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忌浑身浴血,却横刀在手,放声狂笑,状如疯魔,把在场之人看得不寒而栗!
片刻之间,接连折进去两条人命,令人根本无暇反应,若非荒草间横着血淋淋的尸体,还有那弥漫全场的血腥,几乎就让人怀疑这一切是场噩梦!
“坏了,那东西上了师父身了!”
离游忌最近的伙计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一边退,一边还不忘嚷嚷!
他这么一嚷嚷,众人顿时炸了窝,当场就要做鸟兽散!
秦隆见状大喝一声:“站住,游忌没事!”
众人一震,下意识的停了脚。
秦隆这才道:“不想死就别乱跑,这藏头露尾的东西要的就是咱们自乱阵脚!”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醒悟过来,的确,如果这东西真有能耐,直接现身就是了,何必鬼鬼祟祟的附身偷袭,这么做很可能就是要把众人搅散,它才能从容下手,个个击破!
可就算信了秦隆的话,众人却仍左顾右盼,悄悄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这到不能怪众人互不信任,要知道,人性本就凉薄,平日里虽然你好我好,但那只是表面工夫,暗地里指不定恨得多咬牙切齿。如果一直相安无事也还罢了,真遇上事的时候,谁知道你会不会从背后扎我一刀?
最要命的是,这东西到底是怎么缠上人的,至今我们都没发现一点痕迹!
除了脸上那一抹邪笑!
现在谁也不知道,那东西下次会附在谁身上,一时人人自危,看谁都像恶鬼。
好在游忌终于清醒过来,回头恶狠狠的骂道:“谁敢跑,老子就先剁了他!”
说归说,但他也没敢往别人跟前凑,而是对秦隆道:“老秦,你带路,我给你压阵,只要那东西敢再露头,我非打它个形神俱灭不可!”
秦隆点了点头:“大家都听清楚,把舌头卷起来,顶着上牙膛,别说话,跟住我,如果谁觉得冷了,就抽自己嘴巴,往死里抽!”
卷舌头这招又叫立人桥,上颌为天,下颌为地,舌头立起来做桥可沟通人体内的天地灵气,往大了不敢说,但至少在受到妖邪侵袭的时候,能让人相对清醒一点。
当然,这是江湖上的说法,其实我怀疑这招就是叫人闭上嘴,别逼逼。
但我也按他说的做了,毕竟事关生死,能稳着点最好。
众人合计停当,立马就开始往外撤,连收尸也顾不上了,只好等天亮再说。
那两个挖坑的伙计也已经跑了回来,除了吓得够呛,倒也没啥事。
至于那娘们,自然没人敢再上去捞她,死活也就听天由命了。
眼下这种情况,大家都是自身难保,无论麻杆和那个伙计的死是否与她有关,也没谁会再想着去求证啥,我虽有不甘,但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也就没吭声。
可我没想到的是,那东西下一个找上的,竟然就是我!
正当我紧跟在秦隆身后,小心翼翼的戒备着四周,缓步朝来路退去时,我忽然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朝前摔去!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我只觉腿上嗖的一下窜起一股凉意,好像有一只身具百足的冰冷蜈蚣,正一路顺着我的脊梁骨飞快的往上窜,那种麻痒到骨头里,却又冰得人张不开嘴的感觉,真是我此生头一次遇到!
我心知坏了,但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前胸忽然透出一股澎湃的热力,活像一壶滚开的沸水当头浇下来一样,以一种极为霸道的方式,与那股寒凉冲撞在一处!
瞬息之间,寒意崩散无踪!
我猛的打了个哆嗦,而那热力当即变得温柔许多,化作一团暖意将我包裹其中,弄得我浑身舒泰,直想打哈欠、抻懒腰。
我这才算是稳住了脚,可定睛一看,不禁苦笑起来。
前边的秦隆不但没有扶我一把,反而窜出去一丈有余,正全神戒备的盯着我!
见我居然也露出了笑脸,他眼中杀机暴闪,踹在怀里的手就要往外掏!
我不知道他想掏啥,但心里却格外清楚,要是真知道了,也就离人头落地不远了。
“别,老秦叔,我没事!”
秦隆动作一顿,但还是半信半疑的盯着我:“真没事?那你上前边开路!”
我不禁暗暗骂娘,显然他还是不相信我,上一个被他叫过去开路的何大拿,现在还被绑得像粽子一样趴在高超肩膀上呢,我脖子得多硬才敢往他手刀底下伸?
“我真没事,就是踢着块石头,我发誓,要是撒半句谎,十三代祖宗都不得安宁!”
十三代祖宗一出,秦隆神情缓和了不少。
别人不知道,他却比谁都清楚我的十三代祖宗是谁,我既能点出这事儿来,就说明我神智清醒的很,仍旧是王富贵那个小杂碎无疑。
“你特娘的小心点,一惊一乍吓唬谁呢!”
他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才转身继续走。
我则故作心慌的拍了拍胸口,实际上拍的却是那条救了我一命的项链,今个要是没有翠香婶子的护佑,现在我八成已经成了秦隆刀下的无头鬼了。
不知那东西被仙尊真蜕一震,会不会散了邪气,但至少它绝不敢再来找我了。
可惜这事儿我没法挑明,否则秦隆必然会问,你是怎么躲过这一劫的?
到那时我该如何解释?
仙尊真蜕是我的保命灵符,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露白!
我只能加倍留意着脚下,此次冒险本来只是为了彻底博得秦隆的信任,要是为了这个把自己搭进去,或者搭上了高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恍惚间,我们已经走到了坟圈子边缘,眼瞅着再有个一袋烟的工夫应该就能出去了,我稍稍松了口气,看来那东西是被仙尊的气息伤得不轻,自顾不暇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高超有意快赶了几步,轻轻撞了我一下。
我皱眉看他,他不停的冲我使眼色,示意我,何大拿出事了!
何大拿这不是好好的在待在他后背上么?
我偷偷瞅了一眼,何大拿看起来还是那副带死不活的德行,并无异样,但是当我手指搭在他脉门上的时候,心里不禁狠狠颤了一下!
这货的心跳就像打鼓一样,那节奏快的,都赶上“真是乐死人”了。