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抬头去看景一,轻声询问:“怎么了一一?”
景一很生气,“邵深那混蛋今天晚上居然去相亲!气死我了!”
刘成看着这个妹妹,别扭又傲娇的妹妹,很想问问她,是谁说跟邵深没有任何关系的?又是谁这会儿醋坛子打翻了?
可他没有问,知道邵深那样的家庭,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
人处在一个阶层,就有属于那个阶层的烦恼,就好比下棋,真的是需要小心翼翼,否则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商场是比战场更加残酷的地方,它没有硝烟,却在无形之中就能够把你杀得片甲不留,永无翻身之地。
这个地方,黑暗又残酷。
以前他便知道,上次做生意失败,更是给了他深刻的教训。
他劝景一说:“他既然告诉你,说明心里是在意你的,同时也说明,他是不得不去的,男人嘛,在外面总要有个应酬,所谓的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个什么呀!”景一更生气了,没法将心里的火发给邵深,就发向了刘成,“你们男人都这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恶心!”
刘成,“……”
得,他不说了,说的后果是自己也跟着挨数落。
景一给邵深回了条信息:你就好好的相你的亲吧,最好是一见钟情,我提前祝你们白!头!到!老!
信息发过去后,景一就利索地将邵深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邵深收了短信看完后,虽然没有面对着面,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都能够真切地感受到此时她那爆发的小宇宙,都波及到他这儿了。
吃醋了?
好兆头!
他笑着将电话拨过去,可是脸色却一点点难看下来。
今天是罗翰开车,他从内视镜里看了一眼后面坐着的人,自己的一颗心也慢慢地悬了起来。
邵深给刘成打电话,景一对刘成说,你要是敢接,我跟你断绝兄妹关系,这可严重了,打死刘成他都不接。
邵深本想去学校先找景一解释一下,然后再去饭局,可是时间紧急,去不了。
饭局是在晚上七点,从公司到那个地方要一个小时,这会儿还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很容易堵车,所以去不了。
他又给刘成的手机上发了条信息:你是不是跟景一在一起?你替我给她解释解释,我真心不想去这个饭局,可是没办法。
过了一会儿,刘成的信息回过来:还是你自己跟她解释,我解释不了。
邵深:明天晚上我带你去见几个客户。
刘成的信息这次回过来的很快,就一个字:好。
“混蛋!”邵深看着信息骂了一句。
手机上又来了一条信息,还是刘成发过来的:邵深,你要是再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说话当放屁,那么以后别说帮你,我还怂恿她跟你分手。
邵深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地捏着手机,放佛下一秒都能把手机给捏碎了。
他给刘成也回了条信息:混蛋!!!!!
后面加了个五个感叹号。
刘成看着信息,眉梢上扬,对景一说:“一一,你就听哥的话,明天一天都别理他,也别接他的电话,别回他的信息,等后天再说,这人你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下次还得寸进尺。”
景一点头,“哥你说的很对,我听你的。”
刘成收了手机揣进裤兜里,笑了,夹了一块肉放在景一的碗里,“多吃点肉,今晚上跟我回家住,明天早上给你包肉包子吃。”
“不吃肉包子,想吃虾仁的。”
“好,没问题!”
兄妹俩就这么一合计,将邵深给算计了。
这边,邵深还在满心期待着刘成对景一的解释和劝导,殊不知这俩人这会儿在合计什么。
如果他知道,估计得气吐血。
一个是一个爹生的亲哥,一个是有过肌肤之亲,他这辈子认定了的老婆,合起伙来在算计他。
……
果不其然,路上堵车了,等邵深到饭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半,距离约定的时间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
邵谦在饭店门口站着,见到邵深,连忙上前,车都还没挺稳,他就拉开了车门。
“哥,舅舅都发火了。”
邵深抬眸看了一眼邵谦,不紧不慢地拉了拉衣服,从车里下来,朝饭店里看了一眼,这才开口说:“发火了又怎样?”
邵谦,“……”
他都急得不行,他这个大哥居然没事人似的。
“哥,舅舅都发火了。”邵谦心里想,他大哥肯定是没听清楚他刚才说的,所以他又重复了一遍,“舅舅,舅舅来了。”
邵深依然面不改色一脸的平静,“小谦,把你从小养大的是你哥,他叫邵深,不叫顾文生。”
邵谦,“……”
邵深没有再理会这个弟弟,心里因为景一的事情不痛快,又因为弟弟对顾文生的害怕而窝火。
他觉得今天景一跟他生气,全部都是因为顾文生,如果不是今天晚上的这个饭局,景一也不会生气,他这会儿跟景一已经坐在一张餐桌上在吃晚饭了,说不定吃过晚饭还能跟景一出去浪漫一下晚上开个房什么的,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顾文生生气?他邵深也在生气呢!
服务员带着邵深到了包间,给他推开门,他走进去。
房间很大,装修很奢华,那张大圆桌更大。
房间里邵深扫了一眼判断,是十二个人,顾文生坐的位置是面对着门口的,是主位置,他的身边,一边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边是他的小舅妈,顾文生的小老婆,今年四十岁,风姿卓越,在G国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人称白牡丹,名叫白月娥。
“深儿过来了。”白月娥站起身。
邵深礼貌地叫了一声,“舅舅,舅妈。”然后又对众人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白月娥的身边空着两个位置,一个是邵谦的,另一个不用想也是自己的,邵深走过去。
邵谦也进来包间,替邵深打圆场,“路上堵车了,就这会儿饭店门口还在堵着呢。”
白月娥笑着说,“我就跟你舅舅说肯定堵车,他还不信。”说着还扭头瞪了顾文生一眼,拍了拍邵深,“你这孩子瘦多了,最近工作压力大?”
邵深轻轻地扯了下嘴角,“是有点,舅妈您也坐。”
白月娥落座,邵深也坐下,邵谦小跑着过来挨着邵深。
人都到齐了,服务员开始上菜。
顾文生一直在跟旁边那个中年男人聊天,白月娥时不时地插嘴说两句。
邵深靠在椅子上抽烟,邵谦闷着头只顾吃。
其余的人,或吃几口,或低声交谈几句,只有中年男人旁边那个年轻的女孩,只是抱着一杯白水在喝,眼睛总是在邵深和邵谦的身上来回的流转,白希的脸蛋上,泛着微红。
吃了一会儿后,顾文生对邵深说:“这位是你苏伯伯,你应该是认识的,旁边的就是你苏伯伯的小女儿,苏灿。”
邵深礼貌地掐了烟,点头,“苏先生好。”然后又看向苏灿,“苏小姐好。”
顾文生有些不乐意,他明明说的是苏伯伯,可他这个大外甥却偏偏不叫苏伯伯,看来,他果真是没有猜错的,这个大外甥是打算单飞呢,但也不看看自己的翅膀上的毛儿长齐了没有。
苏先生并未介意,苏灿也只是很平淡的笑了笑,目光从邵深的脸上转移到了邵谦的脸上。
邵谦正低头吃东西,察觉到两道热辣辣的目光正射向自己,他抬起头,视线就跟苏灿的视线相撞。
但邵谦只是很冷漠地看了苏灿一眼,就低下头继续的吃东西,心里却嘀咕,这女人也太花痴了吧?再说了,今晚相亲的对象是他大哥,不是他,别总是盯着他看好不好?
再更何况,一个女孩子,这么的不矜持盯着一个男人看,谁会喜欢?
顾文生说:“深儿,我看苏灿也吃差不多了,你带苏灿出去转转吧,苏灿这是第一次来云城。”
白月娥也跟着附和,“就是,小谦啊,你也陪你大哥和苏小姐一起。”
顾文生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白月娥用余光看到了,但却故意假装没有看到,看着邵谦闷着头继续吃也不吭声,就探着身子过去拍了邵谦一巴掌,“你这孩子是不是一天到晚都没吃饭?别吃了,跟你大哥一起陪着苏小姐出去转转,看个电影什么的,就知道吃,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邵谦揉揉自己的脑袋,很不乐意,但还是站起了身。
坐在这里陪着他舅舅顾文生吃饭和跟着他大哥和苏灿一起转转让他选择,他当然选择出去转转。
从小到大,这个舅舅他倒是没见过多少次,也没有多深的感情,但他就是害怕这个舅舅,其实具体也说不出哪里害怕,放佛就是与生俱来的那种害怕,从小到大,见了就怕。
邵深跟桌上的人告别,然后离开。
苏灿也跟桌上的人告别,一张脸通红着离开。
邵谦离开的时候手里还捏着一个鸡腿,走着吃着,白月娥在身后骂他没出息。
出了包间,邵深一眨眼就不见了。
邵谦扯着嗓子喊,苏灿说:“别喊了,你大哥一看今晚上过来就是敷衍。”
邵谦扫了眼身边这女孩,白白净净的,个子不算太高,但在女人中间也不算矮,目测不穿高跟鞋也有165厘米了,这会儿脚上的高跟鞋并不高,大概七厘米左右,加在一起,一米七出头,站在他面前矮了一大截,身上是一件连衣裙,中袖的,上面是黑色的,下面是红色的,胳膊上还搭着一件毛呢外套,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大方,这会儿瞅着,也不是特别的讨厌。
苏灿看他打量自己,也没有别扭,很大方地让他打量。
等他终于打量后收了视线,她笑着说:“邵谦,我们去看定影吧,我知道最近新上了一个电影,特别的好看。”
邵谦嫌弃地撇了撇嘴,将手里啃完的鸡腿丢进走廊里的垃圾桶内,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油,很是嫌弃,“苏灿,你带餐巾纸没有?给我一张擦擦手。”
“有。”苏灿欢喜地从包里掏出一包湿巾,并且还很体贴地将包装打开,捏着湿巾包装,然后将开口的湿巾递给邵谦,“给,这个擦手比餐巾纸好用。”
邵谦看了一眼,“谢了。”心里却在说,这女人出来都真麻烦,刚才他扫了一眼,看到这苏灿的包里,餐巾纸,湿巾,化妆包什么的都有,不过包里倒是还算整洁。
“走吧,我们去看定影,你请我。”苏灿等他擦过手后,这才说道。
“我请你?”邵谦皱眉,丢了湿巾,“凭什么?”
“就凭你是男士啊?那你要真的不想请我就算了,那我请你吧!”
邵谦更加的不乐意了,“凭什么你请我?”
苏灿抿上嘴唇,“邵谦,今天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不至于这么讨厌我吧?”
“讨厌称不上,但是像你这么主动贴上来的女孩我倒是见的不少,你知道的,人总是吃一样的菜,会吃腻的。”
“邵谦你——”
苏灿被气得一张脸通红,眼泪顿时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转儿,泫然欲泣的模样真是让人看了都心疼。
邵深这时候从洗手间里出来走过来,正好是听到了两人的这句对话,他顿了下,想到刚才在包间里吃饭的时候苏灿一直盯着这边看,看样子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小谦。
他勾唇笑了,看向苏灿,这才打量了这个女孩。
相貌身材都很好,关键是,看起来跟老二也挺般配,最重要的是,看上他家老二了。
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他还在想,一会儿要用个什么办法告诉苏灿,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并且还要让苏灿自己主动跟她父亲说两人不合适,苦于没想出来个好办法,这会儿却看到听到了这一幕。
不用再费心思想了,因为这女孩的眼睛压根就没在他身上。
一晚上的郁结的心情,顿时阴暗扫去了一大半。
邵深轻咳了一下走上前,“小谦,苏小姐,我们走吧。”
苏灿低头抹了两下眼睛,点头,“好。”
邵谦站着没动,等邵深和苏灿离开后,他这才抬起头,撇撇嘴,说她不淑女,她还不乐意,他说错了吗?
虽说现在的女孩子都主动大胆,这也没有不好,可是作为一个女孩子,矜持一点,淑女一点,有什么错吗?
再说了,穿了那么端庄大方优雅的一身,说出的话却跟那身衣服大相径庭,不作吗?
表里不一的女孩,最讨厌了!
饭店门外,邵深和苏灿已经坐进了车内。
邵谦出来后打算给邵深打个招呼然后就走,他今晚约了人喝酒,这会儿赶过去还不晚。
“你干什么去?”邵深冷着脸问。
邵谦愣了下说:“回家啊,不然能去哪儿?哥你跟苏小姐就去逛逛吧,顺便看个电影什么的,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玩得开心,拜拜。”
扭头就走,身后邵深的声音响起,“上车!”
“哥——”
“我给舅舅打电话。”
“……”邵谦觉得他哥绝对是脑子有毛病,自己约会还非要带一个电灯泡!
最后邵深开车,罗翰开着邵谦的车,直奔电影院。
到了电影院,邵深停下车让邵谦和苏灿下车,自己也下车,却只是从驾驶座挪到了后面。
罗翰上车坐在驾驶座,车门合上。
邵谦拍车门,“哥你什么意思?”
邵深落下车窗说:“你陪苏小姐看电影,我得回去陪你嫂子,你们好好玩,晚上去摩天大厦,我的房间让你随便折腾。”
“你——”邵谦气得不轻,“哥你不怕我告诉舅舅吗?”
邵深微微一笑,看向苏灿,“苏小姐,不知道你对我这样的安排是否满意?”
苏灿红着一张娇羞的脸,点头,“谢谢大哥,这个安排我很满意!”
“大……大哥?”邵谦扭头看身边的人,“哪门子大哥?”
谁料苏灿却下巴一抬,挽住他的手臂,“你大哥,我难道不应该叫大哥吗?”
邵谦,“……”
“好好玩,今晚你们的一切开销都记在我的账上。”邵深冲着胞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合上车窗户。
“邵深你——”邵谦气得直跺脚,“我一会儿就给舅舅打电话!”
苏灿一脸的讽刺,“邵谦你幼稚不幼稚?还给你舅舅打电话告状呢,你是三岁小孩子吗?”
邵谦,“……”
车窗户彻底合上,邵深勾唇笑了,没想到今晚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情形,要是以前那几次都这样,他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结过婚,订婚都订了四次。
“邵先生,我们这是去哪儿?去云大?”
邵深一愣,是呀,去哪儿?
他决定先给刘成打个电话。
第一遍刘成的电话没接,第二遍,还没接。
这个混蛋,耍他是不是?
邵深决定先去云大,如果云开不在学校,那就去刘成的公寓。
……
云大宿舍里,今天虽然是周五,但是江心蓝和谭靓靓都没回家。
这会儿三个女孩正坐在桌边,围着一桌子的零食在吃着聊着天。
这段时间景一的感情算是小顺利,但是江心蓝和谭靓靓却都不顺。
江心蓝分手了,谭靓靓跟齐林到现在都不清不楚的。
景一问谭靓靓,“靓靓,你跟齐林到底怎么了?我看你这一天都闷闷不乐的。”
谭靓靓趴在桌上嗑着瓜子,一张脸都快皱成了一团,“昨天我跟齐林表白,他说我们不合适,并且还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女的,长得没我漂亮,腿没我长,胸没我大,他竟然说那是他女朋友。”
说着,谭靓靓的眼泪豆就掉了出来。
景一吓坏了,平日里谭靓靓一直给人一种十分高冷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感觉,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她掉眼泪,“靓靓,你别哭呀,遇到事情了我们慢慢解决,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心蓝点头,“是啊,究竟怎么回事?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家住在那儿,做什么的,明天我去会会她。”
谭靓靓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听齐林说,他们是在国外时候就认识的,还是同学。你们说我都等了他那么多年,他回来了不找我就算了,居然还带着女朋友回来,在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过我?”
景一和江心蓝对视了一下,有没有过,这个真不好说,也许自始至终都只是谭靓靓一个人的单相思,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我想喝酒!”谭靓靓突然坐起身,抹了两把眼泪,狠狠地说。
江心蓝和景一对视了一下,“好,今晚我们不醉不睡!”
三个女孩一起下楼,在学校的小超市里买了一箱听装啤酒,一箱24听,然后一起抬着啤酒回到宿舍。
又叫了一份外卖,不到十分钟外卖就送到了。
景一其实是不敢喝酒的,一来是怕挨训,二来,她真没喝过酒,就那次喝了那么一点还被邵深给呵斥,所以说心里话,她看着这酒,不想喝。
但是谭靓靓心情不好,她又不能说不喝,这会让谭靓靓生气,所以就硬着头皮喝。
江心蓝喝酒还行,从小酒吧夜店那地方没少去,虽不是*少女,但是喝酒还是会的,不抽烟。
吃着东西,喝着啤酒,聊着男人。
江心蓝的心里也憋屈,喝了两听啤酒后眼圈也红了,但是眼泪没掉出来。
谭靓靓一听下肚后就已经哭成了泪人,一个劲儿地说自己心里苦,等了齐林那么多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景一插不上话,劝人的话自己也不擅长不会说,所以就默默地喝酒,吃东西,喝酒也没敢多喝,谭靓靓和江心蓝一人两听下肚子,她还没喝半听,这啤酒也实在是难喝,她喝不下去。
这会儿她就在想,自己这真想做个坏女孩还做不了,高中的时候,班上有几个女孩,抽烟喝酒什么的都会,那时候她还挺羡慕,觉得真厉害。
如今自己也有这机会可以疯狂一把,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听着江心蓝和谭靓靓倒着各自心里的苦水,景一却在心里想着自己跟邵深。
她跟邵深的关系,虽然现在看似还算稳固,但是却也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轰然倒塌,然后再也粘连不到一块。
今晚他去相亲,他说是他舅舅安排的,他不能不去,这她可以理解,毕竟那是长辈,不管怎样,面子是要给的。
但是,如果他舅舅要让他跟那个相亲的女孩订婚结婚呢,他也不能不照做吗?
她又想起了白晓雪,那个已经车祸离开好几个月差点都要跟邵深结婚的女人。
倘若白晓雪没有死,那么现在,她跟邵深还会是现在这样的关系吗?
肯定不会是,也许她此时也会跟谭靓靓和江心蓝这般的伤心难过。
心里想着,手里的啤酒就送到了嘴边。
等景一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喝完了一听啤酒,可是这过程中,她居然没有觉得难喝。
她又打开了一听,接着喝,忽然发现,其实也没她刚才觉得的那么难喝,但也品尝不出来什么味道。
她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心里难受的时候,其实根本就品不出来嘴里吃着的喝着的是什么,是什么味道,因为心里的味道已经完全的遮挡了这个味道。
第二听不一会儿也进了肚子。
而这边,谭靓靓和江心蓝已经开始喝第五听了。
……
邵深来到云大,在女生宿舍楼下,找了个女生去宿舍看看景一在不在,给了两百元的小费,那女生很高兴,拿着钱去了宿舍。
敲了敲门没人应,推开门只见三个女孩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的,她问景一在不在,没人理她。
下楼将这情况告诉了邵深,邵深问,宿舍几个人,女孩答,三人。
邵深黑了脸,那么就是说喝醉酒的人中有一个是景一。
他给刘成打电话,刘成这会儿刚下课,上课的时候手机调了静音,所以这会儿掏出手机正要看有没有未接来电,邵深的电话就进来了。
刘成一开始并不想接,但最后还是接了。
“刘成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景一现在在干什么?”电话刚一接通,就是邵深火气冲天的声音。
刘成皱了皱眉,并没有觉得邵深这是无理取闹,他问:“她在干什么?我今天晚上有课,我上课前把她送回了宿舍,怎么了?她没在宿舍吗?”
邵深咬了咬牙齿,心里有火发不出去,特别的难受。
“我在她宿舍楼下,三个女孩在宿舍里喝多了,你马上过来!”
刘成一听这话,当即挂了电话朝女生宿舍楼这边奔过来。
喝多了?她居然敢喝酒?
刘成既担心又生气,心里也窝了火。
从上课的地方到女生宿舍,起码也得十分钟的路程。
刘成赶到的时候,邵深已经将景一从宿舍给抱了出来,刚好到宿舍大楼的门口。
邵深发誓,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没有脸面地求人,求那个宿舍的大妈,说是求还有些不符合事实,其实还有威逼利诱,最后这个胖女人才勉强同意上楼,给了他五分钟的时间,不下来就报警。
他亦推开宿舍的门,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地上扔着的是空瓶子,扔了一地,乱七八糟的。
谭靓靓和江心蓝在地上躺着,景一还好,虽然醉得不省人事,但是还知道没躺地上,在桌上趴着。
邵深那会儿真想揍景一一顿,最后忍住了。
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这是第二次,再一再二可以,但是再三再四,决不轻饶,今天这次就饶了她。
抱着她下楼的时候,她嘴里还在嚷嚷着喝酒,邵深真想将她给扔地上,气得心肝肺都要爆炸。
刘成跑过来,看了看邵深怀里醉得不像样的景一,也是气得不行,但是却也担心的要命,“送医院吧,看看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尽快的清醒过来。”
邵深也是这么想的。
头一次,兄弟两个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
景一醒来是在第二天的下午,还没有睁开眼睛,就觉得头痛欲裂。
她还在纳闷,怎么头会这么的痛?
“头好疼……”
等她皱着眉头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左右一边站着一个面色森寒,浑身冒着冷气的人时,她的大脑顿时清醒,知道脑袋为什么这么疼了,昨天晚上喝酒了,具体喝了多少,不知道,反正肯定是醉了,不然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儿呢?
她随即就又闭上了眼睛,继续挺尸。
医院里的消毒水的味道在充斥在她的鼻息间,她这会儿知道了,这里是医院,难道自己昨晚上喝醉酒出了什么事?
不管有没有出事,反正就单单她喝醉这事儿,她都得挨收拾。
“景一,把你的眼睛睁开,你以为你闭着眼睛就没事了吗?”刘成的声音无比的冰冷和严肃。
这是景一自从认识他,头一次听到他这样的声音,她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认识这么久他不是没有生气过,但是这次,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
她不敢睁开眼睛,甚至还用力地闭着,更不敢跟以前那样跟他撒撒娇,说点好听的,软磨硬泡了事,今天这事,必定不会那么容易就过去了。
“邵深你先出去。”景一听到刘成突然又说话。
她这会儿祈祷邵深别出去,可是她的祈祷落空,邵深点头,离开了。
她昨晚上喝酒的事,邵深和刘成一样,是真的十分的生气,不好好的修理她一番,她不会长记性。但是邵深和刘成却又不一样,邵深舍不得,刘成虽然也舍不得,但是他知道不教育不行,更何况他是当哥的,就算是揍一顿,她也不会跟她记仇,邵深不一样。
所以,收拾景一的艰巨任务就落在了刘成的身上。
邵深离开后,刘成站在广木边,对景一说:“趴下。”
景一不敢不做,乖乖地翻了个身,趴在广木上。
刘成手里拿着的是一只拖鞋,狠狠地就打在了景一的屁股上,景一疼得身体一颤,可却咬着牙没让自己叫出来,这事是她做错了,她没有资格叫疼,挨打也是应该的。
可心里还是有些委屈的,她哥真的打她,还这么用力,邵深也不管她。
在刘成打第二次的时候,景一的眼泪就出来了。
“以后还敢不敢喝酒了!”刘成问,手扬起落下,又一脱鞋落在景一的屁股上。
昨天晚上送她来医院,在路上还没到医院,她的脸色就变了,由一开始的红色变成了紫色,嘴唇的颜色也变了,变成了暗紫色,呼吸也不正常,差点没把邵深他俩给吓死,送到医院来医生说酒精中毒,原本她心脏有毛病就不能够喝酒,她不但喝了,喝醉了,还居然酒精中毒。
刘成和邵深不知道她究竟喝了多少,反正邵深进宿舍的时候,地上桌上横七竖八的扔了那么多,没有二十瓶也有十几瓶,三个人平均一个人也喝好几瓶了。
刘成问邵深,有没有五瓶,邵深说差不多。
所以今天刘成决定打五拖鞋,每一下他都用了很大的力气,打在她的身上,疼在他的心里,每一次扬起手的时候他的手是颤抖的,但是他必须打,不打,她记不住。
这点疼,比起她的命,不算什么。
景一忍不住叫了一声,随即就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再出声,不回答。
“不说是不是?到底还敢不敢喝酒了!”刘成吼道,扔掉手里拖鞋,直接用手掌,一巴掌重重地落在景一的屁股上。
“啪——”
声音清脆刺耳。
景一身体颤抖,疼得咬破了自己的嘴唇,但仍旧是没有出声,不说喝还是不喝。
手掌又疼又麻的,刘成的眼睛周围此时很红很红,他知道她痛,可他的痛不比她轻。
“到底还敢不敢喝!说!”他沙哑着声音嘶吼,三十多年来,他头一次这么的吼过一个人,还是他疼爱的妹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宝贝。
邵深站在门外,听着病房里的动静,眼底通红。
他紧紧地抿着嘴唇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心一阵阵地抽搐。
从昨天送景一来医院到现在,刘成一直就站着,先是在抢救室门外站着,后来抢救结束景一被转入病房他在广木边站着,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也不跟人说一句话。
以前刘成对景一有多好,有多爱景一,他从来都不觉得,也从来都不相信,但是这次,他相信了。
有多爱,就有多害怕失去,这四下,打在景一的身上,可是却疼在刘成的心里。
不管景一此时怎么想,但她以后终会明白,刘成打她需要多大的勇气。
景一别扭又固执地坚持着自己,虽然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可她就是不愿意承认。
她不说,流着泪趴在那儿咬破了嘴唇依旧不说。
“到底还喝不喝!喝不喝!”刘成的巴掌再次落下,眼泪也跟着落下。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害怕,害怕她就那样再也睁不开眼睛,他固执地想要从她的口中听到保证,只是想要让自己不再那么的害怕和恐惧。
可这,景一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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