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不下!”我摇了摇头,实在是觉得反胃,这早上吃了这么多包子没吐出来已经算是我的最大克制力了。
“不至于吧,你们两个!”熊新倒是一脸轻松。
我有点丧气,特别是我,毕竟工作四年是在锅炉房,接触各式各样的古怪尸体的机会还是比较少的。
因为在我面前的多半都是骨头了。
虽然各种乱七八糟的恶心尸体也不是没见过,但是那不需要经常看。
我对我未来的工作感到有点痛苦,虽然吧开灵车挺轻松的,关键是很自由,因为吧,没有出车的时候反正时间自己安排。
但是,也就必须第一时间接触尸体,以后也会经常出没于命案现场。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瘪了瘪嘴!
熊新一见我这个样子应该是猜到我的想法,然后笑了一下说:
“以后遇到这种你就等在车上。还有,司机其实是可以不用去搬尸的,你出去就叫上搬尸工,你就等在车上就可以了。”
熊新似乎是很关切的看着我,“再说,场里现在有三部灵车,你别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你还是第一个女灵车司机呢!”
他描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鼓励的微笑。
我笑了一下:“哈,这么说来我还应该自豪吗?”
“那可不是!”张毅一听也拍了我一巴掌道:
“那不是吗?要不,开灵车太辛苦的话,你来跟我老爸,当殓妆师吧!”
“你可拉倒吧!”
我被她这一拍,本来就堵在嗓子眼的食物差一点就给拍出来了。
“喂,你轻点,她本来反胃呢!”熊新瞪了一眼张毅。
“哦哦哦,对不起,哈哈,要不我们几个赶快回去洗一下,真的太臭了!”张毅打着哈哈道。
“嗯……”我抬了一下手,然后闻了一下:“呃,要命,必须要葱姜水泡一下,头发也得洗!”
我边说边往家里跑,赶快全身洗一遍,衣服换了,这身衣服应该洗了在太阳下面暴晒半个月。
……
洗完了再次到解剖室门外的时候,见张毅和熊新已经站在外面了。
“老秦他们还没有检查完吗?”我上前问了一句。
“应该快了!”熊新看了一眼里边。
正说着就见老秦穿了一件全身裹完的白色解剖服出来,还带了个防毒面具。
他取下防毒面具,满脸的汗水。
法医这工作真是太辛苦了,每次看到他们的工作辛苦程度,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工作真的都不算什么辛苦了。
我们三人见他出来,都用着答疑解惑的表情看着他。
老秦歇了一口气,才说:“是割断颈动脉致死的,应该是凶杀案,犯人居然将死者的面部和胸部的皮肤全部剥走,实在太不可思议。
而且这剥皮的工具以及杀人的工具,我们法医到现在还没有头绪,这案子不好办啊!”
老秦说着,一脸的严肃,气氛也特别凝重起来。
他抬起头来,虽然也才四十来岁的人,但是眼角却有了一丝丝的皱纹,两鬓也有些许白发。
他用一双锐利而充满智慧的眼睛瞪着我。
我一时语塞,但是其实我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这法医和我殡仪馆的人吧,都是跟死人打交道,大家对生死是有一些自己的看法的。
说到灵媒办案,其实法医们和一些老刑侦人员很多时候是相信的。
就像老秦和张叔这么多年两个人似乎都有了一种默契,这种默契都不用说,因为彼此都在用灵魂交流。
法医这份工作,是必须心怀着对生命的高度敬畏和尊重才能坚守下来的一份事业。
所以他们很多时候,是能够感知到一些东西的,冥冥中鬼魂们也在指引着法医为自己伸冤昭血。
他们就像阳间的判官,通过死人身上的线索来断案。
当然这个死人身上的线索还来自灵魂层面。
只是,一般大家都不会明说。
老秦这个眼神无疑是在问我,是否有其它发现,因为通过解剖,看来他们没能找到其它有价值的线索。
我和张叔是这场子里公认的感知力高的人,这也是大家的共识。
虽然大家平时里都不会说,因为没必要说,这种感知力你说存在就存在,你说不存在就不存在。
很多时候,有些信息,那怕只要一点点能够给到办案人员,他们也会少走很多弯路。
那怕有时候知道也有可能并不准确。
但是办案子就象海底里捞细针,任何蛛丝蚂迹都不能放过。
好多错误信息,一个电话或者一段短信他们也能跑断腿去求证。
那即便如此,来自第六感的感知信息又为什么不能去试着验证一下呢。
虽然有点玄乎,但是他们也愿意抓住不放过的。
因为曾经有一次,我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直接将受害者的名字报出来,这一下他们就省下了好大一堆查尸源的工作。
所以我这场内第一灵媒的称呼也就得来了。
张叔和老场长是否觉得并不奇怪,因为我是杜婆婆的学生。
但是这一次,我只能委屈巴巴的看着老秦……
老秦见我这个表情,似乎立即就懂了,也没有再多问,有时候真的只需要一个眼神。
他稍顿了一下才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两个助手道:
“走走走,这鬼天气今天太热了,我们就在他们锅炉旁边的浴房洗个澡再回局里,实在受不了。”
“行行行!”熊新一听,立即就带着他们去锅炉房了。
看着几个人的背影,我也有些困惑……
这次,又丢了灵魂……
张毅瞧了我一眼,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就说,你们那个什么感知也不是次次都灵验,你不要对自己要求这么高,不是每一次都能帮到老秦他们,你不要自责。”
他以为我在自责?
其实我在想,我要怎么去查找那丢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