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直在观望江玄瑾态度的白远松,听他这番话便知晓他的意思,心下十分满意,于是便也附和江玄瑾的话说道:“太子殿下可真是好记性,老臣家中自是只有两个女儿的。”
“那难道皇祖母是想让这柳姑娘做白家的义女还是做白家的儿媳?白太傅,这可是莫大的恩典了。”江玄瑾此时倒是将江玉珩平日里的插科打诨学了个十成十。
白远松却是做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太子殿下可是说笑了,柳家乃名门望族,白家怎会敢奢望高攀。”
“白爱卿,你……”太后脸色微沉。
白远松远远地朝太后作了一揖,并不退让。
“皇室中人的位置也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这位柳姑娘还是同你们柳家的人坐在一起吧,不然不知道又有多少闲话传了出来。”江玄瑾淡淡地瞥了一眼太后,放在桌案下的手却轻轻地握住了白江袅的手。
白江袅用力回握着,这下不单是内心欣喜了,就连眉眼都明显染上了笑意。
他以前答应她的,果真没有食言。
柳茹雪尴尬地站在殿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茹雪先坐回你父亲身边吧。”太后脸色阴沉,见江玄瑾油盐不进很是恼怒,暗中向身旁柳贵妃递了个眼神。
柳贵妃会意,轻咳了几声,装作不经意地说道:“若是本宫记得没错,太子妃嫁入东宫也有一个年头了罢。”
白江袅盈盈一笑道:“贵妃娘娘若是不提醒,臣妾都差点忘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般快。”
“太子殿下贵为储君,却至今也无所出。太子妃如此善妒,这样可不行啊。更何况太子殿下身份高贵,东宫里就算养了几房妻妾也不足为奇。太子妃可莫要忘了那七出之罪。”
柳贵妃紧锁着眉头,摆出了一出担忧的神色,若不是白江袅知道她的想法,看了她这般模样都只怕要自我谴责一番。
白江袅不动声色的回怼着:“嗯,贵妃娘娘说的极是,只是臣妾有些糊涂了,方才臣妾并未表达任何意见,不知贵妃娘娘是从哪一点看出臣妾善妒的?不得不说,贵妃娘娘可真是蕙质兰心,看人看得如此通透。”
“如果你不善妒,又为何不帮着太子殿下纳妾呢?”柳贵妃丝毫不在意白江袅话语中的暗讽。
“这种事臣妾不能擅自主张,万一惹得太子殿下不高兴了,倒霉的不还是臣妾吗?”白江袅此时的神情看上去着实有些委屈。
“你……”柳贵妃一时语塞,又忽的想到另一个话题,“如果说你孕育了子嗣倒还好,但是自你嫁与太子之后却一直一无所出,各侧妃也迟迟没传出动静,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身为东宫主母,难道不应该操心这件事吗?”
白江袅默默翻了个白眼,她和江玄瑾从来都没有行过房事,若是她真怀了孕那才是奇了怪了。
敛了敛心神,白江袅故作娇羞地靠在江玄瑾身上,娇滴滴的说道:“贵妃娘娘就不用为臣妾操心了,陛下身体康健,殿下还希望能多些弟妹能一起热闹热闹呢!”
白江袅的话无疑是戳在了柳贵妃的痛处,她却看也不看柳贵妃的怒容,紧接着说道:“都说女子生育子嗣如同在鬼门关前走一遭,殿下听后十分疼惜臣妾,所以便打算先帮臣妾将身体养好了,再来考虑子嗣之事,更何况……”
白江袅顿了顿,柔情似水地转头凝了江玄瑾一眼,险些沉溺在江玄瑾紧盯着她的眼神中。
“殿下说了,他的嫡长子,除了臣妾,谁都没有资格生下来。”
白江袅说完,却是略带羞涩的将自己的脸埋进了江玄瑾的肩颈处。
太后和柳贵妃的脸色愈发沉了下来。
而在座的其他贵女皆用羡慕的眼神看向白江袅,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江玄瑾也十分配合地搂着白江袅的腰,亲了亲她的发顶,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只是刚才她那一番话,却不知为何在他的心上划过一道涟漪,使得他蠢蠢欲动起来。
宫寒御眼神微微黯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陷入了沉思。
宫思莞看着白江袅幸福的模样,很是为她高兴,转念一想到易安,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掩饰不住。
太后见着今日自己的目的是达不成了,只得作罢。
一番沉寂之后,舞姬们也是照常涌了进来,大殿顿时又热闹了起来。
那些个官员都是人精,见着太子夫妇这般恩爱模样,想要投靠江玄瑾的自然巴巴的跑过来敬酒,口中说出的祝福赞美之话可是数不胜数。
白江袅又跟着喝了几杯,两颊微微泛红。
瞥见太后与柳贵妃的注意力终于不再落在自己身上了,白江袅这才借口不胜酒力,带着小锦走出了含德殿。
一直想着找机会去会会郑太妃,好不容易利用宫宴做借口,她可不会错过。
白江袅让小锦在御花园中等她,自己便径直往清幽宫去了。
这一次她更加谨慎,反复确认了没有人跟踪,这才悄悄摸了进去。
她小心的贴着昏暗处走,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怎的,也没有碰上守在清幽宫的那两名宫女。
循着上一次的记忆,白江袅走进了清幽宫的寝殿之中。
殿中也没有点油灯,她只得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慢慢摸索着。
隐约间,她仿佛看到有个人影躺在床上。
白江袅大着胆子走了过去,定睛一看,正是那郑太妃,只不过她的手脚都被绳索绑住了,此时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
她猜想,之所以不见那两名宫女,只怕是两人想着郑太妃反正跑不掉,便将其绑在这殿中也懒得管她了,还真是放肆。
白江袅怕那两名宫女不知轻重,赶忙伸出手探了探郑太妃的鼻息,又拨开了后者的眼皮,做了一番检查过后,她想要解开郑太妃手上的绳索,为她把把脉,检查她的身体情况。
才有所动作,原本应该晕过去的郑太妃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