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袅儿,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在这开心吗?”
白江袅听得易安的话,愣在了当场。
开心?
白江袅回忆起与江玄瑾、易安、宫思莞、江子墨等人在一起的时光,回忆起那些关心与体贴的眼神,回忆起梅树下的那个约定,那个温柔的吻……
或许,是开心的吧。
正当白江袅嘴唇微扬时,却被一句话狠狠的击碎了那些美好的回忆。
“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似乎,那些开心,都不过是她自以为的罢了。
白江袅苦涩的笑了笑,默默地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你忘了你的生活理念了吗,人生在世只有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我记得这句话还是你十年前与我说的。”
白江袅成日里被人惦记着想要各种加害于她,她自己过得也不如意,易安就是弄不明白,她究竟还在坚持些什么。
“只要太后还在,你就永远不得安宁,就算这些暗害你一一都躲过了,可是皇宫是个什么地方,那是个吃人的牢笼,三千佳丽个个心机深沉,到时候全盯着你坐的那张凤椅,你哪里能斗得过那般的尔虞我诈。如今难得有这般好的机会,你还不赶快把握住。”
“我……”白江袅还是有些迟疑,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并不想这么快做下决定,让得日后自己后悔莫及,“我再看看吧。”
易安有些无奈,对于劝说白江袅一事,他从来都是倍感无力:“好吧,那你早些想清楚了,给我答复吧,我好提前为你安排。”
易安为她所做的一切,白江袅其实很感动,也始终铭记于心:“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易安。”
“咱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那我就先走了。”易安起身便往门外走去。
“易安!”白江袅看的易安无奈的背影,却突然叫住了他。
“嗯?怎么了?”易安回过了头,疑惑地看着白江袅。
白江袅沉默了许久,久的让易安以为白江袅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她才突然开口。
“如果有可以离开的法子,我应该便会离开。”白江袅一反方才犹豫不决的模样,终是松了口。
“好。”易安顿时有些喜出望外。
“我送你罢。”
白江袅将易安送至门口,却恰好碰上难得来一次沁竹院的江玄瑾。
“先生,这便是要走了?”
江玄瑾朝着易安点头示好,易安见状也向江玄瑾与他身边的戍一微微行了一礼。
“是的,殿下,草民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白江袅看着眼前的江玄瑾,面色微冷:“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殿下这尊大佛给吹来了?殿下可是有事?”
“无事便不能来看你吗,我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缺些什么尽管派人与我说。”江玄瑾说着便欲往里走,却被依旧堵在门口的白江袅阻了去路。
白江袅敷衍的施了一礼,却并没有让开的念头:“那臣妾便先谢过殿下了,臣妾过得很好。”
江玄瑾的面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
“这天寒地冻的,太子妃都不请本宫进去坐一坐的吗?”江玄瑾已微微有些怒意。
白江袅哪里会信江玄瑾是真正想来看望她的,怕是皇上皇后那边施了压,这才不得不来她面前虚与委蛇。
“臣妾思来想去,还是不了,毕竟这沁竹院太小,待在这儿,臣妾怕委屈了太子殿下,殿下还是回您自个儿的凌云殿罢,那里才舒适。”
白江袅直白的拒绝让得江玄瑾火冒三丈,从来没有谁能这般落了他的面子,再联想到白江袅亲自送易安出门,对易安是那样与众不同的态度,江玄瑾就不由得醋意大发,声音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
“好,好的很,那易安整日里往沁竹院跑,知道的只当你们交情深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暗通款曲,正好本宫也嫌这儿脏,可是恰好遂了本宫的意。”
“你……”白江袅哪里能忍受得了江玄瑾这般污蔑她与易安,别人如何说她无所谓,可是没想到连江玄瑾也这般想她,她又如何能好受。
没想到,这些时日,江玄瑾真的从未相信过她,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水性杨花,到处勾三搭四的女子。
正欲发作,看着江玄瑾的略显得意的表情,白江袅却突然冷静下来,冷嘲热讽道:“呵,原是殿下也会在意这些,不过臣妾坦坦荡荡,随其他人如何诽谤,不过若是连殿下都这般想,那么只怕殿下自身要好好反思了。”
“白江袅!”江玄瑾被白江袅的暗指气到不行。
下一秒,江玄瑾却怒极反笑,凑至白江袅耳边轻声说道:“太子妃这是指本宫没能让你‘幸福’是吗?”
江玄瑾声音里带了些邪魅的味道,尤其是‘幸福’二字咬的极重。
白江袅平静的轻轻推开江玄瑾,往后退了两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又远了些:“殿下误会了,幸福这种东西,臣妾可不需要,殿下还是去好好关心关心太子府里其他深闺怨妇罢,想来,柳侧妃应最是需要。”
“对了,差点忘了说正事,本宫来实际是来好生提醒太子妃一句,过两日柳侧妃便会回府,太子妃无事还是不要乱走的好,以免冲撞了柳侧妃腹中的胎儿,若是孩子因为太子妃而出事,到时候你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江玄瑾带了些警告的语气,似乎是想让得白江袅重视。
这番话落在白江袅的耳中,听上去明里暗里皆是想将她再次禁足,不让她迈出沁竹院一步的意思。
听得江玄瑾这般关心疼爱柳惜烟,还特地为她来警告自己,生怕自己会害了他与柳惜烟的孩子,白江袅的心里就是一阵如针扎般的疼,面上却半点不露。
白江袅潜意识里想要将柳惜烟怀孕的真相告知于江玄瑾,可是,他真的会相信自己吗?
他那么爱柳惜烟,想来答案是否定的吧,毕竟自己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哪能有柳惜烟那般得他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