面上看上去倒是要镇定一些,但是袖中握紧的双手却是出卖了她。
“太后娘娘!”一见到太后等人,王嬷嬷便迫不及待地将手中之物呈给太后,脸上难掩得意的神色。
相较于钱嬷嬷,王嬷嬷的性格便没有那么沉稳,心中情绪大都容易展现在脸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白江袅才能猜到她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然而太后并未伸手去接,而是偏过头来淡然说道:“王嬷嬷,段大人既是此案主理,你便给他瞧瞧吧。”
“太后娘娘,您这是?”段正影有些疑惑不解。
“段大人不要误会,哀家在来之前并不知晓皇帝将此事交给了大理寺。哀家怕自己一来会打草惊蛇,有些人会毁尸灭迹,于是就派了王嬷嬷在东宫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察看,沁竹院离的最近,自然是第一个。”太后面不改色地解释道。
尽管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是在场众人又何尝察觉不出来这就是太后故意针对白江袅的举动呢?
只是碍于太后的身后,在场的人也没人敢当面戳穿。
段正影也是心知肚明,但此刻明显是眼前这个东西更为重要,于是问王嬷嬷:“那此物是?”
王嬷嬷答道:“此物是奴婢在沁竹院的一个隐秘墙角发现的,觉得有些可疑,便拾了起来。”
“敢问嬷嬷是如何发现的?”段正影又问。
王嬷嬷看了一眼身后两婢:“太子妃娘娘的房间奴婢进不去,于是奴婢只好在院子里转了转,这才偶然瞧见了。”
“嬷嬷可知这是何物?”
王嬷嬷摇了摇头:“恕奴婢愚笨,只闻出了些许药材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