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思尔和卓恩在病房里玩了一会儿就嚷着困了又要睡觉,云开不想让他们再睡了,再睡他们到晚上又不睡觉,所以她决定回家将平板拿来,让他们打发时间。
安排了保安在门口守着,云开仍旧不放心,最后还是给她的二爷爷打了个电话,很快,从云家老宅那边就来了五个人,其中两个是云开的二爷爷和三爷爷,另外三个是精心挑选来的保镖。
原本云开是只想让二爷爷给她找两个保镖过来,可是经不起二爷爷的三问两问,她最后将两个孩子受伤的事和盘托出。
知道云开不想公开自己以及两个孩子的身份,所以这两位老人来的时候十分的低调。
等到了病房,关上门,老人们才摘到帽子和口罩。
云开有些自责,大热天的让两个爷爷再来回跑,心里很过意不去,“二爷爷,三爷爷,都说了已经没事了,你们还要再跑一趟。”
二爷爷生气地瞪着她,“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说给我们打电话,在你的心里还有你三爷和我吗?嗯?云家还是不是你的家?”
云开抿着嘴低头不说话,就知道事情不会就这么完了的,其实打完电话她就后悔了,二爷爷这人虽说刀子嘴豆腐心,但是得理不饶人的很!
“……”噼里啪啦地对云开一通训斥,然后一转身,看着床上的两个小家伙,顿时就变了脸。
这脸变得简直比翻书还快,前一秒还暴风骤雨,下一秒晴空万里无云。
笑米米地看着思尔和卓恩,二爷爷的声音都温柔得能够滴出水来,“都是二老爷不好,让两个宝贝受委屈了,跟二老爷说说,到底是谁欺负你们了,二老爷给你们做主。哎哟,心疼死二老爷了,瞧瞧这小脸蛋都成什么样子了。”说着,就坐在床边伸手要去摸两个小家伙的脸。
云开没有带思尔和卓恩见过云家的人,唯一一次还是去年遇到方军,但是云家的人却都知道这两个小家伙的存在,尤其是二爷爷,几乎是每周都会偷偷去幼儿园一趟看看这俩孩子,所以他是一点也不认生,可俩孩子却对这个头发白苍苍的老爷爷一脸的懵。
思尔和卓恩同时都将脖子朝被子下缩了缩,偷偷地看着云开叫道,“妈妈……”
这俩孩子的性格有些像萧寒,比较冷,跟人相处是慢热型的,并且也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
二爷爷也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鲁莽了,连忙收回手,尴尬地笑笑,这才自我介绍,“我叫云文,是你们妈妈的二爷爷,那个老头叫云武,是你们妈妈的三爷爷,所以呢,我们这两个老头儿是你们这两个宝宝的老爷,我是二老爷,他是三老爷。好了,现在自我介绍过了,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云文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朝思尔和卓恩伸出了那只布满了沧桑的大手,“你们好啊,小帅哥。”
思尔和卓恩看向云开,云开给了他们鼓励的微笑,两个小家伙这才从被子下爬起来,伸出自己的小手。
“您好,二……二老爷。”
“二老爷,您好。”
握着孩子们柔软的小手,云方的嘴巴高兴得合不拢,这边老三也眼馋了,凑过来。
云开想,由二爷爷和三爷爷在这里陪着两个小家伙,她先回家拿东西吧,顺便还要拿一些换洗的衣服过来,昨天匆忙什么都没准备。
跟门口的保镖交代了一下,云开便匆忙离开了。
乘地铁回到家里,云开先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才开始收拾东西。
这时候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叮铃铃地响了起来,这个声音她不用去看都知道是谁打来的。
极不情愿地停下手里的动作,云开起身走过去将手机拿起来,闭了下眼睛说:“总裁大人,请问您老有何指教?”
方启云这会儿都要火烧眉毛了,没了心情跟她磨嘴皮子,就直接说:“你来公司一趟,十万火急!”
最后云开匆匆将东西收拾了一下,拉着个小行李箱出门,原想着先去医院将行李箱放在医院之后再去公司,可是这样来回跑着净折腾,所以最后她就拉着行李箱去了公司,将行李箱寄存在前台,她乘坐总裁专用电梯直接去了方启云的办公室。
魏宗明去云霄总部学习,云开也休假,昨晚上公司网络就出了问题,居然被黑客给攻击了,偏偏早不攻击晚不攻击,这个时候攻击。网络部的人从凌晨接到电话都赶来加班到现在,漏洞还没解决掉,丢失和被损坏的文件资料这会儿还无法统计。
方启云焦头烂额,若不是一会儿云霄集团的负责人来公司,他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云开打电话的,他虽不能说多了解这个堂妹,但是也很清楚她的脾气,他不能将她给逼急了,否则她真会一拍屁股走人。
方启云很清楚云开的能力,她虽不能说完全继承了她父母的衣钵,但也起码学了七八成,所以只要她在公司,他的心就踏实,她一走,他立马就觉得整颗心都是悬着的。
魏宗明虽然那也十分强悍,但是毕竟是个外人,方启云从小生活的家庭环境让他很清楚一个道理,人心隔肚皮,一家人都有可能背后对你捅刀子,所以别说一个外人了。
但云开不一样,她所在的位置很高,更何况,她并不是一个对金钱和名利有欲望的人,所以如果她想帮助一个人,那是真心真意的想帮,不存在任何的私心,因为没有必要。
所以,方启云的心里有一杆秤,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但是今天,他也是逼不得已,这才给云开打电话,好在她还在寒城。
云开推开方启云的办公室门,朝里看了看,方启云不在,她正纳闷,忽然才反应过来,网络部出事,他肯定去网络部了。
于是,云开又乘坐电梯回到楼下网络部,这会儿整个网络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其实别说网络部乱了,整个公司这会儿都快乱成一团糟了。
云开刚走进网络部,就听到方启云的声音,嗓门很高,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觉得耳朵被震得生疼。
方启云正在训斥昨天刚刚任职的在魏宗明出差这一个月期间代理魏宗明职务的代理部长,那人叫田德华,男,今年三十四岁,平日里工作也是相当出色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让他做代理部长,可是今天,这个男人却被训斥得一无是处,低着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云开轻叹了一声,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去责怪某一个人,只能说明是这个公司,这个团队出了问题。
只是云开很好奇,这已经有两年公司没有出现过这样大的问题了,这次为什么偏偏魏宗明一出差,她一休假就出事了呢?
她昨天走之前还是特意的各个端口都做了检查,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就出问题的。
怀揣着疑惑,云开敲了敲房门,门压根就是敞开着的,她走了进去。
方启云抬头一看到她,立马就不管田德华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眼中都闪烁着光彩,“小开你总算是来了,你快给我看看到底怎么处理,这一帮……”他差点就将“饭桶”二字说出口,被云开一个冷厉的眼神给扼杀在了喉咙里,没发出声音。
“田经理,你先去忙吧,我跟……开麟说几句话。”
田德华离开办公室,方启云要去关门,云开说:“去我办公室。”
“哦,好。”方启云离开前特意看了眼魏宗明的办公室,心里想,差点忘了,这办公室里是有监控的。
两人来到云开的办公室,关了门,云开坐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方启云走过去在桌子边上坐下,扯了扯衬衣的领口,真是急得他都想揍人了。
云开看了他一眼,声音不咸不淡地说:“遇到点事,瞧瞧你那点风度,你是总裁,你就不能够沉稳点?”
“我怎么沉稳?一会儿云霄总部的人就要来公司,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如果让他们看到公司出现这样的事情——”
云开懒得听他唠叨,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你吼了这么久就解决问题了吗?”
方启云嘴唇动了动,每次这个丫头都一点面子不给他留,不过他承认,他今天确实急躁了。
“这不是你回来了嘛,你一回来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哥,当着公司那么多下属的面子训斥你自己提拔上去的代理部长,你是不是觉得很有面子?很威风?”
方启云的脸沉了沉,“我叫你回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来教育我的!”
云开眼皮掀起,方启云立马就又变成了笑脸,“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好妹妹别生气,哥以后尽量遇到事情不急不躁,不对下属大吼小叫。”
“真都不该管你的破事!”
方启云笑米米地凑近她,“可别!妹妹说的都是为哥哥好,哥哥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正!”
云开一巴掌将他胡了过去,“一边去!离我远点!看到你就心烦!”
“嘿嘿,我不打扰你,我去外面,有事你给打电话。”
云开没再说话,迅速进入公司后台,大致浏览了一下,几乎都要憋成内伤。
“这一帮饭桶!”
不让方启云骂人,她自己却气得口无遮拦。
方启云才走到门口,听到身后这个一向嘴巴对就他不饶的人居然破天荒地对别人也这么恶毒,于是就笑嘻嘻地又转回了身。
这她一回来,他也不急了,反倒是有心情开起来玩笑。
“哟,这还是我们家的大小姐吗?什么时候我们家大小姐也开始骂下属了?”
“方启云,我给你一秒钟的时间从我面前消失,否则,我走!”
云开的话音刚落,开门声和关门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再抬眸,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了方启云的影子。
云开翻了翻眼睛,小样!
习惯性地去左手边上拿水杯,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扭头看去,桌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水杯!
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云开桌上桌下地瞅了瞅,水杯呢?
云开霍地就站起身,这个水杯于她来说意义重大,这可是她今年过生日,两个儿子用他们攒下的零花钱给她买的,纯银的水杯。
她以前餐具用过纯银的,水杯却是头一次用纯银,这个水杯花了两个儿子足足三千八百块的零花钱,也是截至目前,她用的价格最贵的水杯,所以这个水杯她用着的时候十分的小心,平日里下班都装进包里带回家的。
可是今天,水杯呢?
云开在办公室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急得不一会儿就一头的汗。
正打算出去问问今天谁进她办公室了,还没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下来,抬起手朝自己的脑门上拍了一巴掌。
云开呀云开,瞧你这记性!
重新回到办公桌前,云开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怕是要死很多很多的脑细胞。
她先给魏宗明打了个电话,要了他的后台登陆号和密码。
她工作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所以就打印了一张纸贴在办公室门外,上面写着:忙人闲人均勿扰!
做完准备工作,云开用一次性杯子给自己接了足足八杯水,依次摆放在左手边上,然后又朝医院打了个电话,二爷爷和三爷爷还在医院陪两个孩子玩,她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他们要她专心解决工作的事情医院里不用她挂心。
一切都安排妥当,云开又叫来田德华以及另外两名组长,交代了一下他们需要做的工作,然后她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工作正式开始。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等云开和其他的几名组长将漏洞修补后,夜幕已经降临。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窗户边朝外看去。
霓虹闪烁,流光溢彩。
站在24层楼的高度俯瞰这座城市,一派繁华,这里是她的故乡,她的根,她的家,可是六年了,她依然觉得自己只是个过客,从来都没有归属感。
轻叹一声,她看了看腕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这个时间,也不知道思尔和卓恩睡觉没有。
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室,云开提着行李箱走出办公室,看到外面依然灯光明亮,办公区的同事几乎座无虚席,看来今晚他们还要再熬一夜,这是一场硬仗,虽说漏洞修补,危机解除,但是后面的琐碎工作还有很多,而且时间紧迫,但这都不是她的工作了。
走出网络部,云开给方启云打电话。
“刚刚田德华给我打过电话了,妹妹,谢谢你,改天哥请你吃饭!大餐!我现在正跟云霄的负责人一起吃饭,不然今天晚上就请你。”
“请我是必须的,但是现在你要请的是全网络部的人,大家都还在加班,你打电话叫外卖吧,吃什么好呢……披萨吧,再来一些全家桶,饮料什么的也不能少。”
“好,全听你的,我让秘书安排,这么晚了你打车回去吧,别再赶公交了,到家了给我来条信息。”
云开点头应着,却没有要挂断的意思,走到电梯口,这才很随意的问了句,“你现在在外面吃饭?”
“嗯,跟云霄的负责人。”
“负责收购的经理?”
“不是,是大老板,萧寒,对了,你之前在云城,萧寒你认识吧?”
他居然来寒城了!
云开的手下意识的就抖动了一下,手机差点掉下去,“我该进电梯了,先不跟你说了。”
匆忙挂了电话,云开咬着下嘴唇站在电梯口,难道说中午在地铁上看到的外面的那个人真的是他?
他怎么会乘地铁啊?难不成坐车坐腻了,想换换口味,体会一下挤地铁的滋味?
神经病啊!
不过好险,幸好是当时地铁已经启动,否则还真说不准他们会不会乘坐同一班呢。
想到这里,云开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她要好好计划一下才行,不然这说不定明天她一出门就能跟那人撞上。
从公司出去,云开打车去了医院,路上经过粥店,她买了一些粥和包子,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
云武有事已经离开,云文还没回去。
思尔和卓恩因为云开没回来虽然已经困得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还硬撑着不睡觉。
云开想着他们应该已经睡了,所以很小心地推门进来,刚探进来一颗脑袋,卓恩眼尖就已经看到了她。
“妈妈!”
云开直起身推开门,“怎么还没睡呢?”
“你不回来睡不着。”卓恩从床上下来,穿着拖鞋奔过来抱住云开,“妈妈,你以后不要加班到这么晚好不好?”
云开放下东西,手太脏还没有洗,所以没有抱他,只是俯下身在他扬起的小脸上亲了亲,“今天是特殊情况,以后不会这样的,快去睡觉。”
“妈妈,我也要晚安吻。”思尔在床上挥着两只小手。
云开走过去也亲了亲他,“睡吧。”
“嗯,妈妈晚安。”
“妈妈晚安。”
“晚安宝贝们。”云开将大灯关掉,开了壁灯,这才对云文说,“二爷爷,我刚才买了些粥,您要不要吃点后再回去?我刚才在楼下看到刘伯,我以为您都回去了呢,这么晚了,早困了吧?”
“偶尔一次睡得晚没关系的,我不吃了,你吃吧,吃完早点睡。”
“我送您下去。”
“不用。”
“我坚持。”云开笑笑,“等我洗下手。”
飞速的洗了手,云开从洗手间出来,挽着云文的手臂,走出病房。
路上,云文拍了拍云开的手问:“开宝儿,你跟二爷爷说说,思尔和卓恩的爸爸到底是谁,这孩子们都五岁了,当爸爸的到现在也没个影子,真是个混球!”
“二爷爷,您都说好了不问的。”云开嘟了嘟嘴,“您要是再问,我就带着他们两个离开寒城。”
“好好好,我不问,我不问,但是你一直这样做单亲妈妈太辛苦了,你才二十多岁,该有个男人疼着爱着。”
“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过段时间吧!”
“你就忽悠我吧!你已经跟我说了三年过段时间了!”
云开“嘿嘿”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她现在不但是离了婚的女人,而且还是个拖油瓶的离了婚的女人,而且这一下子还拖了两个油瓶,谁敢娶她?
就算是真的有人敢娶,她也不敢嫁,这要是那人对她儿子不好了怎么办?趁她不在家虐待她儿子了怎么办?
更何况,她没想过要给她的两个儿子找后爹呢,一个亲爹就够了。
送走了老人家,云开返回病房,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去简单洗了一下,趴在桌上边吃饭边看手机。
“叮咚——”
手机来了条信息,吓了云开一跳,下意识就去看床上熟睡的儿子,还好,没吵醒他们。
云开连忙将手机调了静音,这才将短信打开。
信息是方启云发来的——
“小开,你跟萧寒什么关系?”
云开心头一颤,莫非是这酒桌上方启云胡说八道了?这个乌鸦嘴!
信息还没回,方启云的信息又过来了:他是不是就是思尔和卓恩的爸爸?还别说,我觉得两个家伙跟他长得可真像,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这边,云开的嘴角狠狠地抽了几下,像吗?才不像!她的儿子当然是像她!
方启云短信跟开了挂似的,一条刚发过来,紧跟着就来了下一条:萧寒问我你在哪儿住,怎么办?我要不要告诉他?”
云开飞快地按下了拨号键,却在拨出去后又连忙按断,这时候打电话说不定还会一下子暴露,还是发信息吧!
——如果他找到我,那我跟你就拜拜!
方启云的信息很快就回了过来,云开严重怀疑这人是不是开启了语音打字模式,不然怎么能编辑得这么快,简直都能跟电脑打字的速度有一拼了。
——我没跟他说,我这不是问你的吗?他不知道你现在改了名字,你放心,哥是不会出卖你的!附带一个捶胸的图片。
云开对着手机“嘁”了一声,想了一会儿,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你最好是学聪明点,惹姐不开心了,今晚你就还去公司,别说睡觉了。
这一次方启云好一阵子没有发来信息,云开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这才开始重新吃饭,没吃几口,信息来了,她快速点开,但却不是方启云发来的。
发信息的号码,云开只需要扫一眼便知道是谁,因为这个号码早已经刻在了她的心里,她非但能够不用想就念出来,甚至还能够倒背如流。
——你好,我是方先生的朋友,我叫萧寒,方便接电话吗?我有件事想要想你咨询一下,有些着急。
云开想都没想,直接将手机关了机。
方启云,你这个混蛋!我们走着瞧!
那边萧寒等了半天也没收到回信,于是就试着拨了过去,可却提醒已经关机。
估计这位开先生已经睡了,唉!只能等明天了。
虽然并没有确定云开的消息,但是今晚萧寒依旧很开心。
今天晚上跟方启云吃饭他是出于私心的,不然他也不会故意在下午四点半才去的云方集团,他想着方启云跟云开也算是堂兄妹,如果云开真的在寒城,方启云应该是知道的。
酒桌上,他向方启云打听云开的消息,方启云告诉他前段时间云开确实回来过寒城一趟,不过来去匆匆,后来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不过给了他一个号码,说是云开回来寒城找过这个人,这个人是云开奶奶家的一个表哥,让他可以跟这个人打听,但是却告诉他这个人晚上一般睡得早,让他晚上不要打电话,可他等不到明天天亮,所以就试着跟那个人发了信息,果真如方启云所说,那人睡得很早,这才十点多就已经关机了。
不过好歹也有些收获,至少证明云开是真的回来过寒城,也说不定现在还正在寒城。
酒席结束后,萧寒就匆匆回了下塌的酒店,萧腾刚洗过澡正靠在沙发上喝着红酒,看着电视,见他回来,立马放下酒杯,站起身,“怎么样?有没有收获?”
萧寒想了一下,“算有吧!”
萧腾却对这个回答十分的不满,“什么叫算有吧?”
“就是方启云告诉了我一个人的号码,说是云云前段时间来过寒城找过那个人。”
“那你跟那人联系了吗?怎么说?云开在哪儿?”
“那人已经睡了,手机关机,要等明天了。”
萧腾想说这才几点就睡觉,可等看了时间却发现已经是十一点了,看来真的只能等明天了,可他真的是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这一夜,兄弟俩人几乎都是一夜未眠,天没完全放亮萧腾就催着萧寒打电话,可还是关机中。
于是两人就每隔几分钟打一次电话,直到满格的电用完,时间已经从凌晨五点打到了上午九点,那个姓“开的先人”依然没有开机。
“这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萧腾急得都要骂娘了。
“方启云跟我说是个男的,云开奶奶家那边的一个表哥。”
“把方启云电话给我!”
“你干什么?”
“我要问问那个姓开的在哪儿住,直接去找,总不能就一直坐在这里等他开机吧!”萧腾狠狠地瞪了萧寒一眼,这人真是脑子越来越抽了,这个问题还要问吗?笨蛋!
萧寒“哦”了一声,他怎么就没想到直接要那个人的住址呢,要不然昨晚上说不定就已经打听到云云的下落了。
萧腾夺过萧寒的手机直接给方启云拨了过去,“方启云,那个姓开的家住在哪儿?公司在哪儿?经常会去哪儿?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快点!”
从接起电话到电话挂断,方启云压根都没来得及说一个字,盯着已经黑掉的屏幕,方启云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
萧寒的意思是要小开的地址?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了小开就是他找的人了?
应该不会吧?要真是这样小开早电话打来收拾他了。
刚想着要怎么回信息,这边手机响了,一看屏幕上的来电,方启云的脸色当即就变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使劲地吞咽了几下口水,方启云这才将电话接通,“小开妹妹……”
“你给我闭嘴!”云开冷喝,“方启云你想死是不是?你为什么把我的号码给萧寒?”
“他,他跟你联系了?”
“果真是你给的!你这个混蛋!”
“你听我说,我——”
“方启云,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跟你绝交!以后公司的事,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不会再管!”
根本就不给方启云说话的机会,云开按了关机键,然后将电话卡拔掉,直接扔进了下水道,这才提着早饭回到医院。
不行,方启云知道她住在哪儿,说不定这会儿萧寒已经去家里了,她要带着思尔和卓恩转移,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这里已经不安全。
回到病房,两个孩子吃饭的时候云开在琢磨一会儿该怎么离开,去哪儿,毕竟现在他们两个都还受着伤,也不能长途奔波,只能还留在寒城,但是要住哪儿呢?
思来想去云开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往往还是最安全的地方——回云家老宅。
云文派人过来接了他们母子三人,十分低调地回了云家老宅。
“妈妈,这是哪里?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来了个新环境,思尔和卓恩都很好奇,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云开不知道该如何跟他们解释,只好说:“这里是妈妈小时候住的地方,好多年没有回来了,妈妈想带你们回来住几天,让你们看看妈妈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不好奇吗?”
“好奇,只是妈妈,这里好大!”
是呀,好大,寒城第一首富云家,百年世家,能不大吗?
车子在院子里缓慢行驶,云开看着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她小时候这些树就已经很粗很粗了,如今又过了二十多年。
只是物是人非,小时候是热热闹闹的一家人,如今,爷爷奶奶不在了,爸爸妈妈也不在了,她的生命里虽说添了两个小人儿,但是却少了一些老人。
“停一下车。”云开突然喊了一声。
司机将车停下,她推开车门下去,来到一棵梧桐树前,仰起脸看着树上挂着的小牌子,牌子是木头做的,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打日晒,木头已经变了色,原来的黄色变成了如今的黑色,依稀可以看到木牌上写着一串字,字迹歪歪扭扭的,是她用刀子刻上的:我们一家永远在一起。
果真,时光是最无情的,这世上没有永远。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